但,理想这个玩意太复杂了,有也好没也罢。而那朵就不同了。
小时候渴望有和表哥们有共同的待遇,但她只能偷偷听一听,要是被陈老头发现,还会被责骂。
长大后的她,就一个目标,得到她当年没有得到的。
人生一世,被牵着撕扯的其实就是亲情。要不是妈妈苦口婆心,她绝对不会给一点颜色。
可这次,压力太大了。姑娘也不傻,硬顶着会让老娘伤心,她思虑了好久,担心总好过伤心不是。
所以,当张凡成了老单头的主刀后,姑娘眼睛就发亮了。塞外边疆的医院竟然能培养出张凡如此的人物。
路宁,老路是好人,尤其是对于异性,虽然谈不上什么异想天开,但总是有种大哥哥的情怀。
所以,当那朵找到路宁了解边疆医院的时候,路宁就如王婆一样,那朵想知道的他说了,那朵不想知道的他也说了,就连张凡在医院能做主说话的事情,都说的清清楚楚。
原本心里就如蝴蝶飞的姑娘,还在犹豫,一边是老娘,一边是大城市的大医院。
可这次,汉子般的姑娘下了决心,“这是你们逼我的!”
“张凡,听说你们医院少医生?我有资格吗?我已经把简历投到你们医院了,这次我和你一起去茶素!”
吃圆了肚子的张凡还在回味着残余在味蕾间的香味,那朵的话,如同炸弹一样在他耳边炸开了。
虽然他不清楚这两家的事情,但是他一看也清楚,老单头家是剃头的担子一边热而已,不过他就是个路人罢了,看看也就完了,可没想到的是,那朵竟然把注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我真的不是有意和你抢着吃的!”张凡下意识的看了看说不上胖,但绝对不能说瘦的姑娘。
说实话,那朵要是男的,张凡二话不说,当场就能拍板,多大的事情,就算官司打到卫生部,他张凡都不怯阵。
可人家是个大姑娘,其他不说,就一个拐带妇女这一条,估计都能把卢老气死,这世上别小看了人言。
“呵呵!无所谓,反正我把简历已经发过去了,这边我也准备打报告辞职,还有,无论如何,你走的那一天,我也会离开!”
说完,姑娘不带一点烟气的走了。走的是那么的舒服,走的是那么的飘逸。
而张凡张口结舌的望着远走的背影,真正的是从天而降的祸事啊。
其实,那朵也不是没有其他更多的选择,但是,第一张凡的水平真的能让她刮目相看。
第二,如果去一个熟人当领导的医院,也不至于让她妈妈过多的担心。至于技术,她觉得她一定能通过面试的。
而至于张凡,谁让他是领导呢,谁让他是卢爷爷的关门弟子呢!
张凡傻傻的看了好几分钟,才缓过劲来,当初巴图就曾给他说过。
想在体制内混,不管你是要干出成绩也罢,想朝着上面混也好。
两点绝对不能忽略,一是大众的风评,二是一定要知道什么不能干,可以知道干什么,但一定要知道不能干什么。
用当初巴图略带少数口吻的话来说就是:“这个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还是有道理的。”
当初张凡还腹诽不已,这老小子竟然把圣言这么曲解了,可现在……
怎么办?如果不在乎卢老、不在乎家里邵华、不畏人言,张凡也没什么可怕的。
但,不行。张凡大脑里面彻底的飞转开来,他也在权衡。
第一,那朵的技术,在单老头家他也是亲眼看到了,其他不说,一厚沓的外文检查,人家是一点不带磕绊的说出来了,检查的时候操作手法相当是熟练。
而且还是中庸的硕士,这要是调教几年,妥妥的一个手术后援组的心内专家啊!就算调教不出来,一个优秀的医学翻译还是能胜任的。
第二,他考虑如果真带走那朵,将会面临什么。跑了小的,有老的。所以张凡忽然觉得建立一个医疗团队好像也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走啊,走啊,忽然,如同一休小和尚一样,张凡脑子里面咣的一声。小和尚想招的时候,一般都有个小姑娘喊,而张凡却想到了一个男人。
小单!对就是小单。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小单对张凡是刻意结交。“就他了!”张凡握了握拳头。
其实,张凡要冷着脸不搭理也就不搭理了,也挺好给师父他们解释的,但是,他现在就有点欧阳的毛病了,恨不得把见到的人才全笼络起来。
小单对于什么老爷子的传宗接代一点都不在乎,难道黄黑联合就不是了?所以张凡一说,他心里早就如喝了蜜一样。
“哎,真的难,我家老爷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是打不动人了,可脾气没一点变啊,你这一下子,估计能把老爷子气死。”
“行了,说把,怎样才能给我把这事情解决了。”张凡不是没心眼,不过现在就是因为钻研在手术技术中,不屑于而已。
“这老爷子的身体,还有我的这个健康……”
“要不,把你公司的员工都算上,我给你们当保健医?差不多得了,那朵有腿,就算不去茶素,华国这么大。”
一番勾心斗角,终于张凡答应他每个月要有一次对老爷子的体检,而且一旦有需要的时候,张凡必须要来。
而小单呢,则把这件那朵叛逃的事情摆平,张凡左思右想的好像也没吃亏,也就点头同意了。
医疗这个事情,真的不好说,就如同保险一样,华国的保险虽然让几大公司给做烂了,可这个玩意真的有时候能帮到人。
而一个医生,结交一个崭露头角的年轻医生,对于单总这种就剩下钱的人来说,太有必要了。
……
卢老办公室里,张凡的家庭作业终于通过了老头的认可。
检查完作业,卢老摘下老花镜,轻轻的走到会客上方上,拍着身边的沙发对张凡说道:“来,坐。我们爷俩好好聊聊。”
等张凡坐定后,卢老仔细的看着张凡,这一看就是一两分钟,直接把张凡看毛了,心里直接把小单撕扯成碎片了,“这个不靠谱的玩意!”琇書蛧
就在张凡要解释的时候,卢老说话了。
“手术技术方面,我就不对你多说了,说实话,我也说不了什么了。”
张凡要开口,老头摆了摆手。
“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手术上的事情我没办法说了,我就送你一句话吧。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阙中!说实话,我没想到你的进步能有如此快,但,这也加深了我对你的担忧。
所以,这句话就算你临行前我对你的要求吧。”
张凡张了张嘴,他没好意思问,这是什么意思!
“还有,回去以后对论文用点心,下一次去你师叔哪里的时候,就必须要完成了。”
“嗯,我知道了。您以后也要注意身体!”
……
来的时候张凡独自一人,走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那朵。
也不知道小单是怎么说的,老单家算是没有再追究,可这个一不追究,张凡又开始有点患得患失了,他怕这姑娘反悔。
好在上了飞机,那朵都没出言反悔,这也让张凡觉得赚了,能给他未来的团队拉来一个中庸的心内硕士,说实话,他都能偷着乐了。
老路送张凡和那朵去机场,一路上,路宁嗓子中如同憋了一颗坚果一样,时不时的看看张凡,时不时的看看那朵。
“师哥,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吗,怎么老是撇着看人啊。”
张凡问了一句。
“嗨!昨晚你嫂子给敷了一块面膜,早上起来这个眼角有点紧!”
老路大好人一个,没直接问,他深怕两人尴尬。
“哈哈,有话你就说,你也是。”张凡笑着看了看老路,这一行收获颇丰,所以张凡心情也很是不错,而且要回家了,更是高兴。
而坐在后排的姑娘,则怔怔的望着窗外,望着窗外熟悉的景色。
“邵华,你们,这个,没事吧。”路宁从后视镜里看了看,然后小声的对张凡说道。
“哈哈,我就知道。她是叛逆期,就是想离开家去自由飞翔一下。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张凡笑着解释了一句。
“哦哦,哦哦,哪就好,那就好,那就好啊!嗨,你小子,我想什么了!”
“我可不是什么叛逆期,我现在还有反悔的权利啊,你可别太得意啊。”
“呃……”张凡心里一股股的mMP,“现在的人,怎么一个个的,沾了毛比猴都精呢!”
……
飞机直飞鸟市,一落地面,出了机舱,张凡闻着空气中的烤肉味道,心情都变的格外舒畅。
鸟市虽然下着小雨,但对于海边长大的姑娘来说还是太干燥了,没多久,下着雨的天气,那朵竟然流起了鼻血。
“太干了,我嗓子都冒烟了,我都开始后悔了!”
那朵一边望着窗外,语气闷闷的说着话,鼻子被纸巾堵了,如同佩奇一样。
“这里的确干燥,茶素就好多了,我给你说,那边雪上、草原,湖水、蓝天,绝对让你流连忘返。走,先吃饭。”
都到了鸟市了,张凡就不担心她反悔了。不过也要想办法让人家安心不是。
江湖上流传着一句话,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好吃的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顿。
鸟市,民族大道上。附属医院肝胆二科的李主任陪着张凡带着那朵。
对于张凡,李主任现在真的算是执弟子礼,张凡不让他客气,他还生气。
“来,尝尝。那医生,馕坑肉,最最正宗的馕坑肉,我专门交代过的,清一色的果木暗火烤制的,不仅不带一点烟火味,还有一股子的果香味。”
老李殷勤的招呼着,他不管张凡带的是不是那医生,还是哪医生,只要是张凡在,他就全力招呼。
馕坑肉、烤全羊、架子肉,说实话,那朵也是个肉食动物,没有说接受不了羊膻味。
离家的忧愁,在美味和半杯夺命大啤酒下,姑娘忽然觉得人生就应该这样,自由自在,什么家教、什么淑女,全都抛在了脑后。
……
茶素,欧阳办公室。老太太看着手里的简历,心中一股股的纳闷。
“你说,人家这个条件是不是在逗我们玩?”
老太太看着桌子前方的办公室主任,把心中的疑惑给说了出来。
“应该不是,资料简历我都核实过了,都是真的,而且这位那医生也没有任何的医疗过失。她还是青鸟医院心内科的储备人才。”
办公室主任把自己做的功课完完本本的给欧阳解释了一句。
至于是不是逗着玩,他就是有想法也不会说出来的,他太知道,他面前的这位领导。
“青鸟,青鸟。这绝对和张凡有关系。你看看张凡的行程。”
“院长,我觉得您说的对,好像真的和张院有点关系。因为张院是今天的飞机,和这位那医生还是同一天来茶素。”
“我说呢,咱也不用多想了,绝对和张凡有关。行了,赶紧准备把,人家这么好的条件,一定不能让人家觉得我们慢待了。张凡他们是直飞茶素吗?”
“不是,在鸟市下飞机,好像开车回来。”
“好,确定好,如果真的是和张凡同行,你就协调一下,听一下张凡的意见,安排好,你们医务处和人事科出面迎接一下,要给人家安排一个下马酒。”
“好的院长。我知道了。”
张凡他们下了飞机吃过饭后,就在鸟市等待着。
“等谁啊,你不是说鸟市离茶素还有段距离吗?好几百公里呢,不坐飞机了?”
“等我女友,她今天来鸟市。”
“啧啧啧!千里迎夫啊,对你还真不错啊!”
“呵呵,也不是,她今天正好来鸟市办点事情,顺道带上你和我!”
那朵也是心大之人,吃饱喝足后,好奇的望着这个带着异域风情的城市,对什么都好似很是新奇。
“哇!好大的葡萄!”
“哇!这么甜的哈密瓜啊!”
“哇!好好吃的酸奶啊!”
张凡都开始有点担心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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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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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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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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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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