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张凡给老子母亲磕头,给丈母娘老丈人磕头,又去给师父师娘磕头后,就回家躺在客厅里逗一逗张之博,有一下没一下的和老人们聊聊天,再和邵华看看电视。老娘一边给张凡说话,一边又给大孙子说话。
这种居家的生活张凡提前了好几年,要是按照正常的路线,他现在应该收拾利索,去查房或者等待领导视察。
小屁孩逗多了,自家的老人就不高兴了,觉得张凡把孩子当玩具了。这个时代的孩子相对张凡他们这一代来说精贵了很多。
“听说你现在也能带学生了,要不让静姝给你当学生吧,我瞅着你学生和静姝的岁数也差不多。哥哥当老师,考卷应该不难吧。”
张凡老娘碎碎叨叨的给张凡说着家长里短。
平时没机会说,老太太也不敢烦张凡,知道自家的大儿子一天拿着刀子手底下都是人命,老太太从来都不给张凡说烦心的事情,就算是和老头子拌嘴也不会在儿子面前拌。今天大儿子不上班了,这才随口说一说。
比如静姝的事情,她就不给自己老头子说,主要是说了也没用,还让老头子着急上火。要是儿子没本事,她也不会说。
现在儿子看着好像有了点本事了,说一说,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张凡点了点头,没言语,也没纠正老娘嘴里的错误,心里算是有个事了,不过暂时张凡还不想问。毕竟搞技术出身,他更相信自己妹妹的能力。
亲戚们大年初一就来拜年了,以前的时候,在西北这方,大年初一来拜年的,都是父系亲属,比如一两代的堂兄弟这一类的。
可现在,知道张凡厉害,虽然不清楚在张凡到底有多厉害,但都知道,张凡和茶素老大关系好像很铁的样子。
所以,但凡有点关系的能拉上一丝丝边的都来拜年了。
第一波,是邵华的姑姑她们,自从邵华奶奶爷爷去世后,其实大年初二都不太来了,不过现在又不一样了,大年初一姑姑们就回娘家了。
热闹是真的热闹,说笑话的,聊天的,甚至还有追问邵华以后还要不要孩子的,张之博如同宝贝一样,被抢来抢去的,小屁孩睁着大眼睛,一脸的迷惑。也就房子大一点,不然站都没地方站。
邵华表哥和表嫂早早就来家里帮忙了,说实话,张凡真的没想到,邵华的表哥能卖包子卖成小康。
在茶素房子也买了,车也买了,虽然房子不大,车也不贵,可在一般农村人眼里,小买卖赛富汉啊。
下午是邵华妈妈这一边的姨姨舅舅们,一表万里远。这话对不对的不好说,不过以前的时候姨姨舅舅们走的不是很频繁,就是谁家有個婚散嫁娶的来往一下,平时很少走动。
张凡现在也算是邵华家的纽带了。
张凡这边,人丁本来稀薄,离的也远,倒是电话还很频繁,特别是张凡老娘的电话,永远如同热线一样,想打进去都的等待。
也不是亲戚们想求张凡干点啥,人就是这样,只看衣服不看人的都是大多数。其实大家都抱着和张凡他们拉近一点关系,关键时刻有个强有力的后援还是不错的。
医院这边,张凡给老陈强烈建议了一下,别再弄的一个科室一个科室的跑来拜年,年年准备的年货,自己没吃几口,全让拜年的来给吃了。
张凡其实不是舍不得这点吃的,不过就是个借口而已,他也懂,没谁喜欢给领导拜年。
科室不拜年了,老陈照样来了,就提着一盒茶叶,也不是什么高端茶,就像是散步一样进了家门。
张凡亲自招待了一下老陈,老陈吃了喝了,临走的时候又拿了张凡的两瓶好酒回了家。
三天年一过,春节的热情就感觉一下就不行了。年轻人们还好一点,一起去KTV唱歌,一起去逛街什么的。
张凡邵华自从有了孩子后,忽然就像步入了中年阶段一样,什么唱歌吃火锅的,几乎都不出门。
特别是张凡,越来越少有人邀请张凡吃饭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欧阳这两天算是有牌面了。
以前的时候,她只能待在医院里面等待领导的关怀。现在,因为茶素医院**太厉害的缘故,她也成关怀别人的领导了。
大年三十晚上,欧阳就带着自家的老头子去鸟市过年去了。欧阳对钱财看的很淡,也亏得老头子会理财,好早以前就在鸟市买了一套小房子,他知道欧阳的脾气,以后退休了,在茶素肯定会过的不如意。
毕竟脾气不好惹的人不少,所以准备以后退休后去鸟市生活。
没想到,现在不用了,有张凡在,老太太退休后怎么都不会落一个凄凉的结局。
老太太这次来鸟市过年,是因为大年初一,要和鸟市政府的慰问团去各个州市慰问。
这个活,老太太爱干。
天不亮,老太太就和主管卫生的一波领导出发了。
本来卫生系统的慰问,是鸟市老大和老二亲自出面的,结果听说张凡今年不值班,两人也就不怎么热心了。索性把任务交给了卫生领导和欧阳。
鸟市的卫生领导本来是挺喜欢这种慰问的,在基层医生护士的面前,他能感受到一种超然的感觉。
但,一听和茶素的院长后,这个年都没过好!
真的,这种所谓人前慰问或者人前装AC的事情,他还是喜欢的。可一听说有茶素医院的参加,还是副组织的时候,他的心就稀碎稀碎的。
别看他是带举手的领导,还是卫生系统在边疆的直属领导,但在茶素医院的面前,他真没牌面,讲理的时候他在茶素医院面前是领导,不讲理的时候他在茶素医院啥都不是,别说他了,部里来人都得掂量。
大年初一的早晨,他刚进政府大院,就看到欧阳的哪台大A8了,这车在以前停放在政府院子里,啥都不是。
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人家的这个车就如同孔雀一样。
黑着脸但又不能真把情绪带出来的卫生领导,带着有点怪异的笑容和欧阳打过招呼后,就开始去慰问了。
这世道,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慰问组一进入鸟市的医院,气氛都感觉不一样了。
“她怎么来了,她怎么来慰问了。还有没有天理了,她又不是上级领导,她来干什么啊。“
中心医院的领导嘴都扯开要笑了,结果看到茶素B的大A8四个圈的时候,扯开的嘴都像是要哭了一样。
领导们下车后,相互如同两国访问一样,握手寒暄,然后卫生领导开始发红包。
“哎呀,医院怎么空荡荡的,过节也不能这样啊,我们茶素分院都快住不下了,这么好的地方可惜了,可惜了啊!”
欧阳趾高气扬的站在医院大楼里!
“她这是来慰问的吗?”中心医院的领导可怜的看着卫生领导,用眼神询问着。
“你就装着听不到吧,我也拿她没办法啊,你就忍一忍吧!”领导同样用眼神回答着,欧阳逼的人家都心有灵犀一点通了。Χiυmъ.cοΜ
一圈慰问下来,欧阳像是年轻了五岁一样,十几年前被鸟市医院压着的一口气,终于在今天释放了,欧阳都如同喝醉了一样,脸上带着一圈圈的红晕,就像是化了妆。
……
“朱兵请大家吃饭!”
邵华晚上进了书房,摸着张凡的脸蛋。有了孩子后,两人之间的亲密互动都明显少了,特别是快怀孕的那几周,张凡都快被邵华追的上了房梁。
有了孩子,虽然已经有老人帮着带孩子了,可仍旧弄的张凡头昏脑涨的,夫妻之间的生活几乎都成空白了。
“行吧,朱兵请客,不去一下不好意思。”
“说是让带上孩子!”
“你去给父母说。”
“嘿嘿,你去说!”
大冷天的,带孩子肯定不同意,两人也乐得有二人世界。
之博看着父母穿戴整齐,还傻乎乎的笑,等张凡邵华出了门,他好像发现不对劲了,撇着嘴要哭,奶奶姥姥赶紧带着给玩具。
朱兵越来越胖了,估计这个货是不是祖上有老毛子的血统,当初张凡刚认识他的时候,小伙子多健壮,穿着衣服都能感觉出一身的疙瘩肉。
可现在倒好,肚子大的衬衣纽扣都感觉要崩裂了。
路任佳倒是没怎么变,就是从原来少女的打扮变的庄重很多了。
吃饭的人还是以前的几个,已经成夸克副书籍唐晶晶、朱兵两口子,张凡两口子,还有王亚男、贾苏越。
时间如一头撒花的毛驴,从当年张凡刚从夸克到茶素一转眼,孩子都有了。
和老朱抱了抱,调侃了两句老朱日渐丰腴的身体。
唐晶晶笑着和张凡握手,和邵华拥抱。
虽然大家平日里见面不多,但都是当年从平淡中相识,关系还是没怎么变化。
当然了,说没变其实也不正确。
比如现在,大家隐约的都是以张凡为主。
一年到头,张凡私人聚会,估计也就是朱兵他们几个了。比如李辉说是什么甘联会之类的,张凡从来都不去。
“听说国际大学的一个老师在追你?”路任佳好奇的问王亚男,王大爷从来不害羞的人,在一群朋友面前,被问的脸蛋都发红了,一边解释,一边朝着张凡目露凶光。
这个老师是张凡给搭的线,不过国际医科大的老师有点退堂鼓,人家老师给张凡的回馈就是王老师的气息太强大,请王老师吃饭,就感觉再请自己的导师吃饭。
当时笑的张凡都抽筋了。
春节第七天,张凡去值班,医院里也就急诊中心比较忙一点。
有喝醉来醒酒的,有吃坏了导致胆囊炎的,反正就是上吐下泻的比较多。
不过外伤的也不少。越是过节,越是这种外伤就增多,特别是平日里关系有点龌龊的,在过节的时候喝点酒,话不对头,就开干的。
张凡带着两个学生,让两学生在急诊中心缝了一晚上的破头。
早上,刚开完开年第一会,张凡砖头一样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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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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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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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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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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