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朝鲜都城,随着朝鲜的陷落,便成了不少朝鲜士人嗤之以鼻的伪朝政权权利中枢所在。
后当辽镇替代后金进驻朝鲜,随着反恒复明的大旗竖起,这王京城,俨然就已经成了北方反恒复明的中枢所在。
在反恒复明的大旗之下,原本动荡的朝鲜,亦是因此而安宁许多,甚至,在辽镇与朝鲜的统治机构之中,朝鲜士人都占据了大多数,
大明之法理大义,可见一般。
只不过,随着辽镇兵败山海关,连本身老巢都丢了,山海关大军纵横辽东,如此之下,原本被勉强拧成一股绳的朝鲜,立马重回动荡。
而当蒙古撤军,后金主力危急的消息传来回,这个动荡,瞬间沸腾!
曾经的大恒,在强敌叩边之下,内忧有多沸腾,如今之朝鲜动荡,便有多剧烈,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多能动用多少可战之兵?”
王京城头,袁崇焕身披厚袄,伫立城楼,刚过不惑之年不久,鬓角白发却已现,脸色更是苍白,似大病初愈,不见丝毫血色。
“大人,最多调集三万兵马,且,都是屯田兵,战斗力,恐成问题。”
刚至弱冠的吴三桂立于一旁,条理清晰的汇报一句,停顿片刻,又补充道:“大人您吩咐的扩军已经在进行了,现在已经招募了三万人出头……”
“但无论是钱粮还有军械,都严重不足……”
“钱粮不足就去抢!”
“派兵出去,一个村一个村,一个镇一个镇去抢!”
“再立马派人去澎湖,找南居益郑芝龙,让他们尽快安排粮草支援!”
袁崇焕慢悠悠的行至城墙前,抬手轻抚冰冷的城砖,刺骨般寒冷的声音,亦是随之响起,
“为今之计,只有拖之一字!”
“咱们没有钱粮,大恒初立,便是这般内忧外患,他也没有钱粮!”
“只要拖下去,他撑不住了,自然就撤了!”
“可……可咱们,也缺钱粮啊?”
吴三桂忍不住问道。
“他们没钱粮,大不了撤退!”
“咱们,能撤嘛?你告诉我,咱们还能撤哪里去?都跑海里去喂鱼嘛?”
袁崇焕冷冷的注视着吴三桂,似质问一般。
“末将明白!”
吴三桂不敢多言,立马领命,步履仓促,匆匆而去。
注视着这年轻的背影,袁崇焕眼中冷色,亦是随之消散,转而化为了浓浓的悲凉。
曾几何时,辽镇,就是兵多将广的代名词。
可如今,兵皆老弱,将……心腹大将曹文诏在山海关生死不知,吴襄战死宁远,祖大寿支援沈阳,如今也是危在旦夕……
他甚至,都找不出一个堪用之人来为将统兵,只能勉强从辽东将门挑选出一些堪用后辈来将就着用。
“咳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似乎都要把肺都咳出来,袁崇焕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涌上一抹不正常的红润。
他喘着粗气,瘫靠城头,注视着天际之间山脉,眼眸深处,已满是难以言喻的绝望。
这一次,他,辽镇……手里面,是真的没有任何可以打的牌了!
唯一的盟友,也是自身难保,危在旦夕。
这一次,恐怕是真的,要完了!
而在此时,同样的想法,几乎是在同时,出现在了代善的脑海里。
昭武二年,四月十六日。
大军主力自大同而出,兵分两路,一路由大同,直奔阳河,一路从大同出关,绕道草原,直奔张家口!
四月二十日,天子亲率先锋铁骑,轻装简从,昼夜奔袭,突袭张家口,一战而下之!
自此,本疯狂逃窜撤退的后金主力,唯一的一条逃窜撤退路线,亦是被彻底堵住。
瓮中捉鳖的瓮,也彻底成型!
南为紫荆关,居庸关,北为张家口等边镇,西为大同,东为蓟镇!
后金主力,从阳河逃窜,在周遇吉部的步步紧逼之下,最终深陷于宣化城一带,不得动弹半步。
“绵延数十载之泼天祸患,当在朕的手中终结!”
“后金,女真,将彻底成为历史!”
张家口城头,天子眺望宣化方向,豪情万丈,慷慨激昂。
“传朕旨意,命先锋营向宣化机动,各部主力,整军集结,明日辰时一刻,除驻守张家口边关各部,其余各部主力,皆开拔奔赴宣化。”
“末将遵旨!”
诸将同样慷慨激昂,合围后金主力,歼灭之!
这般滔天功劳,近在眼前,何人不为之颤栗!
相比较,大恒天子及诸将的激荡,而退至宣化城的后金主力,后金大汗,旗主,贝勒……乃至底层的将士,自后路被断的消息传来后,铺天盖地的绝望,便笼罩在了每一个后金将士的心头。m.xiumb.com
纵使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底层士卒,也绝对清楚,深入敌境,后路却被断掉,四面八方,皆是合围而来的敌人,会是怎样的一个后果。
军心,已经不是动荡了,是那仅仅一想,便为之颤栗的绝望!
宣化城府衙之中,后金大汗,各旗旗主贝勒齐聚。
军议开始许久,堂中却还是一片寂静,无人言语一句。
先是互为盟友的辽镇大败,导致老巢被偷,再是援兵被阻,老巢危急,再然后,便是联盟伐恒的蒙古背叛。
而现如今,则是后路被断,四面皆敌,被彻底合围在敌境!
若合围之敌,是曾经的明军,他们,尚且不惧。
但,现如今,合围他们的,可不是曾经那不堪一击的明军。
而是由那个大恒天子,一手铸就的天下强军!
是正面相抗,他们,都落在下风的一支铁军!
无奈,绝望,恐惧,五味陈杂,却尽是压抑。
“张家口,怎么丢的,怎么可能丢的!”
寂静许久,代善才缓缓出声,环视诸将,如虎暴怒,渗人心神。
“有内应!”
“城中商行借劳军之机,在酒菜中下药,借夜色,家丁护院冲击城门,里应外合……”
“去,将城里所有大户,皆抄家灭门!”
“所抄家产,除粮草以外,其余一律分给军中将士!”
代善咬着牙下达命令,随即,猛的起身:“宣化是死地,我等绝不能在此等死!”
“多铎,你率一旗兵马,固守宣化,其余诸部,随本汗出城,去张家口。”
“告诉各部将士,此战,乃大金存亡之战,乃是族群存亡之战!”
“这一战,败了,这世上,就不会有大金,也不会有女真了!”
“诛其族,灭其种!恒军在辽东做的是什么事,你们不会不清楚!”
“去把一切都告诉将士们,告诉他们,我等没有任何退路!”
“也不用有丝毫侥幸,有任何妄想!”
“大恒,是要灭我们的国,绝我们的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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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快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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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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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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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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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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