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路途遥远,感觉好像永远都无法走不到目的地一样。可回归的时候,感觉也不是那么遥远。

  穿草地、过森林,围着雪山打转转。天气越来越热,雪线越来越高,如同中年男人的发际线一般。而山上的积雪和头发差的不多,这玩意不管多少,只要存在还是有作用的。m.χIùmЬ.CǒM

  西北,特别是靠近戈壁、沙漠的地方,气候恶劣。四季降水量少的可怕,雨雪少,风还大。男男女女的脸蛋上所谓的红二团,就是这个如刀般的大风造成的。

  也只有茶素这边,算是风调雨顺了。超级雪山牌空调随时调节着周边的气候,塞外江南不是白叫的。工业不多,天空湛蓝,山坡青绿,水草茂盛。

  欧阳毕竟岁数大了,连续几个小时的长途的奔驰,老太太开始打瞌睡,低垂的头颅,略有发白的发丝,时不时的随着呼吸,头颅一上一下的。这时候的欧阳才真的是一个上了年岁的老太太。

  原本张凡想着还要三个月才能回来,结果才一个月不到就结束了下乡,张凡没给邵华说,算是想给姑娘一个小惊喜。

  张凡走的时候,石头城的院长说死说活的送了张凡一块玉石,鸡蛋大小,白色玉石雕刻而成的貔貅。

  当时石头城的院长说的也客气:“张医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啊,要不是你,估计我这个院长也悬了。什么都不说了,就是个石头,您带着玩。别嫌弃,以后啊来石头城一定要联系我,老哥虽然医疗技术不怎么样,但是论吃喝玩乐,倒是样样精通。”

  当初要是没茶素市的医疗组,没张凡,这两次医疗事件,估计真的够他喝一壶了。干这一行,人命关天,真的保不齐以后还要用到人家。

  当初听张凡他们去了戈壁滩上挖石头,他就留心了,等着张凡要走的时候找了一个机会,把玉石送给了张凡,也算是一个结交吧。人多,推来搡去的不好看,人家直接交给张凡就走了。

  十几个小时后,终于赶回了茶素市。车队集合到了医院,上了年纪的医生们都成木棍了。腰来腿不来的蹒跚着下了汽车。

  “院长我直接送你回家吧。”到了医院,张凡对着欧阳说道。

  “不用了,哎呀,坐的时间太长了,我要走走,你赶紧回家休息休息吧,我要走回去。”

  其他主任也无需张凡来送,看了看时间,才十点多,张凡出了医院就回家了,邵华在家里也无心看书,趴在书桌前看着她和张凡合影,时不时的傻笑一下,也不知道想起来什么。这个照片还是去年他们在布尔津照的。

  客厅里,虽然电视是开着的,可老头老太太坐在沙发两头,不停的打瞌睡,如同冬日的家猫一般。

  人老瞌睡少,早睡也睡不着。“老头子,我好像听到楼道里有脚步声了,你去看看。好像是张凡。”

  “额!你睡颠倒了吧,这大晚上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除了张凡,家里人都在家,肯定是张凡回来了。

  “华子,张凡回来了。”老太太喊了一声后,就匆忙的站起来走向了门厅。

  “阿姨,还没休息啊。”张凡笑呵呵的进门了。

  “哎呀,终于回来了。没吃吧,我赶紧给你弄点吃的去,这一路赶的。”

  “呵呵!来东西给我,你赶紧换鞋,开了一天的车,穿拖鞋放放脚。”老爷子也高兴的走了过来。

  “天啊,小石头。你休假了吗?哈哈,也不给我打招呼。”说着话,也顾不得父母了,邵华直接跳到了张凡怀里。

  “额,咳!~”

  “咳什么啊,赶紧的来剥点大蒜。”老太太直接拉着老头走了。

  “你说这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害羞呢?你说说这!”老头嘀嘀咕咕的给老太太说着。

  “你坐着休息会,顺带着剥点大蒜。”老太太再没说什么,直接拉上了厨房的门。对于女儿,母亲父亲,爱的方式是有区别的。

  “呵呵,想给你个惊喜。”张凡抱着怀里的邵华。

  “嘿嘿,小石头开窍了,都会给我惊喜了。想我了没。”

  “想了!”

  “哪想了?”

  “哪都想了!”两人稍微腻味了一会就散开了,毕竟父母在家,邵华这时候才觉得害羞,红着脸蛋小狗一样跟着张凡转来转去。

  “我给你倒热水,我都快闻到馊味了。先随便洗洗脸洗洗手,吃完饭了再洗个澡。胡子都长了,头发也要剪一剪了。瘦了,这才几天啊,你看你颧骨都出来了。”

  张凡安静的听着邵华在身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原本赶路的疲乏好像随着邵华的温言絮语慢慢的消失了。

  “来,快来,你也没提前说一声,不然阿姨给你做条鱼啊,家里就有点青菜和大肉,他们爷俩吃饭一点点,家里都快不开灶火了。”一会的功夫,邵华妈妈就炒了几个菜。

  来的路上,张凡他们就没怎么吃,欧阳脾气大,毛病多,还有点洁癖,看着路边小饭馆里面油腻的桌子,她就吃不下去,她不吃饭,别人也不好意思吃,买了点馕饼和牛奶就继续赶路了。

  “快吃,这次放几天假啊。”老爷子也站在饭桌前。

  “不去了,结束了,医院这边有点事情要让我弄,我下乡任务结束了。”

  “是吗!太好了。”邵华高兴了,这段时间张凡不在,她好像被抽筋的鱼一样,是咸的!

  “那就好,那就好啊。看看,这一个月都不到,都瘦了。快吃,不够我再给你弄点腊肉吧。”

  “够了,阿姨,真够了。”张凡一边说一边拿着从车里面提下来的包裹,“上次来的匆忙,下乡人家送的东西就没拿,这次我就带回来了。”

  “这是原浆酒,红星农场的老场长送给我的。”张凡拿出了两瓶没有商标,还是那种厚底发墨绿的酒瓶。

  “这是好东西啊,真正的粮食酒啊,多少年了,都再没见过啊。你看看,你看看,这瓶子边缘都有点泥土,这是真正的窖藏啊。”老头说着说着忍不住的吸溜了一下。

  “你快别丢人了,口水都下来!”老太太嗔怒的说了一句老头。

  “呵呵!”老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阿姨,这是在牧场的时候,别人送我的手工羊绒毛衣,说是保暖的很,你肩膀不好,正好,你试试,到底保暖不。”

  “哎呦,这颜色这么纯白的,我穿不出去吧!”老太太把羊绒衣服拿在手里婆娑着,略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哪里,你皮肤白,穿上正好。”张凡夸奖了一下。

  “就是,张凡说的不错,妈你快去试试吧!”听着是手工的,其实也没多高大上,就是材质不错,真正的纯羊绒。

  “这个是给你的,看看喜欢不。”紧接着,张凡拿出了貔貅。张凡不懂,邵华也不懂。玉石,没点文化涵养的真玩不来,虽然两人都是本科大学生,但是对于传统文化,还是差了许多。

  “挺可爱的,这个是猪?龙?”邵华都认不出来。

  “嗯,狮子吧!”张凡随口说了一句。

  “嗨!什么啊,这是貔貅。还是大学生呢,这都不知道,来给我看看。”老爷子听不下去了。

  拿过玉石在手里把玩着,“不错,挺润的,而且雕工也不错,我们家啊,以前其实也是大户人家,我记得我小的时候,我奶奶就给我给过一个比这个大一点的貔貅,哪个材质啊~~”老爷子进入了聊天模式。

  老太太忙着收拾厨房去了,邵华盯着张凡看,也只有张凡时不时的应和一下。哎!老头也是真的寂寞的紧了。

  “吃饱了没有?”

  “吃饱了阿姨,终于吃了顿可口的饭啊!”张凡故意夸张的拍了拍肚皮,老人其实就是这样,夸一夸比什么金银珠宝都来的强。

  “我就爱给你做饭,明天阿姨去早市上给你买点鱼肉,鸡肉,你好好补一补,看把你给饿的。”

  “来,先喝点茶,刚吃完饭,别洗澡,对身体不好。听说你们医院好多医生去了石头城,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头消息灵通,院子里的护士家属,医生家属不少。

  睡在书房的小床上,张凡甜甜的入梦了。也是累坏了,洗过澡,躺在干净而柔软的床上,闻着一股太阳的味道,进入了梦想,真的舒服。

  第二天,张凡罕见的赖床了。因为是周末,也没管床病号,张凡直接睡了一个太阳高升。家里两老人早早的就去了早市。

  听着张凡房间有响动,邵华悄悄地打开门,从门缝里望了进来,看到张凡已经睁开眼睛后,就欢快的进来,“太阳都晒屁股了。饿了吧,我给你去热牛奶。你快起来洗漱吧。”说着话邵华要出去。

  结果被张凡一下子给拉到了床上。“讨厌,臭死了,牙都没刷,不准亲我,哈哈,哈哈,不准挠痒痒。”

  张凡像个未断奶的小猪一样乱拱,“别,讨厌,我亲戚来呢。”

  “啊,哦!”张凡楞了一下,明白了。望了望帐篷。

  “真想要吗?”

  “嗯!”

  “特别想要吗?”

  “我打你屁股了!”

  “呵呵!哪怎么办呢?”

  “你这样!”

  “不!”

  “求你了!”

  “怎么这么烫啊!好难看啊!嘿嘿,我拽一拽。”

  “啊!祖宗啊,你慢点!”张凡脸都给疼青了,邵华好奇,太好奇了,就捏了一下包包里面的蛋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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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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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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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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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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