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张凡太忙了,单位接收了救援飞机后,盛大的接收仪式,直接让周边城市的医院同行们,都知道了茶素医院的厉害。
寻求进修的,寻求合作的,欧阳拉着张凡忙了好几天,这估计是茶素医院几十年来最伟光的时刻。
光寻求进修的人员名额就已经和鸟市的中心医院差不多了。
进修人员的多与寡其实也是从一个侧面体现了医院的实力。
有些大型医院,你别看大楼一栋栋,你进去一看,老医生身后连几个围起来的年轻医生都没有,那么这个医院绝对发展的不好。
很多大型医院,特别是省级医院,门诊上的医生大多数都是本医院的。
往往进了病房,干活的大多数不是未毕业的研究生就是来进修的医生。
茶素医院还没如此大规模接待进修人员的先列,所以从住宿的准备,到科室带教老师的培训,欧阳和张凡一点一点的锊了一遍。
事情繁杂而琐碎,张凡终于第一次开口在上班的时候要去休息。
这种事情,不费身体,而费心思,什么是事情都摇考虑到,手下的人什么事情都要来请示,就连宿舍准备几把钥匙都要请示,张凡头都大了。
不耐烦的他申请休假了,不过也只能有三天,超过三天,欧阳不同意!
春光无限好,睡到自然醒,望着窗外翠绿的树木,看看天空湛蓝的天空,接受着暖暖的春日阳光,太舒服了。
身上的毛孔都感觉舒张开了,三天的休息,张凡算是从疲惫中走了出来。
看着怀里的邵华,张凡真的体会到,什么是君王日日不上朝的原因了。
阳光下看着百花开,春雨里,泡壶茶,躺在躺椅上,听着雨水滴答在窗户上,如同一场大型民乐表演会一样。
要是老婆不在叨叨的让收拾着收拾哪的,绝对是男人最最舒服的状态。
张凡喝着略回甘的茶水,脑子里面查看着系统中的手术数量。
“心胸外,增长的太慢了!骨科脑外也还不能感悟……”
对于张凡经常有事没事就发呆的习惯,邵华真的也是无奈了。
喊着让他帮忙拿个拖把,嘴里答应的好好的,半个小时不见人影,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拖把压在地上一样。
不过邵华也知道张凡太累了,所以每当张凡发呆的时候,她就会尽量不去打扰他。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嫁了一个哲学家呢!”这也是每次张凡发呆结束后,邵华对张凡的调侃。
夫妻就是这样,能欣赏对方的优点,也有程度的包容对方的缺点。
邵华的农场建起来,农场牛仔当成了没有不知道,反正是家里的肉食多了不少。
以前的时候,张凡一两个月不吃牛羊肉,张凡也不怎么想念。
可有了农场后,老头老太太们时不时的就送来宰杀好的鸡鸭羊。不吃都不行,再不吃,冰箱都放不下了。
所以,因为今天下雨,邵华就准备给张凡做顿抓饭,然后热热乎乎的喝口羊肉汤,这两天张凡消耗太大了,要补一补了。
小两口,做饭最多的是邵华,但要是论做肉食,还是张凡做的好吃,这不是张凡自吹,这是经过邵华认可的结果。
吃过早饭,邵华就开始忙碌着给张凡打下手准备食材。
拿着老人送来的羊肉,张凡略微用水清洗一遍后,就开始上锅过水。
羊肉过水后,撇去汤水里的浮沫,这个过程一定要有耐心。
微微小火,汤水咕噜间血液构成咖啡色的浮沫慢慢的被撇去,直到汤如清水时才算优秀。
有人煮羊肉,放很多调料,八角茴香豆蔻,甚至扔进去一把十三香再加点红枸杞。
恨不得用香料腌制一下才罢休。
好吃不好吃,不好说,首先羊肉本来的香味是吃不到了。
西北羊肉,特别是在旱田里生长起来的羊肉,就一把花椒,其余什么香料都不用放。
而且,肉到是什么程度算是最软烂呢,很多人不知道。
这玩意,不是越软烂越好,如果太烂,脱了骨头,吃起来就如加了羊油的馒头一样,只能让人越吃越腻味。
有经验的饕餮都有各自的办法,比如用筷子插进肉里的力道来判断,一般人根本就掌握不了。
而张凡的办法很简单,但也很有效。
当拿起一根三指厚肥瘦相间的羊肋条,看到骨头上的羊肉颤巍巍的时候,那么这个时候羊肉就是刚刚好。
吃起来绝对是软而不烂,既有瘦肉的劲道,也有肥肉的丰腴,绝对不是烂乎乎一口油的感觉。
张凡弄羊肉,邵华准备抓饭的米饭,小两口亲亲热热的经营着自己的爱情的生活。
其实这就是普通人最最期望的生活,生活哪里有那么多轰轰烈烈。
生活其实就是油盐酱醋,只有用心有爱掌握好火候,才能经营处无上美味的生活和幸福。
煮好的羊肉,带着汤汁放入邵华的抓饭中开始焖,一时间,茶素大米的香气,羊肉的味道,真是那么的香甜。
眼看着饭要好了,马上就要出锅了,张凡拍着黄瓜,准备弄个凉菜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三天里,张凡工作电话就没有响起过,邵华真的希望这个电话永远不要响起。
但,一声声急促的铃声打破了邵华的梦想,可邵华没有一点点的耽搁。
她知道,她的男人是一位医生,是一位救死扶伤的医生,是别人最最危险时最需要的人。
张凡手上有水,邵华快速的拿着电话,安通接通键,放在了张凡的耳边。
“张院,快,医院120马上就要送来两个危重伤员,不得不打您……”
“我马上到!”张凡立马打断了医务处主任的话,他在电话响起的时候,其实已经脱下了围裙,开始清理双手了。
挂了电话,邵华看着锅里的抓饭,她连你吃一口再去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送你去!”这三天,让邵华更是依恋张凡,张凡点了点头。
两人快速的下楼,发动汽车就朝着医院跑去。
就在十几分钟前,马上都要下班了,医院120接到急救电话。
薛飞原本打算回家,但看着自己手下的医生忙了一早上,大中午了又要出诊。
他有点不忍心,毕竟他是领导下午可以来也可以不来,但手下的医生不行啊。
所以,薛飞就让要出诊的医生快去吃饭,他代替出诊。
人其实就这样,没有平台的时候一个样,有了平台又是另外一个样。
薛飞在其他科室口碑怎么样,不好说,但是自从进修回来以后,急诊中心上上下下的医生算是对薛飞服气了。
120朝着出事地点出发,110同时也开始拉响警报在雨水中疾驰。
当120进入巷道,薛飞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清楚的看到街上的情景时,他的头发就竖了起来。
血水在雨水的滴答下,街面上冒着红色的水泡。
两个孩子跪在雨水里,街面上如同鬼城一样,连个围观的人都没有。
“快!”车都还没完全停止,薛飞就跳了下去。
顾不上新买的皮鞋了,下了车的薛飞手里提着急救箱,第一时间跑到了男人的身边。
“什么情况!”只有一个哭成泪人,摇摇欲坠的小娃娃。
“爸爸!爸爸!还有妈妈!”孩子越说越伤心,越说越伤心,凄惨的泪水就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
“快!止血棉纱,强心剂!快!”孩子也说不了个什么一二三。薛飞也顾不上安慰孩子了。
跪在地上的薛飞,一个手死命的按着男人后腰上的如同西瓜开了口子能看到红壤的伤口。
一边不停的拿着纱布往里面塞。
“主任,这边的女人不行了!”
大雨的天气里,薛飞汗都出来了。真的,急诊医生不好干。
幸亏110来的及时,警察们帮着把经过初步处理的男人在护士的指挥下抬上了汽车。
薛飞一身泥水的已经跪在了女人的身边。
男人能不能不活,薛飞没把握,看着好像就一处受伤的部位,但从后腰进去的利器。
上一点就是肺底部,下一点就是肾,前一点就是肝脏,左边就是肠道,反正那一边都是能要人命。
而女人,从脖子到下巴就如同一条红线掀开了皮肤一样,血水如同瀑布一样,从长长的红线中爆发了出来。
春天穿的棉质白色短袖,染成了红色的抹布,脸上撕扯过的瘢痕是那么的明显,惨白的面孔就如同已经去世了一样。
绷带,缠木乃伊一样,薛飞飞快的一圈一圈的缠绕在了女人的脖子上。
还有一个躺在地上呢,薛飞手都开始颤抖起来。这明显就是一场恶性的斗殴事件。
在急诊医生心中,车祸不怕,灾害不怕,就害怕醉汉闹事,就害怕打架斗殴。
往往有些时候,在这两种情况下,医生不光要救人,还要时刻堤防着自己的生命安全!
“妈妈!妈妈!爸爸!爸爸!”
眼镜店的男女老板被抬进了120,眼镜店老板的孩子就如一个离群的幼兽一样,跌到了,爬起来,爬起来,又跌到了,朝着120,大声的哭泣着。
薛飞能面对任何成年人的痛哭,也能面对任何成年的悲伤,几年的医疗,心早就硬了。但他就是见不得小娃娃的悲哀。
他略微犹豫了一下,一把抱起满身是血的孩子进了120的副驾驶。
发生了恶性伤人事件,没多久警察就把这里封了路。
五金店的男老板被带走了,他的孩子曲缩在商店门口,委屈的看着外面,想哭不敢哭,小脸上带着无尽的惊恐。
“快,给张院打电话,快,不然来不及了!备好大量的血浆,要快,病人马上就进医院了。”薛飞在120里就给医院打电话。
他怀里的小娃娃,紧张的微微颤抖着,泪水不停的落下,但一点点哭音也没有。
薛飞的心攥在一起,他知道,现在要救人,只能靠张凡了,脏器损伤,失血如此严重,茶素除了张凡,没有其他人有把握救人了。
张凡进了医院,都没和邵华多说一句话,下了车就朝着急救中心跑去。
邵华看着远去的张凡,微微叹了一口气。Χiυmъ.cοΜ
急诊中心里,刚把饭碗端起来的医生护士们都已经待命了。
“张院,恶性斗殴事件,伤了三人,两人危重,命在旦夕。”
医务处的主任看到张凡后,第一时间就上前报告。
“好,抢救设备准备好了吗?内科医生通知了没有。”
“准备好了。内科的医生也已经待命了。”
“血浆……”话音还没落,如同跳着飞驰的120就驶入了医院。
“平车!”都不用多说,三人一组,平车飞快的等待在接诊平台上。
嘭!
车门打开,脸如擦粉,白到极致的两个人从120汽车中转移下来。
脸色惨白的两人,承托着身上的血色衣衫是那么的刺眼。
薛飞也跳了下来,跟着平车就朝着手术跑,都不用检查,什么检查都来不及了。
现在就是抢时间,多流一分钟的血,伤员就会朝着死亡线移动一点。
下了车的孩子,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的父母被推走了。
张开的嘴上,唾液连起的泡泡在嘴边上,小声的呜咽着,颤抖的身体,如同打摆子一样的在医院的急诊大厅的门口微微颤抖着。
她,何错之有?
而远在店铺门口的她,又有何错?
医务处的主任用温暖的大手轻轻擦拭着孩子的脸庞。
“没事,没事,到了医院,他们会没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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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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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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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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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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