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了,要找张凡做手术。这种运动医学手术,相对的更难更精细一点,虽然去大城市做手术更好,可费用更多。当年退役太早,虽然是专业运动员可没多少收入,而且为了进入学校当老师,当年也花了不少钱。
现在健身市场越来越火热,就是因为他的这个膝关节,让他无法去赚外快,孩子大了,老人老了,到处要用钱,家里的房子也太小了,这几年房价猛涨,压力太大,再不赚点外快,真的过不下去了。
他专门问了一下以前的一个队友,在姑苏做一次这种类型的手术,光请医生就要三万多块钱,而且还要排队等着。他虽然不知道张凡的水平有多高,可他看过古丽后,就觉得张凡水平应该不差,一般像古丽这种损伤,直接就要退出运动员序列了,哪能还像现在一样,继续高强度的训练。
刚回邵华家的张凡还没换衣服,接到了吴彦超的电话,“张医生,今天值班吗?”
“吴老师啊,今天休息。怎么了。”张凡一边换着衣服一边接着电话,邵华妈妈已经给张凡端了一杯水过来了,张凡每天上手术时间太长,不敢多喝水,慢慢的养成了不怎么爱喝水的习惯,经常嘴皮发干,邵华就开始监督张凡喝水,有时候邵华看书,邵华老妈就帮着督促张凡喝水。
“是这样,我师哥想请你吃饭,饭店都已经订好了,请一定光临。”吴彦超说道。
“真不用这样客气,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没必要这样客气的。我们打交道又不是一两天了。你还不了解我!”张凡接过水杯,美美的喝了一口,水温刚好。不喝都不行,邵华妈妈就站在他面前等着呢。
“不是客气,就一顿便饭而已。你看饭店都订好了,档次也不高,真的就是我们朋友之间的聚会。”吴彦超不罢休。都已经融入社会很久的人了,送不起钱,可心意一定要表达一下。
没办法,人家都这样说话了,不去就有点太让人家下不来台阶了,毕竟都是熟人,而且人都不错。“那好吧,在那个地方,晚饭前我一定赶到。我刚从县上回来,需要稍微休息一下。”张凡说道。
“好的没事,不着急!不着急的!现在还早,你赶紧休息一会。”吴彦超旁边的王勇勇听到张凡答应了,也很高兴。一顿饭花不了多少钱,可是能请医生出来吃饭,这就是情谊。
“怎么?又要出去吗?”邵华的妈妈关心的问道,邵华爸爸带着老花镜也望了过来。
“一个体育老师,估计要做手术,想请我吃个饭。”
“那就去,多认识几个老师也好,等以后你们有了孩子,上学的时候也有熟人照顾一下!”邵华的妈妈说道。
“额!呵呵。”张凡都没办法回话了。
“张凡啊,以后别给我拿烟了,你拿的那个烟不好抽,没劲,没雪莲好抽。你跑了一天了,快来沙发上躺一会。”老头知道张凡带来的烟贵,又不好拿价格说事,就找了个借口。
“有烟抽就不错了,别给张凡找事了,人家一天忙的。”老太太不知道价格,就说了一句老头子。
“去!做饭去,老爷们的事情,你不懂。”
邵华在小卧室复习看书,听到张凡的声音,就走了出来。“你要出去吃饭吗?你也不爱吃外面的饭,要不先在家吃一点。”邵华提着张凡换下的衣服挂在衣服架子上。
“哪像什么话,吃饱了去,让人家觉得点的饭菜不好!哎,就是小张这个酒量让人担心。还没谈事呢,你先醉了。”老头子农场工人出身,年轻的时候一斤白酒的酒量,就是这个年纪了,他高兴了也能喝半斤,不过现在也只有拿酒量给未来的姑爷显摆!
“要不你和张凡一起去!~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讲酒量!”邵华呛了老爷子一句,老爷子也不回嘴,就是哼了一下,然后拿着不知道是哪天的报纸翻看。
“我听说西洋参能提高人体免疫力,你这样连轴转我真的担心你身体受不了。要不明天我去万象汇给你买点西洋参吧。”邵华坐在沙发扶手上,给躺在单人沙发上的张凡按着脑袋。
张凡也有点累了,来去四百公里,还做了好几台手术,回来的时候有集中精力应付李晓,所以感觉有点乏了。
听邵华这样说,虽然没睁开眼睛,可咧着嘴笑了,“没什么用,最好的补药都是药,是药三分毒。不用吃的,晚上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明天照样生龙活虎。”m.xiumb.com
老头虽然在翻报纸,可耳朵支棱着听张凡和邵华聊天,人老了就特别愿意参与到自己孩子们的谈话中。
“吃点鹿茸吧,我有个老伙计,还在农场养鹿呢,那个鹿茸听说功效特别好。半饲养半野生,商店估计买不上这么真的东西。”老爷子放下报纸,摘掉眼镜说道。
“你觉得呢?”这方面邵华不懂,就问张凡。
老爷子说话,张凡不能不坐起来回话,睁开眼张凡坐起来后说道:“叔,那个鹿茸就算了,老年人可以吃一点,我还暂时不需要。”这个话不得不说,鹿茸主要功能是滋阴壮阳。
要是老头子找他老伙计,说是给自己的姑爷买,那就成笑话了!
“也是,哪你多休息休息,明天我去农场给你弄点土鸡蛋,老母鸡什么的,你这一天真的太累了,哎!都快赶上我们农场以前开大车的司机了。以前农场的司机一天也就跑个几百公里,再多人家就不跑了。你不但要开车还得做手术。”老头子已经掌握了话语权了,张凡不得不听着。
“快来剥蒜,我炖点鲫鱼汤,你快来,让邵华和张凡休息会,你掺和什么,大车司机能和张凡比啊!”邵华妈妈听不下去了,在厨房里喊人。
“两三个人的饭还要人帮厨,越活越回去了!”老爷子不乐意的嘀咕,上次农场书记求他帮忙,张凡第二天就安排了,现在他特别喜欢和张凡聊天。虽然都是一些陈年往事,可他就是喜欢和张凡说话,张凡也不怼他,说什么都听的入迷,让他很有说话的欲望。
要是邵华或者邵华妈妈,不是怼他,就是不耐烦的走人了。
邵华拉着张凡躺下后,继续给张凡按脑袋。邵华也就是胡乱按,反正就是捏来捏去,虽然张凡闭着眼睛,可他知道,邵华正在凝望着他!伸出胳膊轻轻的搂着邵华的腰,没几分钟他就睡着了!
邵华轻轻的起身,拿了小毯子盖在了张凡身上,转头一看离晚饭时间还早。就悄悄的进了厨房。
“睡着了?”邵华妈妈探头望了一眼沙发上的张凡,悄悄的问道。
“嗯,躺下就睡着了,看来今天是真的累了。”
“能不累吗,来去几百公里。还要给人做手术,你有时间也劝劝张凡,现在年轻还不觉得,要真是累垮了老了就要受罪了。”
“嗯,我找时间说说。”
“说什么,两个都没见识的!”老爷子坐在小板凳上剥着蒜,看邵华望了过来就说道:“小区的那个王老头的儿子不是也在医院吗,以前对我爱理不理的,现在见面就给我递烟搭话,这是为什么懂不!这是人家张凡在医院有面子,一个能在市医院都有面子的人精用得着你们女人提醒?不是笑话吗!”
“你是馋烟啊还是觉得有面子了!”邵华妈妈瞅了一眼。
“啥都不懂!男人的事业都是拼出来的,你见过那个人,不下苦就能成就一番事业?不过提醒小张注意身体还是应该的!”老头子纯粹就是无聊没话找话说。
“你快去外面溜腿去吧!”邵华妈妈把老头子赶了出去。“你爸爸现在越老越爱叨叨。你和张凡没有那个吧!”
“妈!”邵华娇羞的说道。
“哎!闺女大了,要嫁人了!要不你们早点领证去吧,你看他一天忙的不站点,他一个人在茶素市,也怪难为他的。”
“他啊!在磨炼自己呢!”邵华没敢说其他的事情,她怕父母担心,从交往到现在,她已经很了解张凡了,看似平凡的一个人,其实有一颗骄傲的心,心里装着不小的野心。
上次吃过饭后,她就和张凡的师姐、王亚男她们经常联系或者小聚一下,慢慢的她也知道了张凡在医院的事情。
现在的她也在努力,也在加油。爱一个人不能光指望着对方付出,而是相互扶持相互搭伴而行,这个相互的前提就是不能落下对方太多的距离,不然就是拖累了。怜悯的婚姻是悲哀的!
睡了半个多小时的张凡,醒了过来,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还早呢。起来洗了一把脸,厨房里的鲫鱼汤,香味已经可以闻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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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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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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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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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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