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镇,古北口长城之外,蓟镇大军横列,徐枫孤身策马立于阵前,望着风尘仆仆赶来,却被自己堵住的多尔衮,嘴角微扬,轻笑道:“本督记得,你多尔衮的母亲,应该是叫阿巴亥吧,听闻是个绝色美人,本督对美人向来爱护,已经递信给赵武,要他攻破沈阳之后,切莫伤了美人。”
“他日大军凯旋,本督再请奏陛下,将美人纳入府中,好生疼爱一番……”
“所以啊,多尔衮你也别急,本督要不了多久,就是你便宜父亲了,正所谓虎毒不食子……”
“够了!”
多尔衮面色阴沉,满是杀意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徐枫:“堂堂大恒靖国公,就只会耍唇舌之利嘛?”
“唇舌之利?”
徐枫疑惑,连连摆手:“本督从不开玩笑,说当你爹,就得当你爹,你娘,本督要定了!”琇書網
“你找死!”
多尔衮杀意沸腾!
“哈哈哈哈……”
见多尔衮这副模样,徐枫大笑,随即骤然正色:“本督找死?”
“就凭你多尔衮?”
“本督记得没错的话,当初漠南之战,跟丧家之犬一样逃走的,就是你多尔衮吧!”
“废物一个,是谁给你的胆子,在本督面前大放厥词?”
多尔衮深深的看了徐枫一眼,没多言一句,勒马转身,便回到了军阵之中。
“就这点心态,太嫩了!”
徐枫轻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脸上笑意亦是随之散去,凝重之色,亦是浮现。
狮子搏兔,亦需全力!
这句话,自他当初入跟随修哥锦衣卫后,便是他修哥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他不敢忘,也不会忘!
忘了,他也走不到现在了,纵使他为当今陛下最为亲密之人,当初秦公府的二爷,恐怕,他也早和不少武勋一般,早早的,便在京城养老了,哪里能成为手握京城三镇重兵的三边总督!
“传令下去,命夜不收侦查距离扩散百里,让蓟州卫,押运蓟城武备粮仓之粮至古北口!”
“立马派快马赶赴大同,禀报陛下,就说我部已于古北口将多尔衮部堵住,此战,绝不会让后金一兵一卒支援辽东!”
……
“他袁崇焕是废物嘛?”
“十几万大军,竟被几万大军打得兵败如山倒?”
蒙古大帐中,林丹汗握着后金传来的战报,不停的呵骂着!
帐中的后金信使,也只能默不作声的承受着林丹汗的怒火,尽管,他们,对袁崇焕的怨念,亦是无比之浓郁!
“大汗息怒,我大金大汗说了,此战,胜负还未分,兔死谁手,尚且不知!”
“大汗也只派了多尔衮一部偏师回援,主力犹在,周遇吉之残兵,绝难抵挡……”
“我家大汗说了,既定战略谋划,照常执行,大金绝不会退缩,请大汗放心!”
直到听到这话,林丹汗的神色,才稍稍缓和不少。
他最担心的,就是后金扛不住辽东的压力,开溜了!
那他可就真的欲哭无泪了!
“回去告诉你家大汗,现在李修正在调动各地卫所大军,明显是有大动作!”
“让你家大汗动作麻利点,区区周遇吉一部偏师,都拖了这么久!”
“大汗您放心……”
后金信使告退,林丹汗握着这封战报,却是久久未曾言语,好一会后,林丹汗才缓缓出声:“让打出去的各部都撤回来,从现在开始,没有本汗军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击!”
说完,林丹汗似乎又觉得不保险一般,又补充道:“违令者军法处置!”
部将领命而去,林丹汗踱着步子,眉头紧锁,不久之前的畅快,此刻,已然又消散殆尽,转而化为了难以言喻的沉重。
……
相比较林丹汗大帐之中的沉重,此刻,大恒天子大帐之中,却是一片激荡!
战局的变化,让阴影尽散,诸将皆是踌躇满志,畅想此次建立不世之功,搏出滔天富贵!
天子这几天,神色也明显缓和许多。
至少不再是如从前那般,从早到晚,要么就是在帐中安排军事,要么就是巡视各部,几乎全身心扑在军务之中,如今,亦是可抽出精力,来处理一下积累的国事。
堆积如山的奏本,最多的,莫过于户部尚书刘起元的奏报。
言辞之间,句句不离钱粮,句句是钱粮短缺。
如此,弄得刚刚放松不少的李修,也是为之头大。
大恒立国之根基,在于武勋!
而武勋之根基,经历年战乱与军改,已然笼罩了整个北方,至于江南,阻碍重重之下,影响力,只能说是勉强,而如今之局势之下,江南早已沸反盈天,严顺统领江南兵马,也只能勉强守住南京等极少数重镇而已。
如此,大恒的统治疆域,自然在于北方!
河南,陕西,山西,山东,北直隶,辽东!
整个北方,一京五省,便是大恒的真正根基所在。
恒承明制的情况下,几乎是将大明的一切几乎全盘接收,方方面面,都未曾有丝毫改变。
而随之承继的,自然还有那已经快要遍及整个北方的天灾!
军改之中的卫所改制,之所以还保留着卫所,甚至,还保留着军户这个落后的制度,究其原因,就是因为这绵延的天灾。
天灾遍及北疆,赋税寥寥无几,朝廷财政空虚,初立之大恒,最大的财政来源,并非北方数省寥寥无几的赋税,而是遍及北疆的两百余个卫所军屯!
正如前明太祖所说的那般,不费朝廷一粒米,养百万军!
如今之大恒亦是如此,借清查改制过后的卫所军屯,养活大恒百万大军的同时,还可有余粮,供养大恒朝廷,同时,堪堪维持着天灾之下,北方各省的稳定。
而如今大战绵延,如此畸形的财政,自然维持不了大战所需,如今所消耗的钱粮,靠的,就是那前明宗室积累了数百年的钱粮!
显然,大恒的财政问题,已经是迫在眉睫,甚至已经到了不改,就会亡国的地步!
言财税,在这个时代,只有两点。
一土地,二商业!
而这两点,亦是他李修布局已久之事,甚至早在当初随崇祯而起之时,就在布局。
土地,他有卫所军屯,有前明皇庄之土,有遍及天下的前明宗室之土。
不过占据天下半数,也至少是十之三四!
有这个根基,推行他心心念念的土地改革,显然也有底气倚仗。
而商业。
在北方,乃至整个大恒,他麾下的钱庄集商团,俨然已经是整个天下最为庞大的商业集团!
纵使如今已有些尾大不掉,但,由他铸造的制度阶级,他清理起来,自然也不算太难!
如此,很是显然,他心心念念的财税,大恒迫在眉睫的难题,至少在北方数省,已经具备了解决的根基。
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至于东风何来……
李修注视着眼前的军事舆图,目光为之闪烁。
东风,就在此战!
此战胜,北疆数载无忧,天下沸腾之势腰斩!
东风当起,顺势席卷整个北方一京五省!
大恒,也就真正彻底稳定了国势。
“快了!”
李修握着刘起元之奏本,轻声微喃,眼中,已满是对未来的畅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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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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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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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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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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