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也是……他怎么又回来了?”
“这家伙脑子不会真的有什么毛病吧?还是他真的喜欢这啊,这么快就回来了。”
“嘘,小声点,我们不能歧视患者的。”
“哦哦哦。”
“不过……他不会真的有那种想法,看上我们谁了吧?”
“但他不是说他有未婚妻吗?难道……”
“这还有够恶心的啊!”
帕尔默倒在病床上,闭紧了双眼,努力装作昏睡的模样,不去听护士们之间的窃窃私语,但他没注意到的是,他已经皱紧了眉头,就像便秘一样。
自帕尔默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后,他就受到了护士们那怪异目光的审视,好像在她们的眼中,帕尔默俨然成为了某种心理有问题的变态,为了在边陲疗养院里厮混,不惜弄伤自己。
“我也不想这样啊!”
帕尔默在心里怒吼着,“该死的伯洛戈!该死的工作!该死的生活!”
不知道该说帕尔默是幸运的,还是倒霉的。
被血肉吞没后,帕尔默被咬食的遍体鳞伤,整个人几乎成了一个血人,但伤成这样了,居然还都只是皮外伤。
帕尔默看起来惨兮兮的,但重要的脏器都没有遭到攻击,经过简单的伤口清创后,这家伙就脱离了危险状态,只要静养几日,等待伤口愈合就好。
护士们将帕尔默安置进了病房里,房间内安静了下来,帕尔默慢悠悠地睁开了眼。
“该死的!”
四下无人,帕尔默发泄着自己的怒火。
“这工作真不是人能干的了,今天是侍王盾卫和不灭之心,鬼知道明天会有什么!”
帕尔默一边嚷嚷着,一边掀开被子,忍痛坐了起来。
“不行了,我受不了了,我要请年假,这班再上下去,哪怕人不会死,精神也会出问题的。”
帕尔默忍无可忍,虽然身体痛的要命,他还是笨拙地站了起来,掀开隔断的遮帘,准备离开病房,紧接着帕尔默看到另一旁的病床上正躺在另一个人。
这间病房内不止帕尔默一个人,早在他之前,就有另一个人被送了进来。
帕尔默当即意识到有些不妙,秩序局是个暴力机关,但多少也是算是一种职场,在职场里抱怨自己的公司不好,可是大忌。
咽了咽口水,帕尔默紧张地看向对方,希望对方最好不是自己的熟人……然后他就看到一个已经不能用熟悉来称呼的人了。
“老……老板?”
帕尔默整个人完全僵在了原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列比乌斯。
此刻列比乌斯的状态要比帕尔默还要糟,大半的身体上缠着绷带,右臂上还打着石膏。
在最后针对不灭之心的进攻中,列比乌斯一把抓住了裁铁之剑的剑刃,注入以太催动了它。
裁铁之剑切割不灭之心的同时,也几乎将列比乌斯的右臂粉碎,多亏了及时赶到的医生们,这才保住了列比乌斯的手臂。
双耳的伤势经过炼金药剂的处理,已经恢复了部分的听力,对于列比乌斯而言,这一点点的听力,就已足够他聆听四周了。
列比乌斯勉强地睁开眼,他已经很疲惫了,但就是不愿睡去,努力保持着清醒。他要听完任务的报告才肯睡去,一直以来他都是这副工作狂的模样。
“先把任务报告写了。”列比乌斯的声音很轻,气息低沉。
“好……好的。”xǐυmь.℃òm
帕尔默觉得自己的腿在抖,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
一直以来,帕尔默对于列比乌斯这位猛士抱有着十足的敬意,列比乌斯光是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都能给帕尔默带来十足的压力,更不要说自己刚刚还说了那些话。
别看列比乌斯伤成了这样,帕尔默总觉得,如果列比乌斯想的话,他光是靠一只手就能掐死自己。
“报告写完交给我,然后你就可以去休年假了。”
“年……年假?”
帕尔默懵了,他已经准备好写检讨书了,结果列比乌斯突然给他批假了。
“你不是很久没回风源高地了吗?也是时候回去一趟了。”
列比乌斯完全没有注意到帕尔默那奇妙的心理活动。
想了想,列比乌斯又补充道,“这次行动你做的很不错,我会向克莱克斯家报告这些的,你不必担心回去会遭到责骂。”
帕尔默愣住了,随后眼睛一酸,险些控制不住情绪。
“老板……”
帕尔默一把抓住列比乌斯的手,感动的语无伦次,列比乌斯则带着几分迷茫地看着帕尔默,搞不懂帕尔默在搞些什么。
此时门外又传来了阵阵的脚步声,房门被拉开,护士推着又一位病人进入病房。
她们熟练地把病人安置在病床上,为他埋入输液针,将吊瓶挂在一边。
有人注意到了帕尔默,这家伙不躺在病床上,反而一把抓住列比乌斯的手,一脸的感动,仿佛要哭出来一样。
“这家伙……”
护士们窃窃私语着。
帕尔默深呼吸,控制自己那复杂的情绪,他告诉这些都是他人的看法而已,自己没必要在乎那些,没必要……没必要……
揉了揉眼睛,帕尔默总觉得自己的职场生涯奇怪的有些离谱了。
步伐踉跄走到一旁,病床上这个家伙太眼熟了,正是伯洛戈,他闭着眼,气息平缓。
“他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一阵。”
杰佛里拄着拐杖走了进来,他的腹部缠上了一圈圈的绷带,有些许的血迹渗透了出来。
他在一旁的椅子坐下,视线在几人的面孔之间徘徊,然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杰佛里说道,“真是一个糟糕的清晨啊。”
“这已经不是用糟糕可以形容的了。”
帕尔默坐回自己的床位上,感慨万千。
“真想不到……我们这算是工作后的聚会吗?只是在这种鬼地方相聚了。”帕尔默说起了烂话。
现在来看,特别行动组所有可以出外勤的职员都在这了,大家一身是伤,苦中作乐。
随后帕尔默注意到门外似乎还有人,只是她一直躲在门口处,犹犹豫豫,不敢进来。
“没关系的,进来吧。”
杰佛里挥了挥手,过了几秒,艾缪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作为时轴乱序的引发者,艾缪对杰佛里与列比乌斯充满了畏惧,战斗结束时,她都觉得自己会被关押起来,可实际上没有人来管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跟到了边陲疗养院这。
艾缪冲着列比乌斯和杰佛里点了点头,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伯洛戈的病床旁。
久违的安宁降临了,直到现在艾缪还有些恍惚,仿佛她仍处于空想种构筑的虚妄空想中。
但空想已经结束了,所有分支的未来都被统一,并接入了这绝对且唯一的现实之中。
病房内的每个人都被这样的安宁治愈着,就连帕尔默这家伙都停下了胡思乱想,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发呆消磨着时间。
可惜的是这样的安宁没有持续太久,走廊里传来阵阵的跑步声,而后又一个人推开了房门,出现在了几人的眼前。
拜莉气喘吁吁地看着艾缪,她一路从升华炉芯赶到边陲疗养院,半点时间也没有耽搁。
艾缪见到拜莉也不再抗拒,不等拜莉说什么,她便微笑着张开了双手,这次时轴乱序事件,拜莉没有出现在正面战场上,但她给予的协助却无处不在。
拜莉毫不客气,一个飞扑过去,两人抱在了一起。
“你还活着!”拜莉的声音充满了惊喜。
“嗯哼!”
艾缪用力地点头,随后拜莉那嚣张的笑声吵个没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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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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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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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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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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