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舞又一次打来电话,是宋晚没想到的。
以尚舞在华国的知名度,什么样的学员招不到。
“我现在恐怕没办法给你答复,可以过几天吗?”
负责打电话的老师看向身后的校长,头一次遇到这种事,以前都是学员上门巴结的。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反而是校长干脆利落的点点头。
老师眨了眨眼,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找回声音:“好的,没问题,期待您尽快来电。”
宋晚礼貌地挂了电话。
尚舞这边。
老师拿着电话,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问:“孙校长……她要是还不来呢?”
孙校长拧眉,沉吟良久,撂了狠话:“大不了我拉下脸去请她!”
老师嘴角抽抽。
亲自去请?!
这可是国际名舞蹈家才有的待遇!
这个叫做宋晚的学员到底是什么来路?
*
宋晚逛了一下午,挑来挑去,倒是没有给自己买,反而是看中了一条男式领带。
领带是大师亲自设计的,而且还是限量款,目前国内只有三条,价格自然也是奇高,足足需要五百万。
宋晚刷卡的时候有些肉疼,但是想到是送给祁燃的,也就不心疼了。
出了商场,她就接到了云司程打来的电话。
“怎么样?”
云司程那头默了一瞬。
宋晚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检测结果显示,阿燃是在泡温泉时精神状态最为放松的,所以选择在他泡温泉时进行了催眠,按理来说是可以成功,但是今天和上次一样,还是没有效果。”
宋晚:“怎么会这样?”
云司程叹了一口气,发现祁燃原来也有放松状态,大家都挺喜出望外的,还以为胜利在望,可现在……
“他们已经回去复盘了,相信很快就会找到原因,”云司程宽慰宋晚,“你也别太担心了,总会找到办法的。”
宋晚失落的嗯了两声,挂了电话。
心里却有些担心祁燃,她给祁燃打电话,电话是秦浩聪接的。
秦浩聪看了一眼紧闭的总裁办公室,不安道:“夫人,总裁现在在开会,您有什么事吗?”
宋晚:“哦,没事……既然他在开会,那我不打扰了。”
挂了电话,宋晚看着盒子里的领带,勾了勾唇,又看了看时间,才三点多。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她也不想这么早回去,便给沈慕月打电话,看她那边是否已经结束了。
电话过了片刻才被接了起来。
“月月?”
那头咕哝一声。
宋晚等了片刻,还是没有听到沈慕月的声音,又叫了一声:“月月?”
“我,在……”沈慕月喝了一口酒,苦涩瞬间从舌尖蔓延到了喉部,可她却毫不在乎,又怼了半瓶酒进肚子。
宋晚蹙眉,听着那边的动静:“月月,你是在酒吧吗?”
“是呀……”沈慕月醉醺醺的,“你要来吗,我在芒月……”
宋晚翻出地图,还真的找到了一家叫做芒月的酒吧。
“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宋晚上车,前往酒吧。
很快,便抵达酒吧。
宋家家规严,这是宋晚第一次来酒吧,白天的酒吧安静,和她在电视上看到的灯红酒绿完全不一样,吧台里,工作人员正在闲聊,听到开门的动静,懒洋洋地迎了出来。
“我找朋友——”宋晚的目光扫过店内,很快便锁定了沈慕月,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月月。”
沈慕月趴在桌子上,旁边摆着好几瓶啤酒,一看就是喝了不少。
宋晚脸色微变,快步上前:“月月,你怎么了?是不是你家里人又欺负你了?你把手机给我……”
她非要骂死那对管生不管养的父母!
沈慕月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到宋晚,露齿一笑:“嘿嘿,晚晚来了,来,喝——”
宋晚只好放下手机,去夺她手里的酒瓶:“月月,你不能喝了!”
“能,我还能喝,你也陪我喝!”沈慕月扭着身子,把酒瓶递给宋晚。
宋晚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月月,我带你回家!”
“不要,我不要回家!”沈慕月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声音尖锐,在安静中异常突兀,瞬间把其他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我没有家,他们所有人都不要我!不要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面对其他人探究的目光,宋晚将沈慕月的头按在怀里,轻柔地安慰道:“他们不要你,是他们的损失。”
温暖的怀抱让沈慕月彻底沦陷,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抱着宋晚放肆地哭了起来,压抑的哭声,在这个午后,就像是一曲悲伤的哀乐,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宋晚心疼地抚摸着沈慕月的头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怀中的哭声渐渐变成啜泣,宋晚小心翼翼的往后躺了躺,才看到沈慕月委屈地闭着眼,眼皮高肿,整个人又颓又败,完全不像是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傻大姐。
宋晚心疼地将她脸上沾着的碎发捋到了耳后,迟疑片刻,她拿出沈慕月的手机,找到了祁越的电话号码。m.χIùmЬ.CǒM
也许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是祁越的安慰。
宋晚正要打过去,肩膀被拍了一下。
“真是你……”看到宋晚怀中熟睡的沈慕月,云司程自觉压低声音,“怎么了?”
宋晚也有几分惊喜:“你怎么在这?”
“这是我的地盘,你说我为什么会在这,”云司程在宋晚对面坐下,下巴一抬,“你闺蜜被甩了?”
宋晚无语:“你就不能盼她一点好的。”
云司程难得没有贫嘴,而是问道:“我在这有房间,需要带她上去好好休息吗?”
“可以吗?”
云司程笑:“有什么不可以的?”
宋晚想到祁燃曾经跟他说过,虽然云司程和很多女人都会调情,但是只是逢场作戏,还没有人可以爬上他的床。
就这么让月月睡他的床,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但是看云司程的样子,并不介意,宋晚也就没再多想:“好吧,麻烦你了。”
云司程起身,轻手轻脚的抱起沈慕月。
看着怀里哭得像是小花猫的沈慕月,云司程眸光一暗,而后恢复平常:“走吧。”
“我就不跟你上去了,”宋晚看了一眼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笑道,“我要先回去,你知道祁燃的……”
一点点变化都会激起他的不安。
所以,她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
云司程了然挑眉,开玩笑:“你不怕我对你闺蜜心怀不轨?”
宋晚低头,把玩着手里的袖珍包,一边分辨云司程这话是玩笑还是真心,片刻,才抬起头说道:“你是祁燃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作为朋友,我只想跟你说,不想哭的话,别喜欢月月。”
云司程:“?”
什么意思?
喜欢沈慕月就会哭?
开玩笑,他堂堂七尺男儿,万花丛中过,还从未为哪个女人掉过泪,喜欢怀里这只大花猫就会掉眼泪?
宋晚这吓唬人的手段好低级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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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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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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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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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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