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微光睁开眼睛,只能见到无尽的黑暗,没有一丝光芒。
大脑里最后残存的记忆是她被那辆卡车撞飞的那一幕。
这是哪里?医院?可是为什么这么黑?是晚上了吗?
宁微光她试探着伸出手,慢慢摸索,却只摸到眼前一堵墙,墙上有些滑腻的液体,似乎还散发着一种特别清淡的香气,像是护肤乳液一样。
这什么东西啊?
宁微光放到鼻子前嗅了嗅,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感觉就是普通护肤乳。
会有人把护肤乳涂在墙上吗?
宁微光心中纳闷,继续摸索,却意外地发现,她似乎处于一个蛋形的封闭空间之内。
蛋形?
宁微光在意识到这件事之后的第一个想法是:莫非我死了?
然后我投胎变成了鸡?或者鸭?鹅?鸟类?
……等等,鱼类和昆虫好像也是卵生。
所以我到底是个什么?
宁微光在自己身上摸了又摸,好在,她身上并没有长出什么不该长的东西,虽然赤裸,却还是人类的身体。
所以,蛋生的人类吗?
这……不科学吧?
宁微光内心有点崩,但是有一件事情却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里,那就是——不管她现在是个什么东西,作为卵生的生物,她现在需要破壳。
不然闷在里面的话,会窒息吧?
宁微光这么想着,迟疑着伸出手,敲了敲她的蛋壳,发出“笃笃”的声音。
“听着声音倒不是很厚的样子。”
宁微光决定一鼓作气把这蛋壳捅破,她深吸一口气,憋住,然后使出吃奶的劲儿,一拳怼在蛋壳内壁上。
下一秒眼泪飙出来。
……痛痛痛痛痛!这蛋壳为什么硬成这样?
宁微光眼泪汪汪,她抱住被怼痛的拳头,揉了又揉,然后才吸了吸鼻子,勉为其难的把眼泪收起来。
刚刚这场惨剧给她提了个醒,千万别太莽……
但是不破壳,她就会死。
不管她现在是个什么物种,是不是投胎或者重生了,没有办法突破这蛋壳,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宁微光意识到蛋壳的硬度超过她的想象之后,就换了个姿势,把脚撑在蛋壳内壁上,然后用力往外蹬。
她忙活了好半天,累得满头大汗,然而,蛋壳动也不动,连个裂缝也没有。
宁微光没办法,又憋着狠劲儿踹了好几脚,没把蛋壳踹破,倒是把自己疼得眼泪直掉。
“……”疼死了!
宁微光蜷缩着,抱着自己的小jiojio,感觉脚后跟应该已经肿了。
好残忍……为什么破壳这么难?
那些小鸡小鸭小鸽子,都是怎么破的壳来着?
应该是用嘴啄吧?
宁微光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脸……并没有长出鸟类的喙。
“……好吧,幸好没长,不然的话就要当鸟人了,我可不想当鸟人。”宁微光嘀咕一句,说不出是觉得倒霉还是觉得庆幸。
但,没有喙的帮助,怎么破壳呢?
物理书上说,对物体施加同样的力,受力面积越小,压力越大……
可她现在没有能承力的尖锐物体。
人类身上最有力气的应该是腿?
要不试试膝撞?
这个念头在宁微光脑海中盘旋了一下。
宁微光并不知道的是,她所在的蛋,此刻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一颗山洞中,蛋身下面铺盖了厚厚的干枯的绒絮一样的东西。
这颗蛋被放得很稳固,所以稍微有点动静,就会特别的明显。
听到蛋壳内部传来的动静,一只有着庞大身躯的狰狞生物慢慢凑近了这颗蛋。
它有着钢铁一样的外甲,在关键部位生长着棘刺,前肢是生长着锋锐倒刺的锥状,尖锐而坚硬,即使在微弱的光源下,也反射着坚硬金属般的质感。
它有着占据了半个头部的巨大复眼,完全呈现为可怕的猩红色,一句话形容就是——噩梦里都未必有这么可怕的怪物。
而这个庞然大物,此刻就安静地蹲守在这颗蛋的旁边,一双猩红色的眼睛紧紧盯着蛋壳,注意力高度集中。
宁微光蜷缩在蛋壳之中,觉得膝撞的可行性很高,决定尝试一下,然而正当她要付诸行动的时候,忽然一滴乳液状的东西从蛋壳某处滴落,刚巧落在宁微光鼻尖。
莫名的香甜的气息涌入鼻腔。
咕噜……
宁微光不受控制的咽了咽口水,然后发现,自己竟然竟然对这种莫名的香气产生了食欲。
这……这正常吗?
为什么好想吃……?
宁微光有些疑惑,她伸手抹了一下鼻尖刚刚沾到的“护肤乳”,却意外的发现,这层附着在蛋壳上的乳液一样的东西,味道竟然比冰淇淋还要甜美。
而且还是纯纯牛奶味的冰淇淋……
受到来自味蕾和鼻腔的双重刺激,宁微光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理智都失去了控制,她无法克制来自身体的本能,忍不住在蛋壳上舔了一口。琇書蛧
好吃,好甜,好神奇的味道。
宁微光无法抑制身体的本能,忍不住又舔了两口。
这一次宁微光突然感觉到“冰激凌”的口味好像有了点不一样。
似乎有一点沙沙的脆脆的口感融入了进去。
有点像是炒酸奶里面加入的奥利奥饼干碎,但是这种口感要比奥利奥细腻的多,同样带着浓郁的奶香气息。
口感好奇特。
宁微光从来没有吃过这种口味,但舔了几口之后,宁微光忽然觉得舌头前一空。
舌头失去了目标,只舔到一口空气。
她一愣,下意识停住动作朝着刚刚舔的地方看过去。
那里多出一个小洞。
一缕光线透了进来。
这缕光线并不是很明亮,甚至有一点昏暗的感觉,但是在眼前的这一片纯粹的漆黑里,它显得那么珍贵。
破、破壳了?!
难道刚才吃到的沙沙的脆脆的东西其实是……蛋壳吗?
宁微光在脑海中把逻辑关系梳理了一下,用舌头可以把蛋壳舔破的话……意味着蛋壳接触到唾液就会变松变脆,或者说是被分解吗?
宁微光眨了眨眼,觉得自己是get到了真正的破壳方式,于是迅速的沿着蛋壳周围舔了一圈,然后用脑袋轻轻一顶——
“咔咔……咔……”
变脆的蛋壳轻易的裂开了一条缝隙。
宁微光稍微用力,这条缝隙便迅速开裂,裂成了一整个圆圈,然后蛋壳就彻底的开裂成了上下两个部分。
上半部分并不大,顶在头上就像个帽子。
宁微光头顶蛋壳帽,怀着重新获得生命的喜悦,迫不及待地探出头,想要打量这个世界。
然而,她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一个巨大的脑袋。
两只硕大的复眼占据了半个头部,还有那狰狞的咀嚼式口器和钢铁甲壳般的皮肤。
宁微光:!!!!!!!
那一瞬间,宁微光只觉得心跳陡然加速,血压如同坐过山车一般急速升高,她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恐惧的情绪难以遏制。
(இдஇ;)
然后,她华丽丽地晕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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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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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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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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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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