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无法欺骗自己,离开新京之后,他想到的次数最多的,并不是和他关系更实质化的佐田铃音、莲见樱和苏湘瞳,而是沈安琴。wWW.ΧìǔΜЬ.CǒΜ
早晨起床,他额头会浮现出被沈安琴光滑手指轻柔抚过的触感,肚子饿了,鼻端就会嗅到仿佛永远在桌上等着他的餐点香味,甚至连洗澡的时候,他都会不自觉回忆曾经浴室外永远干爽整洁堆叠好等着他穿的衣服——往往已经搭配妥当。
在这些琐碎片段之外,他还总是会想起沈安琴的眼睛。
当他偶尔看向沈安琴的时候,只要她手头没有事情在忙,往往就会四目相对。而她的眼波,总是那么温柔,平和。如果说孩子只有在母亲的怀抱中才最容易安静下来,那么,沈安琴的注视,就是他的那个怀抱。
其实这让罗修很沮丧。
从一开始猜到基地的打算那一刻起,他就不愿意让自己接受一个被安排的母亲。可他现在,却搞不清自己对沈安琴的思念,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想说服自己,那是对一个亲近女人的思念。但鲜明的对比,就在脑海之中飘荡,根本无法回避。
他挺想那些女孩,想佐田铃音吃醋撒娇的撅起红唇,想她紧紧拥抱着他,风铃一样喜悦颤动的嗓音;想莲见樱可爱甜美的笑容,想她在他上面水蛇一样扭动,卖力取悦他的姿态;想苏湘瞳总是藏着俏皮笑意的眼神,想她抚过他身躯每一寸,犹如抚摸最宝贵艺术品的小手。
他想她们修长匀称的腿,纤细柔软的腰,想那腰上的高耸,想那腰后的丰挺,想滑嫩弹手的肌肤,想那令人阵阵发痒的温热吐息。
罗修觉得,那才是一个健康少年,对心仪女孩的正常想念。
他甚至试着强迫自己在某些特殊的时候不去想那几个女生,而是想沈安琴。
沈安琴是个成熟而美丽的女人,他敢打赌,学院里绝对有不少男生在做他做的事时想象过沈老师衣装下的身躯。
可他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想想着沈安琴的脸,温暖就无法转变为炽热,想象着她的身体,他却只想拥抱住,埋首其中,甚至想象着她的动作,都无法摆脱与那张温柔的脸不相称的违和感。
所以,直到看见后方支援的重型车辆开到基地大门外的那一刻,早早就等在那儿的罗修,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待什么。
特战队员进行完人员和武器的交接后,第一批车辆开走,三辆装甲运输车缓缓驶来,停下。
拎着行李和工具包的研究员们鱼贯而出,很明显,其中负责修复和操控的工程师最多。
第二辆车的人下到一半左右的时候,罗修看到了沈安琴。
但,他不太敢认。
下来的女人穿了很干练的工程师抢修服,拎着几乎垂到脚踝的沉重工具箱,护目镜紧绷在饱满的额头上,脸上有汗水和污渍混合成的痕迹,风尘仆仆。最重要的是,她顶着一头利落的短发。
即便五官没有任何一点不同,罗修也不太相信这是沈安琴。
可她看到了罗修,露出了无比灿烂的笑容,大步走了过来,放下工具箱,站在他身前,用熟悉的嗓音,陌生的轻快语调,说:“嗨,罗修,又见面了。”
“沈……沈老师,你……”
她竖起修长的食指,左右摇了摇,“不,我不是沈老师,我是沈安琴。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我不需要负责那个工作的样子吗?我换了岗位,现在,你可以如愿以偿咯。”
最初的不适感随着这句话一扫而光,一种全新的滋味流入心头,罗修笑了起来,大声说:“是啊,除了头发太短,别的还真挺不错的。”
“前线危险啊,不敢再留着头发。等回到后方,你喜欢的话,我再留长给你看。”沈安琴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这个习惯性的动作,看来并没有被她抛弃,“你是不是又长高了点啊?”
“喂,咱们才分开不到一个月呢,你说我瘦了点还算有可能。”罗修帮她拎起工具箱,“沈……呃……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啊?冷不丁不能喊老师了,我有点不习惯。”
“除了沈老师和老师,你随便怎么喊,能让我知道是我就可以。”沈安琴跟着他一起走进基地大门,笑着回答。
“那……安琴?”
“可以啊。但,希望之后语气可以不要这么僵硬。你让我想起了当年我上学时候喜欢不喊学生姓的班主任。”
等着沈安琴报道登记结束,罗修一路跟她去了宿舍,一边帮她收拾铺位,一边问:“你好好在后方呆着,一样不缺工作吧?新镐这边还很危险呢,我很担心你。”
“我也担心你。”沈安琴站在他的后面,突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我早就不再是小女生,罗修,我今年过完生日,就二十九岁了。如果三十岁就算进入中年,我的青春就只剩下不到六百天。如今,我已经不再受到工作和规定的束缚,我想要……在青春的尾巴上,不给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
“所以你就跑来了这种鬼地方?”
“我知道这里是鬼地方,可这里有你。”沈安琴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后颈,她的唇瓣,柔软而火热,“你就在这个鬼地方,为了保卫大家而战。我看到资料了,你到这儿的第一仗,觉醒者就死了九个。你知道我看到战报后是什么感觉吗?我差点连看阵亡名单的勇气都没有,我拿着纸,坐在地上,像个可笑的傻瓜,一边流泪一边祈祷你没事。”
“后来我看到了你的名字,只是受伤,幸存下来了。从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一定要来这里,来你身边。基地允许我调动工作,我就作为研究员来,他们不允许,我就彻底辞职,以个人身份来当前线志愿急救护士。我会打针,会包扎,有中级紧急救援资格证,我只要想来,没人可以阻止我。包括你。”
罗修站起来,转过身,略显惊讶地看着目光坚定的沈安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可能你不会喜欢一个大你十一岁的老女人。”她捧住他的脸,踮起脚尖,“但她却已经不自量力的爱上你了。我想,我现在总有权力追求你了吧。”
说完,她吻上了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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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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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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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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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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