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夏暮云觉得羞耻,不知该怎样开口。
他把自己憋得够呛,半晌才涨红了脸,“你明明有丈夫,却还是勾引大哥,你不是欺负他是什么?”琇書蛧
“你明明知道大哥很单纯,根本没什么感情经历,他这样的人一旦爱上别人,肯定难以自拔!”
夏知心消化了好一会儿,才彻底明白了——
原来夏暮云真的一直都知道,夏辰风不是他的亲哥哥!
可他对夏辰风,却一直以来都像亲哥哥一样敬重,以至于经常会让人产生错觉,还以为他不知道真相呢。
看到这样简单至善的一个人,夏知心都不忍心责怪他了。
“我没有勾引他”,夏知心只能讲道理,“我也不知道大哥为什么喜欢我。但是在我知道这件事情时,我已经第一时间拒绝了他,我并没有吊着他,我自认为我做得没有错。”
“你为什么要拒绝他?”夏暮云满腔怒火地问。
这一问给夏知心整不会了。
“就是因为你拒绝了他,他才这么伤心,才出去酗酒,才会出事!”夏暮云接连炮轰,“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就算不喜欢他你也不能伤害他啊!”
夏知心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在和浆糊。
“二哥,我咋没搞清楚你的逻辑呢?”她实在很迷茫,“我要是不决绝他你就说我勾引他,我拒绝他你又说我伤害他?你到底要闹哪样?”
“我不管!”夏暮云大手一挥,“反正这件事情是你惹出来的,你必须去把我大哥哄好,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
“阿……云!”忽然,一声声嘶力竭地喊在门边响起。
夏知心和夏暮云同时向门口看去,只见是夏辰风艰难地支撑在门口。
“大哥!”
两人同时惊呼一声,冲了上。
两人一左一右地将夏辰风重新扶到床上,夏辰风说:“阿云,你先出去,我和知心说几句话。”
“好,我知道了大哥。”在夏辰风面前,夏暮云十分乖觉。
临走之时还不忘用手指指了指夏知心,以做恐吓。
“混小子。”夏知心嘀咕一声,懒得搭理他。
“大哥……”房门关上,夏知心坐在夏辰风床边,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知心,别把阿云的话放在心里,他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你早就知道的。”夏辰风温柔地安慰她。
“大哥,我……”夏知心想说“对不起”,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觉得不知该对不起哪一件事。
到底是她拒绝夏辰风拒绝得太过无情呢?还是她没能早一点解开大哥的心结?抑或是她没能将大哥的病治好?
“不用多说了知心,我都懂得”,夏辰风却是笑得轻松,“好了,我这里没什么事情了,太晚了,你回婆家去吧,不然厉景擎要担心。”
被他下了逐客令,夏知心千言万语更是说不出。
“大哥,我不管你今天是为了什么原因喝酒,但是以后,真的不能再喝了。”她只能嘱咐。
夏辰风苦笑一声,向她摆了摆手,头已经转到了另一侧。
他拒绝交流,夏知心也是没办法,只能想着以后让夏暮云和张伯多看着他一些。
而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尽快打开大哥的心结。
但关于这个“心结”,又是她现阶段内绝对不能和大哥主动去聊的,这是夏家的隐秘。
“张伯,你和我来一下。”夏知心将张伯叫到了书房。
“这一阵子大哥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夏知心开诚布公地问。
张伯有些犹豫。
“我知道你的心是忠于夏家的,而在你们的老观念里,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会觉得我已经不是夏家人了。但是张伯,你觉得我会害我大哥吗?”夏知心问。
张伯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是有一点奇怪。”
“比如说?”
“就……大概在五天前吧,我发现大少爷在书房里烧什么东西。家里明明有碎纸机,而且大少爷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到底是什么样的文件,能让大少爷必须用烧毁的方式来处理?”
“有灰烬残留吗?”夏知心问。
张伯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算不得上有用的东西。”
“不瞒二小姐,我当时的确想要拼凑一下,看看大少爷烧的是什么,但是他烧得很干净,只剩下一片雪白的纸角,一点字都没有的。”
“这块纸角你留下了?”夏知心看到了希望。
“也不是故意留下的”,张伯说,“我当时在看这块纸角,正好二少爷推门进来,我慌忙将它藏到衣兜里了。正好这几天忙,衣服还没来得及洗,我回去找一找或许能找到。”
夏知心起身,“我和你一起去。”
去往后宅佣人房的路上,夏知心又问了这几天有没有人来找夏辰风。
事到如今张伯也只能如实交代,“没有人找,但是有一份快递的文件送上门来,正是大少爷在烧文件之前。不知道烧毁的是不是这一份文件。”
“快递员的样子你看到了吗?是经常往我们夏家送快递的吗?”夏知心问。
张伯猛地停住了脚步。
“不……不是!”张伯的声音都是后怕的。
“那天是我开的门,我发现那个快递员有点面生,刚要和他闲聊两句,问问是不是换班什么的,但是大少爷就急着跑出来将文件拿走了。”
听到了这些,夏知心反倒是很平静的。
她嘱咐张伯,让他千万不要把这些事情说出去。
“就连二少爷也不行,知道吗?”夏知心警告。
夏暮云那个没脑子的,搞不好直接去问夏辰风了。
跟着张伯来到他的房间和,夏知心运用透视眼很快便找到了那块纸屑,提醒了张伯之后,便将纸屑拿到了手里。
不过是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一块a4纸角,除了火烧的边角痕迹之外别无特殊。
“谢谢张伯,我会尽快搞清楚大哥的心结的,您放心,我永远都是夏家的人。”夏知心微微一笑,向这位忠仆表明了立场。
随即她便并未多留,直接从后门离开,一路小跑去济仁堂找金明澈。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金明澈那间医疗密室里有指纹鉴定的设备,她需要借来一用。
今天店里只有金明澈一个人在,夏知心绕到后窗,轻轻敲响了他卧室的窗子。
“我去……我说你这丫头,你怎么阴魂不散的啊?”金明澈刚睡着就被她震醒了,月光之下,这丫头贴在窗子上的脸简直像是一个女鬼。
他懒得起身给她开门,直接打开窗子弹起纱窗,“跳进来。”
夏知心也是麻利,很轻松地跳进了金明澈的房间。
身后,远处的树林中,一个超长焦摄像头迅速地闪烁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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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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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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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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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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