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冬说,天女未曾离开过,还说了他走后,天女的反应。
末了,陈冬冬不甘心的低声说:“虽然很希望长老跟雪仙主和好,现在也还是觉得雪仙主与长老最般配,可是我也不得不承认,她对你也是有情的。长老刚才那样走了,我还以为你真失心疯了呢。好在,看你又回来了!我就知道,长老不可能做那么蠢又不负责任的事情嘛!”
陈今忍不住笑了,陈冬冬这跟直接骂他,有差别么?
不过,陈冬冬一贯如此,他也习惯了。
陈今进屋里,天女脸上已然没有了泪。
看见他,天女眼里添上了笑意。
“我本来很伤心绝望,可后来想了想,又生出来一点希望,觉得,也许你只是故意说走呢?其实只是想考验,看我是否言行如一,是否真的会放你走。”
“是的,的确是个考验。风轻言已经出发去天剑仙山,对于一个月自证的时间,不知道你有什么主意?”陈今本来也打算回来后如此说法,此刻故意这般试探,倘若天女最后说出来的主意,是她设法请天剑派掌门假作送信人还活着,查出了结果的话,那不用说,是弦乐预测对了。
“刚才我也在想,这些天也一直在想……”天女面露困惑之态,自顾说下去道:“其实你最初怀疑是我杀了那些送信人,我自然没有这么做。可是,事实上我并不敢确定掌门是否这么做了。倘若送信人真是掌门让人杀的,那他就是想要让我与你成婚,然后求他一力救护。”
“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了?”陈今心想,弦乐大约是猜对了,天女说的,到底是这个办法。如果调查是天剑派掌门派的人,那么,天剑派掌门说调查出来结果了,天剑派里还有别人去求证?即使有人求证了,也没办法推翻天剑派掌门的宣称的结论。
天剑派掌门为什么不能调查了之后,再把那六十六个送信人杀了?
这便是死无对证,调查是否有结果,就取决于天剑派掌门的一面之词,而关键就在于,他要不要力保陈今。若是想求他保,自然要给天剑派掌门一个充足的理由。
若他陈今变成天剑派掌门宗族的外宗了,他当然该保。
“你也觉得,只有这个办法?”天女看着陈今,没等他回答,却又笑着说:“但我却觉得,你不会选这办法。”
“哦?”陈今故作惊疑,分明是要听她怎么说。
“即使有一天你愿意成外宗的人,你也不会愿意是以这种被形势逼迫的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当外宗的人。所以我从开始就认为,这办法有和没有是一样的,必须再想别的办法。”天女说到这里,抬起手掌,竖立桌上,挡着陈今的视线,然后微笑着说:“我们把想到的办法写在桌上,看是不是一样。”
“天女何以肯定,我已经想到别的办法了?”陈今真有些不信。
“你若有我对你那般用心,就不会觉得奇怪了。我不但肯定你已想到,而且我还准备陪你一起去做。”天女说着,拿手聚集灵气,在桌上写了五个字。
陈今想起当初香缭绕也玩过这个,便也拿手挡着天女的视线,在桌上用灵气写下几个光字。
然后,他们站起来,走前几步,错肩而过的时候,一起驻足,看到对方在桌上写的光字,与自己是一样的。xǐυmь.℃òm
“此刻我真是服气了!你不但知道我想到了这个主意,甚至还猜到我会在桌上写下这五个字。”陈今觉得挺有意思,但另一方面,他觉得也许该重新评估天女。
“君若真决定行此险着,我必同往。”
“你不该如此,也不必如此。你身份何等尊贵?如今又突破到二分明月境界,将能替掌门分担更多要务,如此轻率涉险,太不妥当。纵然能够平安归来,若让天剑派掌门知道你如此做法,怕也会要把你看轻。”陈今此刻不得不认为,天女并非如弦乐所想那般。
“不行非常事,何证非常情?只是些甜言蜜语,或是细心的温柔,谁都做得到。我们相处时日已久,不知觉间,便在未来的规划里多了你的存在。上次从这里回去,我便决定,要把这名义的男女仙友关系变成真实的,恰好遇上这样的困局,就以此作为心迹的证明。”
“可我担当不起你万一有损的后果,天玄之间许多人也承担不起。”陈今是真被天女这番话打动了,因为这是要陪他行险拼命啊!天女这等身份,这等状况,走的又是一手遮天心境之路,却为他做这样不明智的事情?
“心意已决,君勿多言。接下来,我就派人去打听情报,看看我们面对的到底是简单,还是送命的风险。”
“这还真是难以预料……”陈今也不知道他们的运数如何。
他和天女离开天玄之间的第五天,在华月仙城,收到了回报的消息。
天女深深的吸了口气,颇有些无奈的轻叹道:“君与我此番的运气实在很糟。”
“看来的确如此。这等状况,你不能参与。”
“心意已决,便是你独自去了,我也一定会追去。倒不如我们好好合计,还能多些胜算。”天女此刻仍然态度坚定,让陈今心里最后一丝疑虑也被打消。
原本他还怀疑,如果天女早想到这办法,实际上早就调查清楚了,知道面对的是简单结果,所以才坚持陪他同来,那就是白赚了他的感激。
可现在,他们面对的是要命的风险!
六十六个送信人全都下落不明,如何自证?
陈今想到的办法是,找最关键的突破口,也就是唯一的活口。
水仙剑!
倘若找到了水仙剑,问题就极可能解决。
陈今推测水仙剑必然会加入某个十大仙派,要么是跟天剑派敌意大的玄剑派,要么是离天剑派远些的仙派。
那么从送信人的时间,还有水仙剑离岛的时间推测,就能知道两个时间点。
水仙剑让送信人定的时间,一定是够他带着陈夏修仙论加入了某派,并且成功得到了赏赐。那么,从十大仙派的位置,需要的路程时间,还有奖赏流程需要的时间,也就能推敲出水仙剑加入的是什么仙派了。
花月派,就是答案,也是最佳答案。
陈今破了仙颜术,花月派自然讨厌他,陈夏修仙论他又是创造者,还是天剑派所有,水仙剑贡献陈夏修仙论给花月派,得到的赏赐必然最厚重。
水仙剑在花月派,那么,他得到了赏赐之后,是留在仙山呢,还是说,在某个花月派影响力的区域里当百林仙主总管呢?
如果是外派当百林仙主总管,陈今要去把人抓回天剑仙山,当然容易的多。
可是,现在得到的情报是,水仙剑在水月仙山上当百林仙主。
那么,陈今想要拿人,就得私闯十大仙派花月派的仙山了……
这不就是玩命么?
可陈今宁愿如此冒险破局,也不会愿意屈服于天剑派掌门,被迫改了姓氏去当掌门宗族的外宗。
天女却料到了他会如此做,更坚持的陪他玩命冒险。
这却真不是陈今能料到的了,这也让他不得不修正对天女的看法。
“花月派有八大仙山,常规的主峰中央,余者环绕的方式分布。水仙剑担任的是在中央主峰半山腰位置的百林仙主,我们一路潜入不能被发现,拿住水仙剑也要不惊动旁人。否则的话,带着个人,我们跑的就会慢,一旦被诸派内修的那些二分明月追上,死路一条;更不必说要是让花月神殿里一代宗师境界的花神截住的结果了。”
“若有万一,我当诱饵,你寻机带着水仙剑回来。”陈今这般说法,天女倒没觉得很意外,原本就知道,他是这等敢担当危险的男人了。
“期限内花月派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节庆日子,我们任何一天行动都没有差别,只是要贿赂收买人得到进花月仙山阵门的办法需要时间,内应也吃不准要几天。”
花月派这等仙山,阵门都有人守,没有进出阵门的办法,袭击杀了守阵门外的人,也不能悄无声息的闯进去,暴力破坏阵法灵气壁的阻碍,就会触动阵法的防卫机制,那也就别提什么潜入了。
这虽然不算无法解决的问题,但内应弟子要收买人,也得寻人搭线找知道的人贿赂,又或者是设法主动接近,然后再收买。这些事情当然需要时间,也无法预测多久。
陈今哂然一笑道:“不需要等,进出花月派,我们都不需要经过阵门,任意一处阵法灵气壁,我都有把握凭空给多开个阵门出来,我们进出可保隐秘。”
“你这本事未免太神了!如此的话,都可以袭击灭了许多小些的仙派了!待事情成功,我们合计此事若何?”天女果然是修炼一手遮天的,第一时间就想到如何用来发挥这等作用。
“事成了再说吧。”陈今记下花月派里仙山的大体地形环境的灵气图资料。出发之后,又提醒天女说:“这包无味根带在身上,万一有意外被困里面一时出不来的话可保月余饿不着肚子。”
“这东西能放那么久么?如何吃法?”天女自然没听说过这种最贫苦阶层吃的东西。
“直接吃即可,可存放许久。”陈今交待罢,周围转了一圈,没有人。
花月派的阵法跟玄剑派,天剑派的一样,灵璧笼罩了全部仙山,外面看不见里面。
除了阵法预留的阵门外,别处是不能随便进出的,强行进出虽然可以破坏灵璧,却会触发防卫机制,逃命的时候就无所谓了,潜入却不可能。
所以,除了阵门,别处灵璧不可能有巡视的人力能围起来一圈去看守。
灵璧也没有看守的必要。
陈今随便都能找到合适的安静位置。
天女很好奇的想看陈今的神奇绝技,却没想到,他只是在灵璧前抬手随意的挥动了片刻,真的就多出来了一个进出的阵门!
这等事情在她眼里简直不可思议,但对于陈今来说,却理所当然。
他有奇能,看得到阵法的灵气运作,法术殿里阵法相关的东西他又学了,知道了阵法的制造和运作原理,所谓的灵璧对他来说,就如同不存在那般。
两人从新开的阵门进去里面,天女回头看了眼,笑说:“这阵门可以一直存在?”
“也可以,但等走时当然得封上。”
“让花月派一头雾水,法术殿的长老们一定说守阵门的疏忽,负责防卫工作的长老一定愤然反击,想想都替他们热闹。”天女跟陈今上山,一路小心的注意着不被巡夜的发现。
倘若没有意外,就能一切顺利。
天女相信,他们两个二分明月,都是智勇双全的人,自然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一个三阳开泰修为的水仙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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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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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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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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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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