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看她神情有异,可惜过去那个跟天剑雪很不对路的仙主在寻宝师事件里,被黑云那边的人围攻拿下了,天剑派还在交涉价码,人还没有交换回来。
否则的话,就凭那仙主针对天剑雪,就会记得血仙子是谁。
而在场别的仙主,并没有特意关心派里对白衣御剑仙的具体调查,哪里会知道玄剑派通缉的一个血仙子。
天剑雪又坐了下去,让那人收起画像……她考虑再三,最后让身边跟着的人去给陈今说,让他不用来参与光派的战斗了,改为由他代管防务,避免黑仙得知消息后又挑起战事。
而这时,陈今和夏语冰还在路上。
他们本来也不着急,就坐了马车,一路聊着突破奥秘的话题。
天剑雪派人说不用他去时,陈今和夏语冰都没多想,后者还笑说:“光派的事情没有什么功劳可领,雪仙主还真够照顾你的,不想你旅途劳顿。又想顺便先让平仙派在内的大派,习惯由你主持大事,可谓用心良苦。”
陈今却暗觉疑惑,因为,夏语冰不知道他们的感情问题,会觉得理所当然。而他却知道,天剑雪早在抱怨说两边打不停,都没时间见面聊私情,对光派的行动在准备期间时,她就不止一次的在书信里表达了对见面的欢喜和期待,还说这是倒霉突发事件唯一能让她觉得欣慰的了。
那么,他都出发了,又不是黑仙那边明确有什么行动,为什么中途又不让他去了?
陈今虽然疑惑,但并没有多想,在天玄之间的太平时光过的久了,再者他也愿意回去蹲仙侠山每天教许义等弟子修炼外功招式。
不过,天色快黑了。
夏语冰提议说:“我们折返到刚才经过的客店吃点东西如何?既然不必过去,回去倒也没那么着急,不如休息一宿,明日清晨急赶,天黑前就可以到拜天派了。”
“如此甚好。”陈今他们赶路一大半了,路上在马车里也闷得慌,投宿好好休息一夜,也不耽误事情,哪怕连夜赶返,也来不及在明天晨练前回仙侠山了。
客店里,食客不少。
陈今很喜欢这里的氛围,听听来往的外修者们聊的新鲜事情,很容易知道更远地方的情况,虽然许多信息的细节在流传过程中被加工了许多,但如何筛选信息,那就是个人的能力。
食客们有的在聊天剑派和黑仙那边对战的事情,显然是来自天玄之间腹中地方的;有的在聊附近仙派的事情,大约是在周围讨生活的;还有的说起光派。
“光派现在的掌门血仙尊那真是个厉害的女人,我看再过些时间,天玄之间的一角,全都是光派的啦……”
“我看那女人早晚能领人打到这边来。”
“我收藏的有血仙尊的画像,要不要看?”一个人得意的从剑匣子里取了出来,展开着。
陈今和夏语冰也都感兴趣的望过去,想看看这个光派的厉害掌门是什么模样。
当画像展开的时候,陈今猛的站了起来,大步过去,一把拿着那画像,仔仔细细的打量,唯恐看的不够清楚!
这般异样,让夏语冰都吃了一惊。
那个外修者被他莫名其妙的走过来拿着画像,吓着,本来应当愤然而起的,可是他看见陈今的模样,眼里流露出猜疑之色,同桌的两个人也打量着,心存疑问,便都没有做声。
陈今仔细辨识画像,实在该是弦乐,这不是相似,长的基本就一样,总不会那么巧吧!
‘果然,果然也会在天玄之间!只是她怎么会去了光派?上次风林派仙山的时候,她是不是就在了?当时怎么就没见着?我杀了光派前掌门,她听到我的名号就没有多想吗?哦,那时我光派当我是天剑派的人,她就不以为是我了……太好了!终于找到了!’陈今激动之余,脸上全是笑容,旋即心里一惊,光派此刻的处境,弦乐很危险啊!‘必须得立即赶过去!天剑雪亲自坐镇,还去了几个大仙派的掌门,好几个三阳开泰境界的,弦乐怕是还没有突破成功,万一遇上就危险了!’
那一桌外修者看陈今这般奇怪反应,不知道是为什么,拿出画的那个就问了句:“你是幸运之力,白衣御剑仙吗?”
陈今回过神,想起莫名其妙拿着人的画,忙抱拳作礼道:“血仙子十分美貌,让人不由失态,抓着太过用力,该当赔这幅画、以及朋友的时间钱。”
“真是白衣御剑仙!”一桌人都很意外,纷纷站起来说:“我们见过白衣御剑仙的画像,一直敬重你的幸运之力帮了许多人脱离苦海!这幅画你喜欢,就拿去吧!还说什么钱不钱的,没意思!”
陈今痛快的收下了,旋即问了送画那人的名姓,抱歉的说:“今日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几位朋友何时有空去拜天派的话,只要说了名姓,我一定记得,那时再一起喝酒。”
那几个人知道陈今等于是答应他们突破的时候可以直接去找,全都高兴的说:“幸运仙主若是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他日有事,必不跟几位客气!”陈今拿着画像回来,就跟夏语冰说,他有事要赶路,得把马车卸了骑马走,得麻烦他明日租马车回去。
夏语冰沉吟片刻,抱拳作礼,正色道:“看来近期你没有心情谈论其他,这几日我们交流的心得,我先回去整理,过段时间再来拜访。”
这番话说的,好像他知道血仙子是谁那般,但他既然没有说破,陈今也感谢他没有追问,当即骑马飞奔而去,片刻时间都不敢耽误。
他希望还来得及,又唯恐天剑雪主持的行动突然,弦乐来不及应对,若她能知道风声,自然不会傻的以卵击石。
‘弦乐你千万不要有事!’
星月依稀,月夜暗林,白衣青剑,一骑绝尘。
弦乐的心情……很复杂。
她早就知道,光派那样的情况是没有前途的,光派的人就是一群麻烦。
因此她让光派的人在战斗的前线,稳定士气,万一折损了她也没那么心疼。
接连的迅速扩张,光派的人虽然常冲动的跟各派的人打架生事,但仙派都习惯了光派的情况,找她告状的有,但也没有什么大麻烦。
弦乐最近在准备攻占更大仙派的计划,这种高速扩张不能停下来,胜利是稳定内部的最好手段,也是她不断累积威望的最佳途径。
弦乐每日都研究地图,打听消息,掌握天玄之间的大体局势,计划了三年的发展计划,到时候才能停下来休养生息,因为再面对的仙派就是天玄之间两大派所属阵营的亲近者了,那些她是不能随便动的。
就在弦乐意气风发的时候,光派的两个人跑了回来,带着风林派掌门的身份牌,骄傲的宣布,他们盯了几个月,终于等到机会替前掌门报仇!
光派的人一片欢呼称颂之声,那两个人享受着英雄归来的荣耀。
弦乐脸上挂着笑容,说着称赞他们的话,还当场决定新增两个副掌门,让他们当。
可是她心里——恨不得拿弦乐飞球砸死这两个祸害!
几个月的时间干点啥不好!
不修炼仙气啦?
跑去盯这么久,就为了当英雄?
这两个人跟前掌门毛线的关系都没有!
为什么这么做?
他们赞美着弦乐,说是她的高明启发了他们,让他们认识到,非常的勇敢需要非常的智慧才能成就非常的功勋!
他们为了证明自己,一群人过去打听消息,守在仙城,一直找寻机会。
弦乐还能说什么?
她跟光派的人讲大局?那纯属对牛弹琴!一群以勇敢不怕死为骄傲、为真理的人,能谈论隐忍、大局?
弦乐担心,麻烦会来。
等了些天,她以为徐长老到底还是理性的,没为这么个人无谓的大动干戈,渐渐放宽了些心,却仍然督促各派留意往来人流量的情况。
这天,弦乐看见跟着她的几个女仙拿着白色的剑形布片在手里,就好奇的问了句:“这什么东西?”
“血仙尊,这是天玄之间里流传好久的幸运之力剑符,带着它能得到幸运之力的庇护,听说对突破修为有帮助!”
弦乐暗觉好笑,她跟陈今一起那么久,比别人更清楚突破的障碍是什么,寄望于这种玩意,不是糊弄人骗钱的吗?也亏得哪个精明的人这么会弄钱,这么一个小小不起眼的东西,说起来不贵,很容易就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想法买了。
她拿手里打量了几眼,就是布缝制成剑形,硬硬的,没什么别的东西,就笑着说:“是不是还有精品打造的剑形幸运之力符?效果更好,价钱更高?”
“那没听说。”一个女仙摇头。
弦乐把剑形符还给她,问:“要是好卖,你们安排村民多缝制些,与其等别人买过来,不如我们自己卖。”
“啊?”那女仙吃了一惊,旋即就笑着说:“血仙尊不知道吧,这符得是拜天派流出来的才有效果,这些都是得到幸运之力加持……”
“喂!你疯啦!在血仙尊面前提这个干嘛!”另一个女仙连忙提醒。
弦乐不由皱眉说:“说了一半了,我能让你们打住吗?”
那女仙一脸懊悔之色,可是现在想瞒也不可能,就只好说:“幸运之符需要有幸运之力的加持。”m.xiumb.com
“这是什么废话?”弦乐实在莫名其妙,那女仙迟疑的说:“幸运之力是个人,天玄之间里很有名气,他的力量帮许多人突破境界啦!不过这人,是光派的仇人,就是拜天派的白衣御剑仙。”
这个瞬间,弦乐脑海中瞬间跳出来陈今的身影……幸运之力,助人突破?
幸运之符?
白衣御剑仙?
这些信息全部汇总到一起,弦乐不由自主的得到一条完整的信息。
陈今当时逃到这里,苦于找不到他们,又不敢去远,就把他的能力变成幸运之力,又通过子虚乌有的幸运之符广为传开,为的——当然是希望她和风轻言有朝一日听说他的存在!
‘是陈今!一定是他!天底下怕是不会有第二个他那样的力量了!天啊——上一次风林派仙山的时候我若多想一些,调查一下,何必等到今天!哎——都怪当时听说是天剑派的人,就自动排除了!’弦乐心情激动,失散这么久,她虽然也没有放弃希望,可是也没有了最初日夜期盼的焦虑。直到突然有了消息,才知道那些积压的重逢念想,一点都没有消减。
“血仙尊,我知道错了,不该提起白衣御剑仙……”
“血什么仙尊!早叫你们喊血仙子血仙子!”弦乐突然发脾气,就觉得如果都喊她血仙子,说不定陈今会早听说,就找过来了。
几个女仙不敢作声,乖乖站那由她发脾气。
“这东西你们什么时候买的?”弦乐高兴之余,突然闪过一丝疑惑。
“今天,雨派的人送情报稍带的,说是昨天见到不少人挂着,问起来才知道有这东西,就买了些送人。”
“天剑派的人来了!”弦乐脸色一沉!这东西突然流传而至,在这种时节,就是说天玄之间腹中地带的人来了不少,这些人习惯佩戴幸运之符,才会引起这般注意。“传令下去,着联盟各区长即刻来见!”
弦乐只盼还来得及做应对部署,可是,匆匆忙一骑快马,在一刻钟后跑了过来,马上的人还没下来就高喊着:“快去报血仙尊!天剑派大举来犯,自雨派开始,一路横冲直撞,叫喊‘踏平光派,余者不问,胆敢反抗,灭族灭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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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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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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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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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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