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魏修离一本正经的脸上挂着的彩泥,楚流苏没忍住笑出了声。
男人好笑地倪了她一眼,一边清理身上的彩带和脸上的泥土,一边问:“笑什么?”
“没、没什么,”楚流苏低着头,抿嘴憋笑。
魏修离拍走最后一条彩带,大步走到楚流苏面前,抬起她的下巴,修长的手指挠着她下巴上的痒痒肉,凑近问:“我问你笑什么。”
他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威胁的质问,音色低沉和缓,带着淡淡的磁性。
楚流苏被挠得又痒又想笑,胡乱地挣扎道:“咯咯咯,痒,痒!”
“原来是笑‘痒’啊,”魏修离坏坏地说,“既然这么喜欢笑,那我就满足你。”
说着,他伸手环住楚流苏的腰身,准备挠她的痒痒肉,楚流苏应激地盖住他的手,讨饶道:“啊,别!”
魏修离并没有挠她最怕痒的细腰,他只是搂住她的腰,走到窗边,猛地拉开窗户。
房门外,亲戚们吵闹的婚闹声依旧没有停歇。
“阿离哥哥,你要干嘛?”楚流苏不明所以地看了魏修离一眼。
魏修离没说话,从窗台上拿起一条腰带,系在自己的身上。
“嗯?这是……”
楚流苏注意到这个奇奇怪怪的装备后,疑惑往窗外看,就见阿诚和阿忠手中蹿着一根黑色的绳索,绳索的一端在他们手上,另外一端正挂在楚流苏房间的窗台上。
“四爷,夫人,可以下来了!”阿诚哑着声音叫道。
楚流苏瞬间明白了魏修离的意思——他这是想带她跳窗啊!
“魏修离,这……”
楚流苏刚开口,便被魏修离打断:“准备好了吗?”
她吃顿地张开樱桃小嘴:“啊?”琇書蛧
下一秒,男人便搂着她的腰将她拎了起来,长腿一蹬,扯着绳子往楼下滑了下去。
楚流苏从“来不及反应”到“刚反应过来”这短短一瞬间,双脚便早已踩在楼下柔软的草坪上了。
她怔怔地靠在魏修离怀里,眼神楞楞的,仍然处于跳楼的惊讶中。
魏修离见状,还以为她是害怕了,于是有些懊悔地扶着她的脸,柔声问:“怎么了?被吓到了吗?”
不是。
楚流苏呆呆地抬起头,心道:是被你刚才抱着我跳楼的样子帅到了。
见她不说话,魏修离更加后悔选择这种方式带她下来。
早知这样会吓到楚流苏,他宁愿带着流苏被亲戚们抹一身的泥巴和彩带!
“对不起,”魏修离怜惜地抱着她。
道歉的话已说出口,哄人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怀里那只呆猫刚回过神般地说:“那个……可以再来一次吗?”
“刚刚也太好玩了吧!”
哗。
楚流苏仿佛听到了男人变脸的声音。
刚刚还对她怜爱倍至的男人黑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将她拉上了车:“上车。”
这臭丫头,还和他演上了!
二人刚坐上车,察觉到不对劲亲戚们便追了上来:“他们在那儿!”
“别让他们跑了哈哈哈!”
“难得有机会开四爷的玩笑,别让这个机会跑掉了!”
“我还有好多彩泥没抹在他脸上呢。”
魏修离的脸更黑了:“开车。”
不用他多说,司机一脚踩下油门,火速地离开了楚家。
楚流苏兴致很高地看着车后面那一大堆亲戚,说:“阿离哥哥,你好像古代拐走大户人家小姐的穷小子啊,哈哈哈!小姐家里的亲戚都在追着你跑呢。”
被她这么一说,魏修离的黑脸微微转晴,道:“那你就是和穷小子私奔的大小姐。”
楚流苏摆出一副大小姐的刻薄嘴脸,说:“都知道自己是穷小子了,那还不好好赚钱养我?本小姐才不会和你过苦日子呢。”
魏修离将楚流苏霸道地揽在怀里,道:“都已经把你这不谙世事的傻小姐拐到手了,过什么日子还不是我说了算?”
“你!”你就不能顺着我点吗?
楚流苏抬起小高跟,踹了他一脚。
魏修离白白地受了她一脚,也不生气也不喊疼,只道:“大小姐肯屈尊降贵,下嫁于我,我自然要许你最甜蜜的日子。”
在别人眼里,楚流苏嫁给魏四爷,是高攀;可在魏修离眼里,楚流苏嫁给他,是下嫁。
小小的细节,却狠狠地触动了楚流苏。
她心里有些暖,在她看来,她和魏修离在一起,无所谓高攀,也无所谓下嫁。
车子很快便到了民政局,由于魏修离事先安排人在这边打了招呼,所以二人很快便办齐了相关手续,领到了证。
二人本想直接回锦园,无奈爷爷打来电话,再三命令他们滚回楚宅。于是,他们只能拿着小本本乖乖地滚了回去,没有丝毫属于新人光环。
楚家的长辈们不会因为他们今天结婚便放过他,该罚酒的罚酒,该训斥的也会训。
夜宴酒过三巡,楚流苏第一个遭不住,被大伯母送进了房间。
魏修离喝了许多酒,但他却没有醉。
上楼时,大伯母端来一碗葛根解酒汤,道:“一身酒气,别熏着苏丫头了,把这喝下去。”
魏修离轻声答应,结果解酒汤一饮而尽。
喝过酒的他反应有些迟钝,喝完之后才反应过来解酒汤的味道有些不对劲。
然而,他刚回味过来,便被大伯母和楚流年推进了楚流苏的房间,锁紧了房门:“吉时已到,送入洞房!”
楚流年扯着嗓子叫道。
“你们……”
此时,解酒汤里加过的东西药效开始发挥作用,魏修离双脚绵软,气血上涌,体内躁动。
现在的他就像一只膨胀的气球,只要轻轻一戳,便会瞬间爆炸,并且难以遏制。
毋庸置疑,楚流苏便是会引爆气球的导火索。
魏修离不能让自己碰到楚流苏,他怕此时此刻的自己会伤害到她。
于是,魏修离没有往房间深处走,他知道楚流苏肯定在床上睡觉。
男人脱下身上的衣服,扭头往浴室钻去,一把锁上了门。
他没有开灯,透过微弱的光亮摸索到浴缸和喷头,轻轻地踏进了浴缸。
浴缸里剩满了水,还带着沐浴过的淡香,魏修离以为这是楚流苏用过的洗澡水。
闻到这股香味,他体内愈发躁动:该死,怎么连那丫头的气味都闻不得了!
男人呼吸粗重,正要将头埋进水中,忽然,一截白皙滑嫩的手臂攀上了他的身体。
魏修离浑身一僵,只听一道软绵绵的声音传来:“嗯?阿离哥哥,你的腹肌又变硬了。”
男人连动都不敢动,他愕然地看着身旁的女人,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挪开那个地方:“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浴缸很大,楚流苏却很小,缩在浴缸的一处角落,连魏修离都未曾发现她。
“你一个人躲在乌漆嘛黑的浴缸里干什么?”
魏修离压制着体内的火气,只觉得这是他这辈子最痛苦的时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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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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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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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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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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