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商场的保安倾巢出动抑制着魔般的人群时,楚流苏不敢出来;
震慑犯罪的警笛声响起时,楚流苏依旧不敢出来。
她蹲在狭小的保安亭内,原本拎在手里的购物袋,早已在混乱中被挤掉。
如今她怀中紧紧抱着的,只剩下一个小小的盒子——那是她给魏修离买的袖扣。
“阿离哥哥,阿离哥哥救我……”
那两个男人看似老实却充满罪恶的面孔,不断在楚流苏的脑海中重现。
前世,她被舒欣巧囚禁的那几天,舒欣巧曾多次让这两个腌臜男人对她……做猪狗不如的事!
想到前世那些肮脏恶心的折磨和羞辱,楚流苏的双腿便瘫软到直不起来。她对这两个罪犯的恐惧,是深入到骨子里的。
如今这个时间点相较于前世她去世的那一年,提前了整整七年。那两个男人看上去也年轻了许多,但依旧改不了他们骨子里的戾气和恶毒。
为什么这两个人出现的时间会提前这么久?
按理说,舒欣巧和景淮北最近应该没有精力安排他们二人对付楚流苏才对。ωωω.χΙυΜЬ.Cǒm
所以,这两个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魏修离救救我,我再也不乱跑了,救我……”
天色将晚,保安厅外喧闹不已。楚流苏抱着膝盖,喃喃自语,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前世还是今生。
前世被囚禁之时,她也曾像今天一样,抱着膝盖,蜷缩在地,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魏修离救我,我再也不乱跑了。
“乓!”
突然,保安亭的门被猛地撞开,巨大的破门声吓得楚流苏浑身猝然一颤:“啊,不要、不要伤害我。”
楚流苏缩着头,跨越了前世今生两世的惧怕盘踞在心头,让她有些神智不清,理性全无。
恍惚间,楚流苏只觉得自己头上落下一个温厚的手掌。
她的脸微微抬起来,熟悉的烟草香味伴随着新鲜空气钻进她的鼻腔。
“丫头,别怕,是我。”魏修离看着浑身都在战栗的楚流苏,喉头一紧。
那带着满满安全感的气味让楚流苏的心稍微缓和了下来,她抬起头,见到魏修离沉静温柔的脸后,鼻尖猛地一酸,扑进了魏修离怀里:“唔……”
“魏修离,你怎么才来?”
女人泣不成声,怕到恨不得把整个人都埋进男人的怀抱。
魏修离顺势将楚流苏横抱起来,温润的唇瓣闻了闻女人略带薄汗的额头,柔声安慰:“别怕,对不起,我来晚了。”
魏修离抱着楚流苏走出保安亭。
刘警官看着面目冷凌的魏修离,战战兢兢的走过来,说:“四爷,这次的事故是一个由狂热粉丝追星引起的群体事件,没有主肇事者。”
法不责众,警察也没办法给受害者一个交待。
魏修离森冷的目光扫过被控制住的乌泱泱的人群,抬了抬下巴,召来阿忠,吩咐道:“带两个样本回去做血检,还有,检查中心广场极其周边所有饮品店的饮料。”
说完,魏修离便抱着楚流苏准备上车。
另一边,顾烨领着楚楚和唐糖平安出来:“看来流苏也没事了。”
唐糖远远便看见楚流苏被魏修离抱进了车,她抚了抚胸口,还没有从今天这出惊天地泣鬼神的仗势中走出来,叹道:“苏苏被她家的帅保镖给抱走了。”
“保镖?”
顾烨和楚楚不约而同地看向唐糖,连眉毛因疑惑而蹙起的弧度都是一样的:“谁跟你说的那个人是保镖?”
“嗯?”唐糖憨憨傻傻地说,“不是保镖吗?苏苏亲口跟我说的?”
顾烨和楚楚回过头,轻抿着嘴角憋笑,互相递给对方一个玩味的眼神。
顾烨玩心大发,逗乐道:“对,是保镖。”
“只不过那个人是保镖头子,在楚家地位极高。”楚楚也忍着嘴角的笑意,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
唐糖挠着后脑勺点点头,也不知道是懂了还是没懂
锦园,楚流苏蜷缩在床上,意识有些不清醒。
女家庭医生给楚流苏做过检查后,毕恭毕敬地说;“四爷,小姐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后背和手臂上有些许轻微的擦伤。、
还有……正如您所猜的那样,小姐体内被人下了药。那种药无色无味,能暂时性的剥夺人的理智,也能最大限度的唤起人内心深处随恐惧的记忆。”
药……又是药。
楚流苏的药理学得很好,就算饮料、食物里下的是无色无味的药,她照样能辨认出来。
那边究竟又研制出了什么样的毒药,竟让这丫头丝毫没有察觉?
“知道了,”魏修离挥挥手,坐在床边,握住楚流苏的手,“下去吧。”
女医生微微鞠躬,带着手下两位护工离开房间。
不一会儿,阿忠便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四爷,您猜的没错,今日那些疯狂的‘粉丝群众’,有一大部分都被人下了暂时性摧毁理智的毒药。”
下药的人将药混在中心广场周边的饮品店内,而在中心广场游玩的人,大多数都会喝奶茶、咖啡之内的饮品,所以自然会中毒。
这个时候,只要有几只出头鸟带头叫嚣一番,那些被下了药的群众便会发疯一般跟从他们的指令,追着楚流苏和楚楚跑。
“人抓到了吗?”魏修离的目光暗沉,指骨紧绷。
阿忠微微鞠躬:“抓到了,两个。”
“关进暗室好好招待,我明晚再审。”魏修离交待完,做了一个手势,示意阿忠下去。
卧室的房门被阿忠轻轻带上,只开了一盏台灯的房间昏沉了下来。
床上的人儿似乎感到有些不安,瑟缩地团紧身子,纤长上翘的睫毛同她觳觫的身子一般,簌簌发抖。
“唔,阿离哥哥救我,我再也不乱跑了。”楚流苏含糊不清地说着胡话,“救我,救我……”
魏修离焦灼地握紧楚流苏的手,轻轻地拍打她纤瘦的背脊:“别怕,阿离哥哥在这儿,吓不着的。”
纵使魏修离细腻地安慰着,却依旧没有把处理苏安抚住。
她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微张的嘴唇甚至轻微地翁动了起来:“对不起,魏修离……对不起,我后悔了,我知道错了。”
男人看着痛苦得满脸愧疚的楚流苏,眉头皱成川字:她……在说什么胡话?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魏修离没办法,只有褪去身上的衣衫,钻进被窝里把楚流苏揽在怀里,细声安抚:“没事了,别怕,流苏不怕。”
一直安抚到了大半夜,怀里的人才缩着慢慢熟睡过去。
按理说,楚流苏这些年来并没有受到过于严重的惊吓,就算被人下了勾起恐惧的毒药,她心里也应当没有什么令她过分害怕的事情才对。
她为什么会害怕成这样?
魏修离眼底的温柔渐渐的被狠戾所取代:今日把楚流苏伤成这样的那两个人。
他魏修离,定要让这两个人余生都活在莫大的恐惧之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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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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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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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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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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