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之血泛着星光,一股股热浪融合,再如蛟龙冲天而起,仿若在我们己身前铸轧了一道长城,无比宏伟,坚不可摧,数以万计鬼爪碰之便化为灰烬。
一张张穷凶极恶的鬼脸冲着我,我完全没有在意,我不会计量多久会流干血液,血液浇灌成的铜墙铁壁让厉鬼根本无法靠近我们,即使它们意识到了可怕,准备逃跑,也会在血雾的触及下瞬间燃烧起来,顷刻魂飞魄散。
不愧是东岳大帝留下的血液,让厉鬼无可遁形,我只需要紧紧抱着夏笑即可,最后的鲜血徐徐发光,如一双翅膀将我们紧紧守护在羽翼之下。
这片区域已经没有了怨气,一切东西进入到这里都会被烧掉。
“夏笑,我们马上就能回家,撑住啊。”我的拇指轻轻压着她的脸颊,穿过她的胸膛可以看到我垫在她下面的腿,魂飞魄散正不可逆的进行着。
她的脸色越来越淡,淡到和雨雾一样朦胧,她笑了笑说:“带我回去过春节吧。”
如果有个女生对你说这样的话,就娶了她吧。我扶她起来,准确来说是我们相互搀扶着站起来。
“好,好,我们这就回去。”
我感觉自己快要死掉了,我此时就像躺在草原上的野兽尸体,横尸多日,已经被无数个食肉动物光顾过,臭味熏天,引来了无数苍蝇团团打转,已经不能比这个更好了。
我努力站了起来紧紧地抓着她的手,我一点点挪动双腿,我望着她,她看着我,存在于我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就在前面的驾驶舱里。地板上,车窗上,车厢里飘着的那些像火山灰一样的东西,是鲜血烧过之后的样子,一去不回了。
我一只手无力的搭在了驾驶舱的门上,但从里面锁死了根本打不开,我捶了几下,最后垂下了头,“等一等,我想想办法。”
可是我一点办法也没有,这样一道铁闸完完全全锁死了生的希望啊!
“让我来吧。”
只见夏笑一只手径直伸入了铁门里,我忘了,她是鬼魂,穿墙对她来说很简单。
我苦笑了一下。
“看吧,你这点不好,什么都要自己来做。不过,真的谢谢你始终把我当一个人看待。”她歪着脑袋看着,咔哒,门锁开了,她得意说:“回去要不改行当个锁匠?我说真的。”
我摸摸她的脑袋说:“傻啊,有你这种本事谁还当锁匠啊。你非要的话,那我就当个木匠,我也说真的。”
“嗯,我们双匠合璧,迅速占领建丰小区的市场。”她甜甜地笑着。
我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老板娘,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小二,走吧。”她招招手。m.xiumb.com
“我怎么成了小二?不该是老板吗?”但我欣慰的笑着。
“谁说的,我可没说过。”
我们就像走在夕阳下的老头和老太太,互相搀扶走的虽然很慢,可是谁也不急。
稍许,我举目打望了一下整个驾驶舱,心里顿时一凉,整个驾驶舱已经不能用老旧来形容了,驾驶台锈迹斑斑,很多按键都有缺失,我不得不去怀疑这辆列车是否还能够移动半分,更别说可以载着我们回到从前的世界。
我尝试着去摸索驾驶台。
夏笑问:“怎么样?”
我说:“可能坏了吧。”
她非常虚弱的靠在座椅上,“你是木匠,修吧。”
我耸耸肩:“丫头,这是铁家伙!”
说着我翻找了一下,在角落里找到一本泛黄的本子,上面字迹潦草的写了不少文字,我大致看了一下,激动说:“这上面说,沿着铁轨就能抵达世界的尽头。我们猜对了,列车是回去的工具!”
“是吗?”她双手握在胸前,“那太好了。”
“这辆是原型车,只有它才能抵达世界的尽头,毕竟搁置了这么久,可能不太容易启动。”我说着自己的担心,然后看着她,“没事的,这本子上有维修记录,我先看看啊。”
我将手电含在嘴里,打量起眼前的仪表台,上面有很多机械表针,一概都看不懂,加上大小不一的很多种按钮分布在仪表台上,我顿时一阵头大,一屁股坐到了露着破烂海绵的驾驶座上。
其实我看过木灵人的手册之后,举一反三便对机械制造的东西有了更为直观的感受,手上还有列车维修记录,或多或少给予了我一些帮助,我是相信这辆古董车还能跑起来的。
夏笑就一直盯着我,也不分散我的注意力,我回头看她时,她就给我一个笑容以示鼓励。
想着一起回去,我干劲就来了,克服疲惫的身躯,我打开了控制板,随之下面的一些电线裸露了出来,其中有些很明显被外力断掉的电线,我重新将它接上。
轰隆。
列车再次颠簸了一下,我撬开钉在挡风玻璃上的铁皮,用袖口擦掉厚厚的灰尘,依稀看到外面有什么黑影刚移动过去,好像是尾巴。
那得多大的庞然大物!我没有理由不尽快解决掉列车的问题。
我手上不停的捣鼓着,终于在连接好了所有线路后,扳下启动电闸,咔嚓!瞬间爆出电火花,便闻到了一股焦味,显然没有成功,但我看到了希望,是某一环节出了问题导致了短路。
我一边重新梳理着线路,一边安慰夏笑说:“这台机器并不复杂,我可以启动它,它不是很特殊,大概是谁在当初赋予了它通行两个世界的权利。”
夏笑缓缓道:“是泪魔吧,它始终无法做到绝情绝义,它从无数滴眼泪当中诞生,是孟婆收集了这些眼泪才赋予它的生命,我想这就是这辆车存在的意义,泪魔为自己留下了一颗后悔药。”
我顿了顿,有些吃惊:“这辆车是后悔药?很不可思议的定义啊。”
感慨之后,我拍拍手站起身说:“好了,再试试看吧。”
我非常紧张地握住了电闸把手,我问夏笑:“回去的话这个春节打算怎么过?”
她手指抵着嘴唇:“这个啊,嗯……吃月饼。”
我苦笑起来:“那是中秋节。”
“我不知道。”她缓缓地低下头,“一个人的春节,我从来都不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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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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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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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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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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