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河一带,九爷的熟人,那就只有……
我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秋燕婶在九爷家里炖了一锅红烧肉!
难道秋燕婶死了?
我急忙用阴阳眼瞧去,确实没有生气,但是也不像死人,定是黑笛使了什么手段让秋燕婶失去了意识。
我那个着急啊,也替九爷急,但是九爷却一脸漠然说:“她是谁?”
残酷!九爷居然连他的小秋燕都忘了,记得最深的人忘得越彻底,很冷漠。
这一幕让人看着难过,当初九爷处处护着秋燕,如今却要形同路人。
黑笛说:“你看看,牛爷连生前最心疼的人居然都不记得了?啧啧,要是让她知道得多伤心难过,也是,你离开之后,那条街再不安宁了,你以前得罪的人,多是些小人,他们心中有仇,你在还好,你没在,那所有的气就都撒在她这个妇人身上了,因为都知道你护她,你疼爱她。哎,谁说不惨?当晚我撞见她上吊自杀,若不是我及时,恐怕她早就死了。”
“这妇人脖子上的确有勒痕,只有前颈有,看来是上吊不假,你救人那是破天荒了,但你说我护着她?凭什么我得罪的人,要去找她出气?这就有些无聊了。”九爷一挥手,似乎完全不相信。
但我信了,那的确是秋燕婶啊,可惜九爷不是之前那九爷了。
“所以我说你完全没必要替那些人卖命,他们随意折腾你,想抹掉你的记忆,就抹掉你的记忆,这跟杀鸡宰鸭有什么分别?牛爷,你难道就不明白?我们这些人在权贵面前屁都不是。”
黑笛一心想拉拢九爷,不惜把秋燕婶都搬了来。
九爷盯了秋燕婶良久,开口说:“我对这个妇人没有任何印象,就算我们有关系又怎样?我还是要缉拿你归案。”
“说忘就忘,你们一向都是如此。”黑笛摇摇头,“既然牛爷不领情,那我留她还有什么意思?她苟延残喘了很久,我便送她一程。”
“杀人便是不对!”九爷怒斥道。
什么?黑笛要动杀心了。
我慌忙跑了过去,拦住黑笛:“黑笛!你他妈连女人都不放过?算啥玩意儿?”
秋燕婶是本本分分的人,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她也是九爷最疼爱的人,黑笛要杀她,我不答应!
黑笛这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当初夏家村十几户妇孺他全都不放过,心狠程度令人发指,妄想他手下留情显然是不可能。
我一步步靠近黑笛,是想寻求一个机会救下秋燕婶。
“放她可以啊,牛爷一声话,我立马放了她。”黑笛朝着九爷轻笑了一声,而且轻视了我的靠近,他压根没当我是回事,我倒是认为这样最好。
他接着说:“放了她,牛爷可就欠了我人情,有恩必报的牛爷,得考虑好。一分钟,给我答案。”
九爷似乎有些迷茫了。
就在黑笛抬头看牛爷的那一刻,我瞅准机会,踏步过去,率先挥出一掌。
“嗯?就你?”
黑笛轻敌,躲也不躲,就直愣愣的站在原地,我清楚他泥躯坚硬如铁,何惧我一个凡夫俗子。硬是让我打在了他的胸口,他不痛不痒的看着我,冷哼了一声,然后说时迟那时快,抬起给了我腹部一脚,一声闷响后,我应声飞出了十多米,鲜血下一刻便吐了出来。
黑笛轻轻整理了一下胸口的衣服,说:“还有半分钟,牛爷。”
他完全无视了我!
黑笛一只手搭在了秋燕婶肩膀上,威胁说:“她现在本质上和泥人没有区别,稍微一用力就会碎掉,牛爷,你说救还是不救?”
“救!看怎么救?你变本加厉的害人,怕是没人救得了你了。”
九爷显然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要说九爷一根筋也好,但他就是如此,守着自己的规矩,虽然规矩有时很固执,只要欠下人情他都会偿还,没有比欠下黑笛人情最可怕的事情了,九爷自然考虑了轻重。
若是我,先答应下来再想法子,毕竟救人要紧。可九爷就是九爷,说一不二的九爷,我始终不是他,黑笛也猜透了九爷这点,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
这就是黑笛的厉害之处,每次都能找到最好的切入点,稍加利用就让人痛不欲生。
但这次他似乎失算了,九爷再次举起钢叉,指着黑笛:“认命,有时候真得认命,不认命不行,这就是她的命,怨不得谁!”
黑笛不可理解:“你甘愿看我杀了她?只是不打算欠我一个小小人情?哪怕我不让你做什么,你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不行?”
“不行!”
九爷固守自己的原则。
“那可别怪我了!”
黑笛就欲下手,砰!与此同时,从他身下的地里伸出一只手,木手臂,如蛇一样将他的手死死勒住,黑笛吃力,手上用不着力了。
九爷抓住机会,一叉斩下,唰!只见黑笛那只胳膊飞了出去,落到地上摔碎了,黑笛掉了一只胳膊,居然还有心害人,抬起脚就欲踢碎秋燕婶的身子。
这时的我,已经冲到了秋燕婶前面,所幸替她挨了这一脚,但我不好过一阵难受胃里翻江倒海似的,几乎快要把内脏吐出来了。
好险啊,我们三人合力才救下了秋燕婶,我擦擦嘴角。
黑笛失去了筹码,而且断了一臂,他咬牙狠道:“一直以为牛爷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谁知道是个薄情寡义的人,连自己女人安危都不顾!”Χiυmъ.cοΜ
黑笛看来不懂九爷,他这句话说错了,九爷对待秋燕婶那是正儿八经的兄妹情。
九爷将钢叉一竖,说:“拿下你,以后的人才能免于受罪,我再救更多的人。这不,她也没事了。”
黑笛哈哈大笑,“真以为这样就救下了她?太天真了,我掏空她的内脏,用泥取代,没有我,她只能死,你抓我归案她注定不能活!你舍得吗?”
好阴险的人啊。
“秋燕婶,喂。醒醒。”我喊了两声可惜没有回应,我于是看向木爹,“有办法吗?”
木爹从泥身上收回目光,摇摇头。
九爷呢,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未曾看秋燕一眼,几乎不关心。
风掠过,九爷头上的勾魂令飘动着,他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放下了钢叉。
当!钢叉落地砸起一股灰尘,九爷朝着黑笛走了过去,这次他赤手空拳。
我望着九爷的背影,他似乎没有回头路可走,只能一直往前走,直到走不下去。
黑笛凝视着九爷:“丢了勾魂令,丢了武器,你这叫自断双臂,还有啥能耐?别以为我断了手,就这么狂!”
九爷拳头紧握,不说话,我想起了那晚九爷教训成子的样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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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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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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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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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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