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老婆,我求你了别这样。”这可愁怀了魏甲,一来没有办法,二来不忍心看到曹蓉这样,他只能抱着曹蓉哭。
“魏哥,你难道不爱我了?你不爱我了?”曹蓉嘶声力竭说,表情狰狞,“我要喝水,我要喝水。”
“唉!”魏甲重重叹了口气,起身找到一个水瓢就要去接水。
张大妈挡在他前面,拦住道:“小魏,你这是害她,不能喝!”
“管不了那么多了张阿姨,曹蓉她那么痛苦,我不忍心。”魏甲就去推张大妈,张大妈哪里挡得住,魏甲冲过去到拧开水管接了一瓢水。
当他走过来,我一把打翻他手里的水,说:“你干嘛?冷静点。”
魏甲噗地一声跪了下去,用手扇自己耳光,自责道:“我没用,都怪我没用啊,要是我能挣钱,她就不用跟我出来打工,就没有这破事了。我们两三年没回去,上次回家儿女都认不出妈妈了,她那晚哭得好惨,我不中用,老天爷,你要惩罚她全都冲我来,惩罚我!好不好?”
“不怪你,我不怪你。”曹蓉清醒了片刻,她用手按着另一只手,不去挠自己的脸,她眼睛通红,眼泪打着转望着魏甲:“我没啥想法,就想跟魏哥好一辈子,成不?”
“成!”魏甲扑过去抱着曹蓉。
看到这些,我深吸了一口气,心中五味杂陈。琇書蛧
张大妈跺了跺脚,气道:“建丰小区都是些苦命人,谁那么不长狗眼,专来祸害咱们这群苦命人。”
旁边一群人也跟着摇头,有人说:“谁说不是,我们碍着谁了?一不偷,二不抢,偏偏坏事找上门。”
此刻,我和他们感受一样,绝对不许这样的事情继续下去。
“魏哥,你把我绑好,我快受不了了……”曹蓉痛吟起来。
我问旁边人有没有矿泉水,结果都摇摇头,为了省钱,他们舍不得买矿泉水。
没办法,我就跑到小卖部买了一桶矿泉水,扛着就跑了回去,事先将几滴阴阳树汁液滴了进去,我让魏甲把曹蓉身上那些脓水挤出来,再用我勾兑的水给她擦拭。
“有用吗?”魏甲问道。
我不敢保证,便说:“先试试,没效果我再想其他法子,这事我管定了!”
他们都表示说,相信我。
离开魏甲家,我便去和老马见面,蒋婆婆因为家离这里太远,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就让我过去陪老马处理。
我赶车花了个半钟头才到。
老马等得不耐烦,打了几次电话催促。
一见面,老马抱怨道:“你怎么才来啊!人家带路的有事要出门,亏得我一阵好劝才留住那人。”
“这难道不是你该做的?”我说了这么一句,他知趣了不敢抱怨,带我过去。
走进安置小区,一个戴黑帽的老大爷就迎面过来,“走吧。”
老人叫石进财,是我们要找的那位老师的亲弟弟,老马找到他帮忙,给了点好处,老人才肯带陌生人去石老师家里。
我们随着老人走进一栋单元楼,爬上三楼,石进财找到右手边的住户,敲了敲门,说::“哥,是我进财,开门。”
石进财告诉我们,石老师在竹瓦二小教语文,也是班主任,带过很多批学生,老伴过世两年,他一个人住,孤苦伶仃的,一个女儿又远嫁外地,只到了寒暑假才会带外孙回家看望他。
石老师精神不太正常,患了老年痴呆,对学校的事可能也忘得差不多了,更别说某个学生,老人让我们有心理准备,可能啥也问不出来。
进门前,石进财问老马,“带东西了没?我之前撒谎说,你们是他教过的学生,他才愿意开门见见你们。”
老马这才意识道有些唐突,他想了想,说:“对了,我后备箱里有几瓶好酒,要不给石老师捎上?”
石进财摆摆手,说:“那就算了吧,我大哥他也不喝酒,回头把酒钱折成钱,我帮你们给他买点营养品,我这人就是闲不住,老好人一个。”
我看了看老马,心说,这个石进财不会是转路子,想捞点好处费吧。
这时,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杵着拐杖的老人,身体佝偻,他望了望我们,“你们是?”
“哥,是我啊,刚不是电话里给你说过,有两个学生来看望你。”石进财指了指我们。
“哦,我学生呢?”老人问。
石进财指了指我们,“就在这。”
“你是老沈吧?在二小可是出了名的严厉,教学质量也是一等一的好。”老人看着老马。
然后看着我,“你是91届的史可朗吧,瞧瞧都长成了大小伙了。”
“屎壳螂?”我苦笑一下。
也好,将我们当熟人才好说话,不过我也不太抱希望能从这位老人口中问出啥来。
进去坐下之后,老人给我们泡茶,我说不用,但不好拒绝他的热情,见他行动不便,我就起身帮着他。
他唯独没给石进财倒水,石进财进门磕着瓜子,也不理我们。
我看老人家没像样的电器,连电视都没有,他这种退休老师应该有退休金吧,不至于过得这么清苦。
后来从石进财口中得知,老人将退休金拿来资助贫困学生了,我对石老师肃然起敬。
老马坐了片刻,就忍不住问石老师,“老师,你还记不记得之前你有个学生跳楼?”
其实吧,他问这话的时候,我是不抱希望的。
但石老师出乎意料的平静,在这件事情思维很正常,“记得,那是我唯一对不住的学生,她叫秋月,陈秋月。”
第一次听到小女孩的名字,陈秋月。
与陈姐一个姓,难道是单亲家庭,就随了母亲的姓氏?
石老师思绪回到过去,他说:“秋月这个小女孩,懂事,乖巧,学习认真,就是性格太内向。”
老马抢着问:“那她为什么要……”
“她在学校没朋友,连我们老师问她话都是问一句答一句,记得,秋月有一次上课吧,因为不敢举手去上厕所,结果憋不住就打湿了裤子,被许多同学嘲笑,那之后,她就变得更孤僻了。”
石老师表情怪异说:“有一次美术课吧,老师发现秋月用铅笔刀削自己的手指,旁边的同学就都吓哭了,后来我们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说她不知道,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削手指,不知道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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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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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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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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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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