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很稳当的停下车,刚好停在我的面前,他拉开车窗,像上次一样伸出手。
我摇摇头,“这次包裹有点大,车窗递不过来。”
老刘看了看包裹,确实有点大,于是他按下了车门开关,我以为他要下车,他却指了指车门,“放上来吧,你别上来!”
老刘不让我上车,我搞不清楚因为什么,可能这辆车有什么秘密吧。我搬下包裹,吃力的放进了公交车,担心要是有更大的包裹,我一个人肯定是弄不成了。
“哧……”
老刘很快关上了车门,生怕我踏上去一样。
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喊住了他,“老刘,你的电话是多少?工作上方便联系。”
老刘愣了一下,但还是说了出来,“181xxxx4244。”
他只说了一遍,就开车离开了,我只是模糊的记住了这个号码,不知道有没有听错。
我深吸了一口气,也转身回去。Χiυmъ.cοΜ
离开那座不知名的老桥头,我视线明显感觉亮一些,虽然天空还是黑的,一路上,一前一后的两座桥,让我记忆深刻。特别是第一座桥,东寒桥上那个找东西的小女孩,我回去的时候没看到她。
我看了看周围还是有人家,就没怎么在意,可能是当地小孩吧。
回去之后,回忆老刘的号码,只有最后一个数子没法肯定,好像是3,也好像是4,还有6,可能是三个数字中的一个吧,这不是问题,我可以一个个的去试,我把3个号码都存在了手机里。
如果没有张强老刘那些奇奇怪怪的话,这份工作肯定是最棒的,但因为他们总是神神秘秘的,让我产生了一些疑虑。
经过打听,我找到了上一个午夜公司的快递员,找到他的时候,他人在医院,两天前出了车祸。
那人叫李山,年纪和我相仿,刚出重症监护室,处于昏迷当中。于是我找找到了李山的父母,先是以同事身份看望,然后询问李山工作上的事情。
李山父母不太了解儿子在什么地方上班,只知道工作性质就是送货,最近一个月李山赚了不少钱回家,可人却变得有些孤僻,不爱说话。他们以为李山感情上出了问题,才不久和女友分了手。
而且车祸前几天,李山在家里疯言疯语,把父母吓得。
我问他们李山当时说了什么,但李山父母似乎不太愿意提起那些,于是对我刻意隐瞒,让我无从可知。
离开医院我去找张强,他一个人在公司店面上喝着酒,大白天的喝什么酒,我说了一句。
“老弟快来陪哥哥喝一杯。”张强一见我,就热情起来。
我坐下来,开门见山问他:“李山出车祸了?”
“又出车祸?”张强一惊,可能是酒精的原因让他失态,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于是装作很关心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前两天,你该去看看他。”我说。
张强点点头,“我抽空去一趟,李山和你一样吃得苦,他刚辞职,这又出了车祸,是个苦命人。对了,你怎么知道李山的?难道你还信不过我?”
我想了想,这么说,“强哥别怪我多心啊,我只是比较关心薪水问题,是不是按时发放。”
听到这样的回答,张强露出笑容,“老弟你放一万个心,这样吧,我给日结行不?只要肯干挣得肯定多。”
“日结太麻烦了,还是周结吧,我相信强哥。”我老早就想提出周结,终于逮住了机会,在利益面前,我内心那些疑云暂时都抛到了脑后。
喝着喝着张强就睡着了。
一杯酒下肚,我也开始有些犯困,到十二点还有些时间,我眯了一会儿。
醒来的时候,还差半个小时就十二点了,看张强的样子,是准备一觉睡到天亮吧。
张强这人喝醉了睡得太死,怎么叫都叫不醒,我不清楚今天有没有快递要送,平常都是张强叫我来的。
我想起了司机老刘,打个电话问问他不就知道了?不送的话,我也好早点回去,张强吐了一地,满屋子的异味我有些吃不住。
我拿起手机,电话薄上有三个电话号码,只是尾数不太一样,我先试了试尾数3的号码,拨打过去,接电话的是个女的,我还没吱声,就被大骂了一顿。
“死小三!再纠缠我老公了,我就报警!”
“抱歉,我打错了。”
这个号码不对,半夜打过去,人家以为是勾引她老公的呢。
挂了电话,我觉得晦气,继续试,我这次拨打尾号为4的号码,刚开始没人接,拨打第三次才有人瞌睡兮兮的说,“大半夜的,谁啊?”
“老刘是吧?”我听声音不太像,抱着试一试的想法问对方。
“是啊,你谁啊?找我做啥?”对方语气很不耐烦。
“老刘,我是午夜公司新招的快递员。”
“你再说一遍,什么公司?”
“午夜公司,小王。”我重复道。
“你打错了。嘟嘟……”
对方也挂了电话,看来号码还是不对,我手上有最后一个号码,老刘的电话,我只是尾号弄不实在,前面的数字不会有错,这点记忆我还是有的。
尾号为6的号码,我拨打了过去,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停机了,不会吧。老刘啊老刘,你耍我啊。
“小王,多少点了?”这时候,张强醒了。
我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四十。”
“都这个点了啊。”张强急匆匆的爬起来,拿了一些纸钱到门口烧了起来,嘴里念念有词的,我始终听不太清楚。
我骑上电马儿,脑袋还有些晕,喝酒误事是真的,好在今天送的只是一封信件,我只要多注意一点就好了。
我骑上车,问道:“强哥,老刘的电话停机了?”
“没啊,我刚和他通过话,你十二点准时出发,和平常一样,他会准时的。”
张强酒劲还在,都没有意识到我怎么有老刘电话的,我之前也向他要过,但他打死也不说。
既然老刘的电话没停机,那尾号6肯定不对,尾号3是个年轻女人接的,应该也不是,尾号4好像那个人也叫老刘,可听声音不像,一下我脑袋就不够用了,还是当面问老刘吧。
“去吧,别打听老刘的事情,他的号码我不会给你的。”张强犯着迷糊,转身回去睡大觉。
我骑着电马儿继续工作,一路顺风顺水的,虽然在午夜上班,我觉得没什么,至少路上人少,可以尽情的加大油门,公司配的电马儿还是很给力,能够飙到八十码。
但我不敢一直骑那么快,车子快了就感觉飘忽忽的。
东寒桥头,还是出现了那个小女孩,埋着头找东西。
这次我终于忍不住了,停下车,问她到底找什么。
她抬头看了看我,“我鞋子不见了。”
“哦,那等我回来帮你找吧。”我看到她每天都在这里找,觉得她怪可怜的。
我离开之前,问了她一句,“什么时候不见的?”
小女孩一边找,一边回回答我,“今天清晨。”说完就不理我了。
离开之后,我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心里开始紧张起来。
明明小女孩每晚都在桥头找鞋子,她为什要说今天清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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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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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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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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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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