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她比谁都不希望这桩亲事能成,可她已经在皇后面前毫无回转的否决了,可她没想到皇后会先斩后奏,到皇上跟前说她已经同意了这桩亲事。
她要否认,那皇后就是欺君。
欺君是死罪,皇后拿自己的命赌上了她的命。
皇后敢赌,她却不敢戳破皇后的谎言,只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了。
皇后能为了南亭郡主做到这种程度,足见南亭郡主在她心中的分量了,皇后会眼睁睁的看着她从南亭郡主手里夺走爵位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wWW.ΧìǔΜЬ.CǒΜ
镇国公夫人气的心底火烧火燎的,还得劝着同样愤怒的镇国公。
镇国公知道枕边人和皇后关系好,可再好的关系结亲这么大的事也得他点头吧?!
见镇国公夫人对南亭郡主赞不绝口,镇国公听着烦,这桩亲事弊大于利,他没瞧见有任何的好处。
不想再听,镇国公甩袖离开。
王妈妈见镇国公走了,望着镇国公夫人“夫人,国公爷他……。”
镇国公夫人脸色难看“再生气又能如何,圣旨赐婚,我也接了,这桩亲事不成也得成了。”
这话是说给王妈妈听的,更是劝慰她自己的,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如果说这桩亲事有谁最高兴,只有南亭郡主了。
皇后拿南亭郡主当亲女儿疼,自然希望她一辈子顺遂,只是镇国公夫人的为人,她不放心。
有她和周国公夫人镇着还好,可若是哪天镇不住了呢?
那南亭郡主可就是待在火坑里了。
她手里攥着镇国公夫人的把柄,可那把柄也同样威胁着她,因为谁都不想鱼死网破,这么多年才能相安无事。
皇上身子骨已经大不如前,只要六皇子能夺嫡,她稳坐太后之位,就能保南亭郡主一世无虞。
而南亭郡主的出嫁,镇国公府势力向着她和六皇子,储君之位就十拿九稳了。
皇后才刚失去太子,又忧心储君之位旁落,没有闲情给南亭郡主准备聘礼,把这事交给周嬷嬷筹备,确保南亭郡主嫁的风光体面。
这边南亭郡主高高兴兴的准备陪嫁,那边镇国公世子奉命去南梁贺寿,快马加鞭往回赶,千里马都被他跑的吭哧喘气,把同行的官员甩出几百里。
顾灏是真迹,南梁东临王府衡阳郡主已经及笄了,而大齐和南梁有千里之遥,快马加鞭,马不停蹄的赶路也要二十天,他怕等不及提亲,东临王府就给衡阳郡主定亲了。
他是镇国公府世子,衡阳郡主是南梁郡主,朝廷会不会同意他们的亲事尚未可知。
多耽搁一天,心里就焦灼一天。
能化解这份焦灼的只有手里的鞭子了。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赶着回京,刚进京都,就在城门口碰到了熟人,向他道贺“镇国公世子大喜,恭喜了。”
顾灏眉头紧锁。
他哪来的大喜?
“喜从何来?”他问道。
熟人笑道“皇上给谢兄和南亭郡主赐婚,不是大喜是什么?”
喜?
顾灏一颗心扑通一下掉进了谷底。
马鞭一甩,就赶紧回府了,留下还要同他寒暄几句的熟人一脸莫名其妙,多好的亲事啊,怎么瞧着谢兄像是不高兴的样子?
顾灏一口气跑回府,从马背上跳下来,进府便问李总管“皇上赐婚,父亲接圣旨了?”
顾灏声音急的很,虽然知道希望渺茫,可他还是想问个清楚。
李总管忙回道“是夫人接的。”
问清楚镇国公不在府里,顾灏都没有进府和镇国公夫人请安,就又骑上马背,去军营找镇国公。
这桩亲事,他一定要退了!
镇国公没想到顾灏回来的这么快,都等不及他回府就找到军营来了。
等议事的大臣退下,顾灏就直奔主题了“父亲,我不能娶南亭郡主!”
镇国公眉头打结。
他能猜到顾灏不情愿,没人愿意娶个没感情的姑娘,但只要给适应接受这个结果就成了,盲婚哑嫁,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但顾灏的否决太过坚决,那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镇国公觉得不对劲“为何不能娶?”
顾灏也不瞒镇国公,原本他赶着回来就是为了这事,他道“我已经有心上人了,回京之前,我承诺娶她为妻。”
“我不能有负于她。”
镇国公眉头拧的松不开,问心上人是谁,顾灏没说。
他知道镇国公的性子,父亲宁肯他娶南亭郡主,也不会同意他娶南梁郡主。
当务之急是退婚。
顾灏不说,再加上镇国公有军务要忙,便忙正事了。
不过顾灏不愿意娶南亭郡主,镇国公倒是挺赞同退掉这门亲事的。
他顺了儿子的意,进宫请皇上收回赐婚圣旨。
是他教子无方,奉命离京办差,公务在身,却和人私定终身,但既然承诺了人家姑娘,就得言出必行。
皇上陷入为难,毕竟私心里,他也是不想赐婚的。
皇后闻讯赶来阻止,圣旨赐婚,镇国公府也接了圣旨了,岂有收回的道理?
顾灏需要信守承诺,那皇上金口玉言就能当作儿戏了吗?!
这一点,皇后说的在理,镇国公无法反驳。
镇国公只能委婉的逼南亭郡主主动退婚了“可凡事讲个先来后到,让皇上收回赐婚圣旨,也是为了不委屈南亭郡主。”
镇国公没敢直接提做妾两个字,可说的再委婉,皇后也听的出来。
当时就没差点气炸肺。
她捧在手心里养大的侄女,贵为郡主,镇国公府居然有委屈她做妾的想法?!
这是在羞辱南亭郡主,更是在羞辱她!
皇后从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她冷冷一笑“一个不守礼法,与人私定终身的姑娘,能是什么好货色,堂堂镇国公府要这样的姑娘进府做世子夫人?!”
这话委实难听了,镇国公都觉得有点刺耳,他道“犬子与人定亲的细节,臣知道的不是很清楚。”
“但犬子是臣一手带大的,等闲姑娘,入不了他的眼。”
“这一点,臣有把握。”
皇后气的发飙,但这一点,她也没法反驳。
要镇国公世子真是个一点眼色都没有的男人,她为什么不同意退亲?
皇上夹在镇国公和皇后之间,左右为难。
就在这时候——
南亭郡主上吊寻短见的消息传来。
皇后冷看了镇国公一眼,匆匆离开。
南亭郡主以死相逼,镇国公哪还敢再求皇上收回赐婚旨意,只能先行告退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镇国公世子有心上人,要退掉皇上的赐婚,南亭郡主羞愤之下上吊要自尽的事一阵风传开。
周靖严听后,眉头打了一个死结。
同病相怜啊。
他和顾灏的情况不差不多吗?
只是一个是皇上赐婚,一个是太后赐婚这点差别而已。
周靖严还打算让太后收回赐婚懿旨,现在只能先静观其变了。
要是他这时候凑上去闹退婚,非但自己的退不掉,还会激怒皇上,让镇国公世子的退婚之路更加崎岖坎坷。
因为皇家威严是最不容轻视的!
谁都闹退婚,往后谁还会把赐婚旨意当回事?
闹,是肯定不能闹了。
相反,要是镇国公府能说服皇上,他手里能拿到太后一党祸害文远伯府的罪证,逼太后收回赐婚懿旨就易如反掌了。
镇国公无功而返,镇国公夫人进宫劝皇后,只是碰了一鼻子灰。
不过镇国公夫人倒是不怕碰壁,去了一次又一次,直到皇后给她下了禁令,不得她再进宫一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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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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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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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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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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