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挖的坑,又明摆了给他们三做靠山,把三人忽悠的拿着奏折回府,向自家亲爹邀功。
然后——
换回来一顿毒打。
三人“……。”
很一致的,三人被打的趴在床榻上下不来。
京兆尹夫人心疼的直抹眼泪珠子。
京兆尹是气的两眼发昏,几乎站不住脚。
他是太惯着儿子了,被人卖了,还乐的屁颠屁颠的。
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蠢儿子啊。
户部尚书的侄儿是他一个小小京兆尹能管得了的吗?!
是。
这差事是皇上交给驸马爷的。
可银川公主的驸马爷不是寻常驸马爷,他是大齐东凌侯唯一的亲儿子。
他能在北漠待多久?!
这破烂摊子扔给他,有驸马爷镇着,这事往下查可以,可人家拍拍屁股一走呢?
他能是户部尚书的对手?
别说平步青云了,就是他这个京兆尹的官都保不住!
京都遍地权贵,他一个小小京兆尹本来就如履薄冰,对谁都得陪着小心,有时候真想外放个富庶之地,日子可能还过的轻松些,过几天安稳日子。
早知道儿子会给他抱过来这么大一烫手山芋,京兆尹就后悔没早点外放,哪怕外放的地儿贫瘠了点,也好过在自己头上悬把刀啊。
周大少爷,也就是京兆尹的儿子疼的趴在枕头上不敢动。
那是真委屈。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挨打。
他是他娘周夫人的心尖肉,平常京兆尹多苛责他几句,周夫人都拦着。
当然了,这一次也不例外,只是没能拦住。
而且不止没拦住,京兆尹气头上,鸡毛掸子打的重,还打在了周夫人手背上。
周夫人保养的好,皮肤白皙,手背上的伤就更显眼了。
周夫人嫁给周老爷二十年,平常都舍不得骂一句,这一次托了儿子的福,还挨了周老爷一记鸡毛掸子,那也是委屈的很啊。
可是叫委屈的话,是一句都不敢说。
周大少爷好匡,毕竟没混过官场,不懂其中的弯弯绕,可周夫人却是知道不少的,毕竟一堆贵夫人经常在一起闲聊,怎么能不知道呢。
驸马爷远道而来,皇上却把差事交给他,这是看中大齐东凌侯的儿子捅马蜂窝的本事啊。
犯事的只是户部尚书的侄儿,可真要查下去,必定会带出户部尚书来。
户部尚书在朝中党羽众多,权势不容小觑,而他背后的人权势更大,根本没哪个大臣敢接手查这事。
皇上又想彻查,便把这差事交给了驸马爷,让他去把这马蜂窝捅了。
大齐东凌侯的儿子天不怕地不怕,捅个马蜂窝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捅完了,事情捅大了,拍拍屁股,他就可以回大齐了。
就算户部尚书的本事再大,他能去大齐东凌侯的地盘报复他儿子吗?
这步棋,皇上走的极好。
可千算万算,京兆尹没想到皇上扔出去的烫手山芋被他儿子抱回来给他了。
尤其是抱回来时,那一脸邀功请赏的得意模样,京兆尹就觉得自己还是打轻了。
不带脑子出门,要多打打,帮他长点记性。
气头上,京兆尹手里已经打的只剩几根毛的鸡毛掸子朝周大少爷的屁股抽了过去。
“嗷!!!”
周大少爷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周夫人不敢上前拉,她也上不前,丫鬟拉着她呢。
要是能劝老爷消气,夫人手背上就不用挨一鸡毛掸子了,没及时上药,都青肿了。琇書網
周大少爷避不开,只能惨叫。
眼底含泪啊。
周子阳不搭理那些凑上去巴结的世家子弟,和他们三交好,不少人羡慕妒忌恨,说话阴阳怪气道“听说大齐九皇子他们跟着东凌侯的儿子混,经常受他牵连挨板子,你们可得小心了。”
他不以为意。
这么点挑拨离间,聪明如他是不会上当的。
谁想到打脸来的太快,这么快就挨上板子了。
现在还不是挨板子的事,他接了差事,他得还回去啊。
他爹也是都不给他弥补的机会,把他打的下不来床,他怎么出门?
他还能指着周兄那没良心的来看他吗?
周夫人舍不得儿子挨打,望着周老爷道“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要把儿子活活打死吗?!”
“你只给我一句话,我直接撞死,也省得瞧着心疼。”
周老爷不说话,周夫人要往墙上撞,被丫鬟拦腰抱住。
周老爷把手里彻底只剩两根毛的鸡毛掸子重重的扔在地上,气道“慈母多败儿!”
丢下这一句,他转身离开。
周夫人泪如雨下。
看着儿子,她把地上的鸡毛掸子捡起来,狠狠的抽了上去。
周大少爷“……!!!”
娘不让爹打他,她怎么自己打啊?!
虽然周夫人的力气没有周老爷打,可挨过许多打的周大少爷已经变的很脆弱了。
不大的力气打在伤口上那也是疼的扎心啊。
周夫人打了十几鸡毛掸子,鸡毛掸子上最后剩的两根毛也掉下来了。
周夫人把鸡毛掸子扔在地上,转身厉害。
周大少爷趴在枕头上看着那鸡毛掸子,嘴角狂抽了几下——
别是他娘的强迫症犯了啊。
周夫人去找周老爷,抹眼泪道“这事该怎么办?”
周老爷脑壳疼“我要知道怎么办,我就不是一个小小京兆尹了。”
周夫人道“不是还有两位大人也被坑了吗,老爷不妨和他们一起商量看怎么办吧。”
实在不行,只能去皇上跟前请罪,把这事脱手了。
得罪驸马爷总比跳火坑强。
户部尚书不能连根拔起,迟早死灰复燃,驸马爷可是送银川公主回个门就走人的。
“也只能这么办了。”周老爷道。
他拿着奏折去找其他两位大人。
儿子们玩的好,做爹的关系多少也亲几分。
可怜周老爷打完儿子出门,正好去看别人打儿子,顺带拦了下。
郑大人望着周老爷道“周大人脾气也太好了吧,他们捅这么大的篓子,你都能忍着不打?”
“我……刚打完来的。”周大人呐呐道。
“……。”
“周兄等我会儿,这逆子再不管教,能给我捅破天。”
自己都打儿子了,自然不好再阻拦。
打就打吧,只要不打死了,迟早养好伤。
再者他们三个一起的,不一起管教好了,迟早又一样。
打完了儿子,郑大人和周大人一起去了孙大人府上。
不巧。
还是在打儿子。
周大人和郑大人互望一眼。
劝还是不劝成了一个问题。
再说周府,周大少爷趴在床上,小厮在给他上药。
疼的那是歇斯底里的嚎叫啊。
“少爷,你忍着点儿。”小厮心疼道。
外面,一小厮跑进来“大少爷,银川公主的驸马爷来探望您了。”
周大少爷“……!!!”
“探望?!”他声音拔高两分。
“是啊,驸马爷还拎了些礼物来,还问管事的您伤的严不严重……。”
小厮到现在都还没明白,他们大少爷挨打也没多会儿,驸马爷怎么就知道大少爷挨打了?
周大少爷快要气晕了。
周子阳是北漠驸马,一个小小京兆尹府上,他还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小厮带路,周子阳拎着东西直接进屋了。
后背光着,上面伤痕累累。
周子阳看了一眼道“还好,伤的不重,养两天就好了。”
周大少爷“……!!!”
他望着周子阳,咬牙道“周兄,你到底是来探望我的还是来往我伤口上撒盐的?”
周子阳把探望礼放下道“自然是探望了。”
“论挨打,我比你有经验。”
“你这是不习惯,等习惯了,这么点伤根本不叫事。”
周大少爷“……。”
无话可说。
周子阳从怀里摸出药瓶来,道“我给你上药。”
嗯。
小厮上药,周大少爷都疼的直叫了。
周子阳上药,周大少爷那是疼的嗓子都叫冒烟了。
周家丫鬟小厮听着都颤抖,怕周子阳上个药直接要了他们大少爷的小命。
药上完,周大少爷命也没一半了,瞪周子阳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为什么要想不开和大齐东凌侯的儿子结交?
周子阳拍拍手道“没事的,你爹就是一时间想不开,才打了你一顿,这案子办好了,对你爹百利无一害。”
“可办不好,根本就不像你说的能把过错都推给你,对我爹是百害而无一利。”周大少爷肠子悔青。
“……。”
“岳父大人交给我的差事,我能不办好吗?”周子阳摸着鼻子道。
“我只是碍于身份不便直接管,你放心,我这人一向讲原则,虽然坑兄弟,但绝不坑兄弟的爹。”
周大少爷“……。”
兄弟就能坑吗?
啊?
周大少爷望着周子阳没说话。
周子阳道“怎么不说话?”
“我真的能信你吗?”周大少爷怀疑了。
周子阳笑道“现在除了信我,也没别的选择了。”
“你爹想去找皇上把这差事推掉,皇上肯定不会答应的。”
好不容易才交给他的,岳父大人再揽回去,他又能找谁去查这事呢?
只要他不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事就得有人去办。
他找的人,那他就是靠山,他不是个会半道上撂挑子不干的人,最多事情办完了秋后算账。
周大少爷气的呼吸不畅,却也无可奈何。
谁让他傻呼呼的被人坑呢,上匪船容易下匪船难。
周子阳坐下来,啃了个水果,道“你好好养伤,我得去探望下郑兄他们。”
周大少爷“……!!!”
“你是不是找知道我们会挨打了?!”他问道。
周子阳笑道“很显然啊,你爹不打你一顿,这差事他推不掉。”
“虽然挨打了也推不掉。”
“……!!!”
看着周子阳离开的背影,周大少爷一口气没提上来,晕了过去。
大夫来看了一遍,说没事,皮外伤养三天就好了,和周子阳说的一样。
久病成良医,挨打的伤周子阳可能比大夫懂的还多,毕竟是经验之谈。
再说周大人、郑大人还有孙大人三人凑到一起,商量了下这差事是坚决不能接,三人一起进宫找北漠王。
如周子阳所料,北漠王肯定不会把扔出去的差事再收回来。
“这差事朕交给驸马爷全权负责。”
“他是大齐东凌侯的儿子,看人的眼光和他爹一样毒辣,他相信你们能胜任这差事,几位爱卿也就不要谦虚了。”
三位被儿子坑的爹心里苦啊。
他们这是脑子有病啊。
本来这差事还来得名不正言不顺。
他们这一进宫,好了,皇上直接正式交给他们了。
这下是想打马虎都不行了。
他们三个自认脑子还算好使,怎么碰到驸马爷脑子就转不动了?
后悔都没地方哭了。
周老爷回府,周夫人急急迎上来道“差事推掉了吗?”
周老爷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周夫人就知道没推掉了。
周老爷往前走,丫鬟正领着大夫出来,周老爷心口一提“老夫人知道了?”
“没有,这么大的事,我哪敢让老夫人知道,是那逆子晕了。”周夫人气道。
“半个时辰前,驸马爷来了一趟。”
周夫人叹息。
周老夫人是最疼孙儿的。
这些天天气热,屋子里多摆了个冰盆,结果受凉了,病的昏昏沉沉的。
周老爷孝顺,周老夫人一病重,任何烦心事不得让周老夫人知道,让他安心养病。
打儿子这事,那更是要瞒的严严实实的,一个字都不能告诉周老夫人知道。
丫鬟们怕周老夫人气出个好歹来,哪敢提啊。
周大少爷被打伤,没法去给周老夫人晨昏定省,只能撒谎周大少爷和驸马爷玩的不错,让他多陪驸马爷在京都转转。
周老夫人倒是没怀疑,还挺自豪“我孙儿就是比他爹会交朋友。”
这差事落到了周老爷他们手里,但谁也没有立刻就插手管,谁也不知道该怎么管起啊。
三天一过,周大少爷他们的伤就好的七七八八能出府了。
周大少爷三个联手去找周子阳,周子阳道“这三个案子虽然是分开的,但我觉得最后的矛头都直指户部尚书,该怎么查就怎么查。”
“要是有什么地方查不下去了,你们来找我,有事我担着。”
这些话,周大少爷他们都怀疑。
开弓没有回头箭。
这事一旦查了,那就只能查到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可不是一句“我担着”就能成的。
周子阳拍着他们肩膀道“我担不住,还有我大舅子,大舅子担不住,还有岳父大人。”
“我以我爹的名誉向你们保证,这事我会管到底。”
三人嘴角狂抽。
这绝对是在匡他们的。
他爹的名誉?
对,大齐东凌侯声名赫赫,可他这个儿子是个在乎自个儿爹的人吗?
当年东凌侯把他的婚约抵押给了北漠。
他不是知道了要贱卖他爹的吗?
这事都传到北漠来了好么!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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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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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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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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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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