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来,玩的正高兴,就被蜜蜂蜇了好几口,皇兄更惨。
伤他们的只是东凌侯的儿子。
东凌侯府那么多人一个都没出动。
东凌侯隐姓埋名,重建飞虎军。
唐氏替父伸冤。
周子谦是先卫国公世子遗孤,飞虎军少将。
紫灵谁惹谁倒霉。
东凌侯府没一个是好惹的,不知道是多少人的心理阴影。
十年前被自家皇兄抱出东凌侯府后,银川公主是发誓这辈子都不踏入东凌侯一步的。
谁想到兜兜转转,不仅来了,还有求于人。
几只小白狗围着周子阳打转,理都没理她。
周子阳走过来牵她的手,几只小白狗也围着她打转了。
银川公主有点纳闷了。
据她对东凌侯府的了解,东凌侯府上下无一是软骨头,怎么这些狗怎么经不起威胁?
这真的是东凌侯府的狗吗?
“去玩去吧,”周子阳摆手道。
几只小白狗撒丫子就跑了。
要多听话就有多听话。
小厮走过来,见到周子阳和银川公主,那就跟没看见似的,直接从眼跟前走了。
无视的很彻底。
彻底的银川公主都有点恍惚,是不是别人都看不见她。
就算东凌侯府没有人看大门的习惯,她也知道等闲之人是肯定没胆量进东凌侯府的。
可他们都进来了,小厮也瞧见他们了,就这么当没看见,是不是太不妥了?
这家人真是有够奇怪的。
不过更奇怪的还是自家父皇。
人家都不肯娶她,还硬把她塞进来。
想到这里,银川公主脸就火辣辣的烧疼,羞愤难当。
她又不是嫁不出去,父皇要这么对她!
周子阳一脸坦然。
离家几个月,回来连狗都冲他吼了,他能指望谁对他有好脸色?
何况他还易容着,小厮没理会他,应该是早就知道他今儿回来了。
一切都在他爹娘的掌控之中啊。
周子阳心有点堵的慌了,都多大了,还被爹娘压的死死的,太挫败了。
一路往前,远远的就看到二门,银川公主反手拉住周子阳道,“直接进人家内院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周子阳道。
他看着银川公主,凑到银川公主耳边低语了两句。
银川公主看着他,不解道,“为什么进门的时候要呕吐?”
“我吐不出来。”
周子阳,“……。”
“不是真吐,装装样子就行了,”周子阳道。
“这样不好吧,太招人嫌弃了,”银川公主不赞同。
她是来送贺礼的,还有求于人。
还没见到人就做呕吐状,这不是给人添晦气吗?
周子阳没法解释的太详细,也怕身边人不配合,只含糊道,“这样做,对你我都好。”
“有什么事我担着。”
银川公主实在想不明白这对她有什么好处了。
难道是让东凌侯府看在她水土不服,身子不舒服的份上少恼她一会儿?
好像没有这个必要啊。
但见周子阳一脸严肃,银川公主点了下头。
周子阳带着她去正院,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望着周子阳和银川公主。
上台阶的时候,银川公主故作呕吐,周子阳拍她后背,“没事吧,是不是动胎气了?”
银川公主,“……!!!”
脸嗖的一下就炸红了。
原来让她假装呕吐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他们是来送贺礼有求于人的,不是来宣战的啊!
虽然现在亲事退了,可她怀身孕的时间来看,还是给东凌侯府二少爷戴了一顶绿帽子啊啊啊。
银川公主气炸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偏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好,气急之下的她,抬脚狠狠的踩在周子阳的脚背上。
周子阳疼的格外的夸张,“脚断了,脚断了,你谋杀亲夫啊。”
银川公主想打死他的心都有了。
四下有笑声传来。
二少爷可真能装。
就二少奶奶那点小力气能把他的脚踩断?
二少奶奶自己个的脚断了,他的还好好的。
东凌侯府要能娶这么个凶悍媳妇回来,侯爷夫人做梦都能笑醒。
屋子里,不止东凌侯和唐氏在,还有卫国公府大太太,冀北侯老夫人,沈大太太、沈三太太,还有周子谦和拂云郡主……
济济一堂。
周子阳的说话声不小,都传进屋了。
一听银川公主怀了身孕,唐氏就有点坐不住了,站起身来。
只是东凌侯又让她坐了回去。
没人出来,周子阳讨了个没趣,拉着银川公主进屋,随手把银川公主头上戴的帷帽取了下来,扔给了丫鬟。
丫鬟婆子一直好奇银川公主长什么模样,只是隔着层绡纱,看不清楚。
如今帷帽掀开,丫鬟婆子都愣住了。
银川公主怎么长这么黑啊?
当年的北漠小公主她们都见过的,粉雕玉琢的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要不是模样好,性子也好,侯爷和夫人哪会对这桩亲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小少爷折腾去?
这……真的是银川公主吗?
是不是弄错了?
周子阳坦然的牵着银川公主的手进屋,银川公主心跳如擂鼓,不知所措。
屋子里安静的只听得见他们走动的脚步声。
谁也没说话。
周子阳和东凌侯四目相对。
眸底火花那是噼里啪啦的燃烧着。
众人,“……。”
哪有一回来就这么迫不及待找打的?
而且瞧这架势,是要把几个月没挨的打一次补齐啊。
银川公主拽了拽周子阳的袖子,让他别太过分。
周子阳扶着银川公主道,“紫儿已经怀了我的孩子了。”
银川公主,“……!!!”
刚刚在屋外委婉宣战她已经受惊了。
结果他还嫌不够,堂而皇之的和东凌侯府宣战,他想死也不用跑这么远来啊啊啊。
银川公主要否认,偏说不出口。
她和周子阳一起来的,难道她要拆自己人的台吗?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冀北侯老夫人看着周子阳,望着唐氏道,“这真是阳儿?”
唐氏瞪了周子阳一眼,“还不赶紧把易容面具摘了!”
“逃婚离家几个月,回来连给长辈请安都不会了吗?!”
逃婚?!
长辈?!
银川公主目瞪口呆。
周子阳把脸上的易容面具撕下来,露出原本的面容。
银川公主,“……!!!”
周子阳给冀北侯和冀北侯老夫人见礼,“孙儿给祖父祖母请安。”
“好,好,回来了就好,”冀北侯老夫人高兴道。
虽然周子阳武功高强,但他逃婚在外,冀北侯老夫人还是担心他的安危。
只要见到东凌侯,一准催他早点把周子阳找回来。
银川公主望着周子阳,声音都在颤抖,“你……你是东凌侯府二少爷?!”
“是我,”周子阳点头道。
“我待会再和你解释。”
还有什么可解释的啊?!
银川公主都不知道她该做什么了。
他怎么会是东凌侯府二少爷呢?!
周子阳望着东凌侯道,“我逃婚了,爹娘怎么能让公鸡替我拜堂成亲?!”
“我和北漠银川公主的亲事,我不会承认的!”
“休书我已经写好了!”
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份休书来,东张西望道,“银川公主人呢?”
唐氏,“……。”
东凌侯,“……。”
这么傻的儿子,真的是他们亲生的吗?
有没有可能是哪年和谁家儿子不小心抱错了?
还是逃婚时不小心伤了脑袋?
众人一脸黑线。
银川公主呆呆的望着周子阳。
她脑袋已经转不动了。
她到底是被娶了?
还是被休了?
伸手。
银川公主要从周子阳手里接休书。
她要看一眼,周子阳没阻拦,休书还真到她手里了。
周子阳催丫鬟把银川公主请来接休书。
丫鬟们你看着我,我看着她,是想笑不能笑。
唐氏实在看不过眼了,“你的休书已经在银川公主手里的!”
周子阳愣了下,“娘,你替我把银川公主休了?”
唐氏,“……。”
“你自己休的,”唐氏道。
“我?”周子阳眉头一皱。
“我没有啊。”
唐氏有把自己儿子轰出去的冲动了。
她实在是控制不住了,望向银川公主道,“银川,你把你脸上的易容面具也撕下来吧。”
嗖。
一把利刃直插银川公主胸口。
银川公主差点没直接倒地。
她哪里易容了?
她是晒黑的啊。
银川公主鼻子泛酸,想哭了。
不是因为晒黑了,而是心疼自己。
她那么信任皇姐。
皇姐却骗她!
骗她和东凌侯府二少爷的婚约解了,骗她东凌侯府二少爷有了心上人要办喜宴,让她顾全大局前来道贺,顺带找镇北王世子妃恢复容貌。
她好不容易才逃婚,结果被皇姐一脚给踹了回来!
嗯。
银川公主被晒黑这件事,派去南临找周子阳的暗卫知道,但是没有禀告东凌侯和唐氏知道。
暗卫爱惜东凌侯府名声,二少爷把二少奶奶当成男子逼着训练,晒的比二少爷还黑,这太丢人了。
暗卫想着晒黑的,要不了多少时日就恢复白皙了,不白回来,荆山公主不会让二少爷带她回大齐的。
这么丢人的事,还是替二少爷瞒着比较好。
这一瞒,叫唐氏误会银川公主也是易容的,毕竟女儿家逃婚在外不安全,黑点儿保平安,当年她进京告状,也是灰头土脸的。
银……银川?
周子阳猛然望向银川公主,“你……你是北漠银川公主?!”
之前想不通的事,瞬间豁然开朗了。
难怪赵诩不怕他带她回来给银川公主难堪了。
他只怀疑她是男儿身,却从没想过她就是银川公主!
逃婚还能碰上,结伴去南临……
他们这是什么猿粪?!
当年拿蜜蜂蜇银川公主的一幕浮现脑海,挥之不去。
拂云郡主他们坐在那里,都替周子阳和银川公主感到尴尬。
一个不想娶。
一个不想嫁。
双双逃婚,又双双牵手把家还,还怀了身孕。
还有比这更尴尬的事吗?
还真有。
回来了要风风光光的娶人家,结果又送上了一纸休书。
如今休书就在银川公主手里啊。
银川公主站在那里,手里捏着休书,她想转身走,偏脚就跟钉在了地上似的,移不动半步。
冀北侯老夫人急道,“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请太医,我孙儿媳妇动胎气了,得保胎。”
“我没有……。”
银川公主要否认怀身孕的事。
周子阳一个激灵袭来,直接把银川公主拉着走了。
他们现在急需单独聊聊。
银川公主挣扎不让。
可惜,她那点力气根本不够周子阳看的。
出了门,银川公主恼道,“你放开我!”
周子阳不放。
银川公主拍他的手。
周子阳松了手。
银川公主转身就要朝大门走去。
她要回北漠。
周子阳能让她回去吗?
一把将银川公主扛了起来,直接扛回自己院子里了。
银川公主哪里见过这阵仗,当下就懵了,等反应过来,挣扎的更厉害。
“混蛋!”
“你快放我下来!”
周子阳道,“别动,我们先找个地方聊一聊。”
“我和你没什么可聊的!”银川公主气道。
“我要回家!”
周子阳道,“这就是你家!”
“我的家在北漠!”银川公主咬牙道。
“你已经嫁给我了,”周子阳道。
“你已经休了我了!”银川公主提醒他道。
周子阳,“……。”
他想给自己来一拳。
走到凉亭处,周子阳才把银川公主放下,道,“把休书给我。”
银川公主会给他吗?
显然不可能啊。
“你不是很讨厌我吗?!”银川公主攥着休书道。
“……。”
“我以前眼瞎,”周子阳道。
“……。”
周子阳承认错误太快,银川公主又懵住了。
周子阳去抢休书,银川公主往后躲。
她不会上当了!
当年拿蜜蜂蜇她的仇,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你已经休了我了,我们再无瓜葛了!”银川公主咬牙道。
周子阳看着她,道,“你确定我们没瓜葛了?”
“没有了!”银川公主叫道。
周子阳嗓子一噎,无话可说。
不过脑袋一转,他又笑了。
笑的银川公主一脸警惕,只听周子阳问道,“你看过休书没有?”
银川公主眉心一皱。
休书虽然在她手里,但她还真没看过。
周子阳一步步逼近道,“你是银川公主,那这封休书就作废了。”
“不可能!”银川公主道。
休书就是休书。
休书是给银川公主的。
她就是银川公主。
怕周子阳耍诈,骗她看休书好趁机抢走,她根本不会上当。
周子阳耸肩轻笑。
银川公主想了想,背过身去,偷偷看休书。
周子阳道,“休书上写我与南临赵相侄女互许终身,你已经怀了我的骨肉了,未免耽误银川公主,特此休书一封,放她回北漠,另寻良配。”
“你又没有真的怀我的孩子,那这封休书不实,自然不能算数了。”
“要想休书成真,你得先怀上我的孩子。”
周子阳一番话,银川公主眉头拧成一团了。
好像……他说的也有那么一点道理?
难道这封休书真的不能当真吗?
凉亭顶上。
九皇子、沈星、赵端趴在那里偷听。
三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无耻!
这人出去一趟变的更无耻了。
哪有这么匡人家北漠小公主的?
他的良心都不痛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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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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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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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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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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