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的,只是这两年性子更好了些,所以他们才会忘了她原本的脾气,忘了她本就不是会轻易妥协的性子。
现在好了,陶家至今为止,唯一一个考上北京大学的,一气之下将录取通知书撕了。
那可是北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啊……
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去的学校,就这么放弃了。
陶家众人皆忍不住红了眼眶,心里懊悔极了,早知道……早知道……
千金难买早知道啊……
“好。”就在众人都陷入悲伤的情绪中时,唯有陶桁,看着自家小妹,缓缓道,“哥哥们让你一个人去北京。”
嗯??
众人看向他,满眼的疑惑。
“小妹只撕了信封,里头的录取通知书早就拿出来了。”看到大家不解的眼神,陶桁叹了口气道。
“什么?”
陶彬一愣,赶紧将除了信封以外的纸张,挑了两片有字的拼了起来,这才发现,里头根本不是什么录取通知书,只是一张医院的红头空白纸。
呼——
众人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而后目光炯炯地看着陶花。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呃……
陶花摸了摸鼻子,撒谎不可怕,可怕的是谎刚刚撒完就被人当场戳穿。
“看什么!再阻止我一个人去上学,我就真的撕了!”
说着,陶花一副立马要从怀里拿出真的录取通知书的模样。
“同意同意!”陶彬立马道,可算是被陶花吓了个半死。
“你可别意气用事啊,赶紧坐下来。”英子连忙上前拉住自家小姐妹。
好家伙,给她都吓得够呛,这架势,她是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了。
呜呜呜……还是软糯糯的陶花最好了……
经此一闹,陶家这才统一了意见,陶花去北京的事,都不准往外说,明天和陶椴一起坐车去省城。
除了要用到的东西,其余的都寄过去,可以买的,就在北京买。
正好年前,国家恢复了银行独立的组织系统,明天一大早,陶花就先去银行开个户头,随身不要带太多钱,等到了北京再去银行取。琇書蛧
“我知道家里的钱有多少,你们要是敢给我寄太多,我就去银行把户头销了,把自己活活饿死在北京。”
陶家兄嫂:……
自家小妹,对自己是真的狠。
能怎么办呢,只能老老实实把刚办不久的崭新存折拿出来了。
陶家三兄弟的存款本,两年下来,靠着供销社的单子,还有陶桁时不时外出谈的生意,再加上陶家俩兄弟的工分。
攒了有五百多块,陶花算了一下,相当于后世的五万多吧,陶家这么多口人,平时吃穿用度,加上陶花时不时要倒腾一下小玩意儿。
几个兄嫂给她花钱还丝毫不心疼,吃的、用的都比旁人贵些,两年能攒下这么多钱已经是不易了,眼下三个嫂嫂还有了身子。
算上陶椴和她的学杂费,最终定下来,先给陶花转一百五,陶椴转一百,到学校安置好后,就来信,每个月给陶花寄20块,陶椴寄10块,不够就提前来信。
次日下午,除了陶桁一人在医院,陶家众人皆动身送陶椴和陶花坐车去省城。
陶椴带的东西多一些,陶花则是轻装上阵,带着厚实的棉被和换洗的衣服就搞定了。
“哥哥嫂嫂,你们赶紧回去吧,车站人太多了,我和三哥进去就行了,待会儿人挤人的,不安全。”
“没错,你们放心,到了省城,我就带小妹去找住的地方,明天送小妹上火车了我再走。”
……
离别总是忧愁的,陶花和哥哥嫂嫂们依依不舍地拥抱告别,便和陶椴上了车。
为了不跟知青们碰上,陶花和陶椴俩人,特地下午才出发,甫一上车,便发现车上大多都是要去省城坐火车的人。
从边上人的交谈中,陶花两兄妹大概确认了,基本都是先前下乡的知青,要么考回省城,要么到了回省城的时候。
“兄弟,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隔着过道的一名男知青和善待地笑笑,眼睛却是若有若无地盯着陶花白皙的小脸。
没办法,整车人,最显眼的就是这俩兄妹了,要不是眉眼看着有些相似,估摸着都以为是哪一对新婚夫妻。
“哦,我和妹妹去省城投奔亲戚。”陶椴一脸淡定地说瞎话。
陶花也不反驳,秀气地打了个呵欠,便靠在陶桁肩上,准备补个觉。
这两天为了跟哥哥嫂嫂们斗智斗勇,她都没能睡个好觉。
看到陶椴没有交谈的意思,那知青也识相,没再打扰。
去省城的路十分不平坦,陶花数次都要睡着了,又被颠簸醒,陶椴看不下去,将绑好的大棉被放在腿上,让陶花半躺着休息一会儿。
陶花就着棉被,昏昏沉沉睡了一路,直到天黑,俩兄妹才下车,陶椴一人将东西都拿好,便带着小妹去找旅馆。
要不是陶花坚持自己走路,说不准都要背着她。
也幸好,知道俩兄妹单独要去学校报到,村长特意去供销社借了电话,提前给他们在边上的旅馆定了两个房间。
那地方距离车站也不远,明天坐火车也方便,兄妹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偶尔还看看旁边的建筑。
陶花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扯着自家三哥的袖子,磕磕绊绊地走着。
没过一会儿就到了旅馆,比起县城,省城的旅馆果然条件好上许多,见俩人东西不少,还有人上前帮忙。
陶椴先将陶花安置好,俩人凑合着吃了点出门前嫂子做好的干粮,便准备休息,毕竟明天就要坐火车了,精神头得好一点。
陶椴还好,只用坐半天便能到深圳,但是陶花就不一样了,她可是要在火车上待整整两天,可得赶紧养精蓄锐。
吃完饭,确认小妹的房间门锁上了,陶椴方才放心地回到自己房间。
而洗漱完的陶花,在脑袋挨着床的一瞬间,不知为何反而清醒了。
看了看头顶用电线吊着的,在陶家村可以说是奢侈品的电灯,一股思乡之情不禁油然而生。
也不知道哥哥嫂嫂们现在休息了没?三个嫂嫂有没有按照自己的要求吃好一点?
而另一边。
还在县医院的陶桁两口子皆是情绪低落。
陶桁一边喝着小妹特意炖好的汤,一边陷入沉默。
边上的庄小妮亦是一样,夫妻俩人喝一口汤,便要停顿许久。
已经回到陶家村的陶彬三人,更是辗转反侧,方才吃饭时,英子还下意识地要去喊陶花吃饭。
直至走到小木门前,方才反应过来,自家小姐妹已经去省城了。
那一瞬间,说不出来的酸涩,让英子忍不住想要哭,正要找自家男人诉诉苦,便想起来,三哥也去了省城。
顿时更想哭了。
而陶彬呢,看着桌上自家媳妇儿做的都是小妹爱吃的菜,亦是颓丧地叹了口气。
李彦慧是所有人里最不习惯家里没有陶花的人了,往常她煮饭的时候,自家小妹便会在旁边吃小零嘴,自己吃还不够,非得让她也跟着一起吃。
以至于今天她煮饭时,总是不自觉的自言自语,等说完了,方才反应过来,厨房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哎……
就这样,离别的第一天,便在陶家众人的辗转反侧与度日如年中流逝。
【作者题外话】:嘻嘻,晚点儿还有哦,稍等我一下,下午就把昨天的补上哈!
待会儿票票多,我就给大家加更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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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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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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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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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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