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冯委莲微微皱眉,揪着小手指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起身,进入卧室拿出手机。她出来时,那只猫也慵懒地跟了出来,但不知客厅有人,见到于淼淼、韩昀便吓了一跳,直接朝厨房那边跑去。冯委莲坐下身,一边翻看着手机一边说:“他们说在网上卖惨博人眼球,会吸引粉丝,于是我在这附近租了个破房子,不是平房,是门市,改成了磨坊。”
听她这样说,韩昀便明白了,于是说道:“我们来就是查案,不会在网上揭穿你,当然也不会对你拍摄的作品进行评论。”
冯委莲稍稍放心了些,然后找出其中一段视频将手机递过来。韩昀跟于淼淼看了看,确实是一段冯委莲出镜的视频,她在推石磨,背景是音乐,文案写的是‘40岁,离异,靠老手艺养活自己’。视频很短,也就十几秒,点赞虽说不算高,但也几千,除此外评论量也有几百。
韩昀注意到这个发布视频的账号,名字叫‘莲莲的人间游’。他对于淼淼使了个眼色,然后于淼淼马上心领神会,于是说:“原来这样的视频都是假的呀?我以前经常能够刷到,还有瘦瘦的女孩抬木头的,一根木头那么粗。”
“现在网络上哪有多少事是真的,只要没曝光便能赚一波快钱,下次在换个人设。我之所以那副打扮,就是为了方便下次换人设时别人认不出来。那个抗水泥的妹子,不是也被曝光了。关注我的人不算多,跟她相比,我这只是赚了点小钱而已。”冯卫莲摊了下手解释说:“我会固定时间去磨坊开直播,不是天天开,主要收益就是些打赏而已。流量时代,不发些博人眼球的,根本就赚不到流量,平台也不会给你推。你们把这种,也当成段子就好,简单的段子。”
“我有个同学,辛辛苦苦每日琢磨拍什么,结果却也只有寥寥几十个点赞,有时想构思、拍摄要耗费一小天,最后实在坚持不住,就放弃了。”于淼淼如此说道。
韩昀让于淼淼分散冯委莲的注意力,主要是想查看一下手机,看是否有可疑之处。手机里有qq,于是韩昀点开直接登录了上去,找到了相册,点开后说道:“你拍摄的都是这一个类型的?我看配乐都一样。”
“账号的垂直度,我不太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但是同样玩的人跟我说,只有这样垂直发布作品才能获得官方流量。现在这些公司就是神,想要创造一个民间传说简直轻而易举,只要给这个人放量就ok了。哎,我们这些玩短视频的人,只不过是资本家脚下的蝼蚁而已,想要踩死,就能够踩死。”冯委莲颇有感触地说:“我认识个朋友,不知怎么被官方看中了,一夜起来就涨了十多万粉丝,他自己也是懵的,一时间不知咋样才好。可那之后十天半个月的也涨不到一两个。”
冯委莲的qq应该不常登录了,或者是每天只是进去看看,相册里的相片都是之前的,多数是校园时代。韩昀翻看中,翻到了一张检查报告,虽然有些模糊,也掩盖了名字等基本信息,但下方给出的诊断结果却写着‘已怀孕五个月’的字样。
这个相片下面还有个配文“该死的于文浩,老娘要弄死你”……
“我查看了档案,你已经在这边租住许多年了吧?”于淼淼继续询问:“是喜欢这边的环境?”
“习惯了,就是住习惯了。”冯委莲解释了一句,随后说:“我想买下这套房子,房东也有意要卖我,只是在我没凑够首付钱之前,房东就让我先租着。房东人很好的,也不差这栋房子,我先前也是在这附近租的,后来才换到这边,那也五六年有余了。”ωωω.χΙυΜЬ.Cǒm
韩昀删除了手机痕迹,然后将其交给了冯委莲,说道:“这边没有学校,也没有工厂之类,交通又不太便利,想必房子也并不好往外租。有你一个长期稳定的租客,房东也省心不少。”
“我隔壁也有意出租,我看窗户上的纸都贴了两年有余,也始终没租出去。跟那破庙也有些关系,很多人过来打听,听见那边发生的事儿,都觉得太不吉利。反正又不是非要选择这边。”冯委莲接过手机直接放在了茶几上,然后深吸口气说:“虽说如此,但这边房租却不便宜,一年要一万多。”
“你靠直播打赏赚钱,按说不至于凑不出首付吧。我看你粉丝量也还可以。”韩昀问。
“赚是赚到了,可是我也有别的花销,想手里留着点钱。”冯委莲微微低头说:“钱在自己手里才是安全的,现在买了这边,确实也不是时候。”
“行了,我们该问的也问得差不多了。”韩昀深吸口气起身,然后说:“就不在此多打扰了。不过要是有需要询问的,到时可能还需要你配合。”
“好。”冯委莲回答了句。
“这也是大猫了吧?”韩昀走到门口时,那只猫又从厨房探出了头。
“七年了。”冯委莲答:“应该算是老猫了。”
韩昀跟于淼淼换好鞋出门,来到楼下于淼淼说:“没可疑?”
“有可疑。”韩昀说:“我在她相册里发现一张诊断怀孕的单据,应该是她自己检查的结果。而那个相册创建的时间是2001年,并且加了密,没有留言,外人看不见。”
于淼淼听见这个时间,倒吸了口气说:“将近二十年了?”
“正是。”韩昀微皱眉头说:“按照这个时间来换算的话,冯委莲十八九的样子,应该是她高中毕业,或临近毕业时。”
“这个时间点怀孕,可真是够毁人的。”于淼淼若有所思说了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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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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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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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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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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