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理解,你要说那笔钱有特别的用处,可他存进去后就没在动过,而且钱的来源很明确,就是从公司账目上汇到他个人账号里的。钱的来源清楚明白,也不涉及到违法违规的行为,他根本没必要撒这个谎。”蒋春微信回道。
“是啊,根本没有这个必要,他撒这个谎,显得多余又引起了警方的怀疑。”韩昀回了一条发过去后,又回道:“法医那边有什么结果了么?”
“刚要跟你说这个,结果出来了,是氧化物中毒,法医报告上给的是六级剧毒,分固态、液态两种,液体是可以由皮肤吸收。不管是固体还是液体中毒,会导致人失去知觉,摄入量可致死的话,中毒者则呼吸急促,头晕,面色发红,恶心,呕吐,心动过速,血压下降,可四小时内死亡。若是吸入氧化物,则瞬间死亡。”蒋春语音说道:“我们找遍了王明家,没发现有任何带有氧化物的花植物或者食物。”
“梅花跟女儿都是这种情况么?”韩昀回。
“是的,不过稍有不同的是,梅花女儿死亡时间上要早于梅花,也就是说,她女儿先失去生命征兆死亡的,精确的死亡时间,两人相差两个小时左右。”蒋春语音回复道:“对了,刚才我去李铁云那边借人了,真没想到李铁云同意了。”
梅花跟女儿的死亡相差了将近两个小时,那在女儿死的时候,梅花在干嘛?是被凶手控制了,还是她先毒死了女儿,然后才自己吸入氧化物的?如果是第一种,凶手在梅花面前毒死女儿,手段太过于残忍,想必当时梅花肯定会崩溃的。
可要是第二种,梅花到底是抑郁症重新发作,还是因为什么?如此决绝的自杀,肯定是对人生彻底失望了吧?甚至把自己女儿也带走……
“对了,我又看见一件事,在现场时,法医不是说梅花有两处骨折的地方嘛,王明也说第一次骨折是因为运动,第二次骨折是因为换窗帘时从窗台掉了下来。对于两次骨折的地方,法医进行了仔细的研究,给出的判断是,如果脚踝是运动扭伤倒是有可能,不过骨折的可能性很小,除非做一些危险动作,或是从高处摔下。不过你记不记得,脚踝伤王明很明确地说是运动受伤,从窗台摔下受伤的部位是胳膊。”微信里蒋春说道:“根据窗台和地面的计算,胳膊骨折倒是有可能给。所以法医对第一次骨折有异议。”
“盘问王明的时候我先离开了,他有解释是什么运动导致脚踝骨折的么?”韩昀回复。
“他当时就是说的运动受伤,小刘不是去过梅花常去的健身房嘛,那里面的教练说,不是在他那里受的伤。后来我让守着王明的警察询问他,梅花有没有跑步的习惯,他说没有。然后警察问他是什么运动骨折的,他说的是当时他并未在现场,当他赶到家时,梅花也只是说运动的时候崴到了,也没以为是骨折。”蒋春说:“按照这种说法的话,她应该是在家里运动受伤的,而且当时王明不在。看过报道后我还特意问了法医,法医说从骨折的严重程度,他还是觉得不可能是运动时受伤的,法医甚至怀疑,有可能是被人硬生生掰骨折的。”xǐυmь.℃òm
“硬生生掰脚踝?”韩昀语音回了句,然后紧皱起眉头。
“这是法医大胆推测,仅供参考,如果按照王明说法,当时他不在家,女儿上学,家中只有梅花自己,她总不能自己把自己掰伤吧?”蒋春说。
“如果是抑郁症复发,想引起老公的关注,关心,也不是没有可能。对了,她女儿在哪里上学?”韩昀发语音问道。
“她女儿六岁,还不到年龄上一年级,所以现在还在幼儿园大班,我找下。”蒋春发过来后又隔了一小会,再次发来语音说:“启智幼儿园,问这个干吗?”
“我今天去了梅花看病的那家心理诊所,询问了她的住址医生,说她的整个性格是属于隐忍型的,即使生活中有不愉快也不会对任何人说。不过我想,她女儿的话,如果在家中看见了什么,有可能会跟同班小孩,或者是老师说吧?”韩昀把微信发过去,又点语音说:“明早我打算去幼儿园问问。”
语音发出去后,他又找到于淼淼的微信,打字告诉她明天早点来接他。发完后,蒋春的微信又发了过来,点开,蒋春说道:“小孩童言无忌,很有可能会或多或少说些家里的事。这也是个渠道,现在我们的确无法了解到他们真实的婚姻状态。这一家人给所有人的印象都是幸福,美满,和谐。一个是好男人,一个是好女人。”
“陪在王明身边的警察,有说他现在的状态怎么样么?”韩昀若有所思地询问。
“崩溃,看着手机里梅花的相片流眼泪,整个下午,包括现在都是这个状态,能看出来他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种状态不像是能够演出来的。”蒋春回复。
韩昀没在回,将微信关掉,收回回兜里,闭着眼睛深吸几口气,然后再次看向黑板上“王明”的名字,想起了心理医生说他很可能多疑的事。韩昀走上前,拿起粉笔,在王明的名字后面划了一个横杠,然后写上多疑两个字,在后面打上问号,然后又分出一个横杠,写上妄想症,同样打了问号。
写完后放下粉笔,韩昀转身离开了工作室。在客厅里,他抱起心宝摸了摸,又给铲了猫砂,这才回到卧室。此时已经夜里十点多了,韩昀铺好被躺下身,心里想着案件,想着心理医生的话,想着秦响,渐渐地进入了梦乡。梦境里依旧是秦响的世界,不过这次梦境里的秦响更小了,看样子好像是十岁左右的样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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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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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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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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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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