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压根没搭理他。
他非要搭话,我便直接骂他。
见我实在没法沟通,他只得再度行礼,道:“小道先回房了,善福寿若有需要,知会一声便是。”
尔后,他径直走去了我对面的房间。
进去后,他还特意开了窗户,尔后坐在窗边,对着我的方向,轻声诵经。
呵……
说白了还是监视我呗。
我转回去敲了敲门,大吼道:“傻逼婆娘,给老子开门!”
“滚!今晚都别回来!”
舒月一声暴喝,直接从窗户口扔出瓷杯。
摔在地上,一片碎屑。
砸完之后,她又打开房门,扔了一个背包出来:“把你的衣服也拿着滚!”
“好!老子出去开房间住!”
说罢,我怒气冲冲地,走到道士房间,对道士说道:“开宫门。”
“善福寿……小事而已,没必要闹成这样。”道士陪着笑脸道。
“老子让你开门!听不懂是不是?”
见我执意,他只得叹了口气,将三才宫大门打了开。
走出三才宫后,我终于松了口气。
沿途扫视了一圈,顺着摄像图路线,一直走到一个没有摄像头的巷子里。
确认四下无人后,立马打开背包,换了一套衣服。
顺带还拿出了舒月的帽子,口罩,和她的墨镜。
大晚上的把这些都戴上,看起来像个贼。
不过倒没啥关系,街上已经没人了。
换了行头以后,我直接原路返回,到了三才宫外。
三才宫的围墙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别的一般是三米,但它是古建筑,至少有个四米多高。
我轻轻一跳,蹬在旁边的树上,利用反震力,将自己震上了墙头。
就这么简单,便进了后院。
此时的后院主殿内,门已经关了,但灯还亮着。
我搂着身子跑到主殿旁。
蹲了下来。
紧接着,便听到内里说话声来了。
“愿东华帝君,给我安排一个如意郎君吧……”
这声音很耳熟。
想了些许,想起来了。
是我们第一次排队时,在我前头抽黄签的那个女信徒的声音。
“弟子今年三十二了,再不嫁便真嫁不出去了……”
女信徒声音带着哭腔。
过不多时,便是她接连磕头的声音。
不知为何,她一直磕头,至少磕了四五十下,每一下都是结结实实撞在地板上,撞出咚的一声。
这么个磕法,脑袋怎么受得了?
一会儿工夫之后,突然有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东华帝君已知,会给你安排姻缘。”
“东华帝君在上,弟子万分感谢!”
女信徒激动的声音响起,接着又是接连不断的磕头声。
磕了些许,声音没了。
尔后,便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晕了?”
“应该是,”中年男人道:“去看看?”
紧接着,便是窸窸窣窣之声,听起来像是在翻着什么。
过不多时,便是年轻男人的声音:“晦气,就几万块钱,师父,怎么办?”
师父?
难道中年男人是黄袍老道?
“先给她安排吧,把事情转去张老九那边,让他来做。”
“好。”xǐυmь.℃òm
紧接着,便是年轻男人打电话的声音:“喂?张老九吗?这边有个活,求姻缘的,啊,女的,三十多岁,要找有钱的,帅的,长得高的,还要对她好的。”
顿了些许,他又说道:“我知道不可能,所以才找你啊,安排安排,事后老规矩。”
说罢,他便挂了电话。
紧接着,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年轻男人又道:“这晕得有点厉害,一时半会儿估计难醒,师父,咱们说说另一个事吧。”
“你是说住在厢房那位富豪?”中年男人的声音里有很重的疑问味道。
“嗯,我按你教我的签法给他抽了一签,这家伙财运很旺。”
年轻男人话锋一转:“但是,他很古怪。”
“哦?说说?”
“按照惯例,我把他安排了,但他在医院里没打针,而且看不见我安排的那些玩意。”
“唔……”
中年男人思索了些许,方道:“你修行不够,需要辅以药剂,如果他本身精神力胜于普通人许多,不靠药,你的安排的确不容易成功。”
“但是,师父你不觉得奇怪吗?咱们的套他没中,转头家里的房子炸了,损失一千多万,又跑回咱们这儿?”年轻男子不解道:“这是不是太巧合了一些。”
“我知道,”中年男子道:“所以我没搭理他,晾他几天再说。”
“师父明鉴。”
说完后,二人便没再说过话。
又过了些许,女人的声音传了出来:“道尊,我刚才梦见东华帝君了,他跟我说,会满足我的愿望。”
“无量天尊,心诚则灵。”
中年男人的声音,又开始高深莫测起来。
女人嗯了一声,道:“那弟子先告辞了。”
紧接着,便是脚步声传了出来。
她要走?
我当即弓着身子,跑到墙边,直接跳了出去。
回到小巷换了衣服,大摇大摆地朝着三才宫走。
路边还有个小摊,摊主戴着兜帽,在卖炒河粉。
我想着舒月爱吃,顺手便买了一碗。
老板也是个中年男人,他埋着脑袋只管炒,一言不发。
但手艺,确实了得。
火焰飞腾,河粉尚未出锅,香味便往鼻子里窜。
闻得我也饿了,便让他再给一碗。
又过了一分多钟,他便炒好了。
我给了钱,提着河粉便要走。
他突然叫住了我,道:“兄弟,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嗯,不是。”我随口答道。
“你是来旅游的?”
“对,想去九华岭玩玩。”
听我这么一说,摊主脸色当场变了。
他连摊都不管了,直接跑过来拉住了我,贴在我耳边小声道:“兄弟,我是本地人,听我一句劝,九华岭附近的人里,只要挽了道簪的,他们说的任何话,你都不能信。”
难道,他知道些什么?
我赶紧问道:“此话怎讲?”
他直接掏出了手机,翻出一张结婚照。
可以看出,结婚照上的男人是他,女人很漂亮。
“我老婆,就是听了他们的鬼话!”
说到这,他拳头都捏紧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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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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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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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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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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