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尽头是个悬崖。
想来,那尸体掉到悬崖下头去了。
我看向舒月,舒月却挺执着,她说回去也是看别人快活酸自己,还不如下去找找尸体。
我问她怎么下去,她嘿嘿一笑,双拳一握,狮虎二蛮现出。
她跨上虎蛮,指着狮蛮说,骑上来,它们带我们下去。
原来狮蛮和虎蛮可以骑?那岂不是说她早就盘算好了,骑着狮蛮虎蛮下来就可以快速找到尸体?
那她为什么要和我这么走一路……
难道说……
越想,我心跳越快,就在我憋不住想问之时,狮蛮突然一个纵跃,竟然直接从悬崖上跳下了下去!
“卧槽!”
我赶紧抓住它的鬃毛,就怕风太大把我吹下去了。
半空中,狮蛮突然一个转身,一爪子勾进悬崖山石内,爪子滑了两米多,方才稳住了身形。
紧接着,虎蛮也跃了下来,就扣在我的身边。
舒月对我嘿嘿直笑,说我胆小鬼,我说你多把狮蛮给我骑一段时间,我就不胆小了。
她想了想,说:“你每天给我送早饭吧,送一个月骑一次。”
我说行。
我俩正说话呢,舒月突然一惊,指着山壁道:“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那岩壁凸起的石头后面,居然有个一人宽的夹缝,而采参人的小锄头,就卡在夹缝口上。
这夹缝太隐蔽了,从上往下看也好,从下往上看也好,都看不见它,只有挂在悬崖上,从侧面去看,才刚好能看见夹缝。
采参人的尸体肯定滚夹缝里去了,所以才找不到。wWW.ΧìǔΜЬ.CǒΜ
舒月手指一指,狮虎二蛮都跳了过去,到了夹缝以后,她先爬了进去。
紧接着,她就是一声尖叫!
“啊!你是谁!”
在外头的我心头一惊,情急之下从狮蛮身上跳起,一把抱住虎蛮的身子,爬进了夹缝里。
进去之后,我才发现,这竟然是个山洞!
山洞四壁光滑,地面平整,明显有人为开凿的痕迹,舒月就站在洞的中心,她的脚下就是采参人的尸体,尸体的后面,居然还飘着一个魂魄。
这个魂魄和我在巴城看到的游魂状态很像,穿着很古老,仰着脑袋,嘴巴张着,一副迷失了的模样。
但随着舒月这么一喝,它居然缓缓地合上了嘴,低下了头,歪着脑袋看我们。
它啊了许久,方才用江北的方言问了我们一句:“你们……是谁?”
江北市的方言是古代的官话,一直没变过,初听起来晦涩难懂,好似从未听过的外语一般,但我在江北呆了快一年了,基本还是能听能说。
舒月就完全听不懂了。
这时候只能靠我了,我告诉那个游魂,我们是江北市的市民。
它又啊了些许,又问我们:“什么是市民……江北市又是哪里……”
得,还真是古人。
看它没有恶意,我便跟它聊了起来。
我花了十多分钟跟它讲明白了改朝换代,也讲明白了新时代的到来,还讲明白了这里是九日峰,已经是一处旅游景点。
它听了以后,沉默了许久,方才说道:“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
我问它叫什么,它说太久了,它不记得了。
我又问它到底记得什么,它说它都忘光了,它的名字,它的朝代,它的生活,它的一切,它全都忘记了。
它唯一记得的,是它在等一个人,等一场约定的决斗。
它说它们约好了的,就在这座山上决斗,自约定起,它便再没离开过这座山。
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它的身后,还有一个布料的残片,和一个剑柄。
我将剑柄捡了起来,问它:“这是你的吗?”
它说:“是。”
我问它:“你的剑都朽了,你的对手肯定也死了很多年了。”
它突然就精神了,说:“我还能感受到它的气息,它一定会来赴约,绝不可能忘记。”
我说:“既然你能感受到,你为什么不自己出去找呢?”
它又说:“我的魂魄附着在剑上,剑在哪儿,我才能在哪儿。”
我想了想,把剑柄捡了起来,跟它说:“我带你出去,帮你完成你的心愿吧。”
它对我作了个揖,说:“感谢夫子大恩。”
它钻进了剑,我把剑柄别在身后,爬上了悬崖。
采参人的尸体让狮蛮叼了上来,就扔在悬崖边,我们回去通知了采参人后,采参人又求我们给它入土为安。
舒月指挥狮虎二蛮,两下就刨了个土坑,将尸体推了进去。
采参人心满意足的消失了。
我鼓起勇气伸出了手,舒月脸红红的将手搭了上来,我牵着她走出了阴面后,也没将手松开。
就这样,我们谁也没说话,她就这么让我牵着,走出了小树林。
到了草坪上,张扬等人已经将场地摆好了,王晓婷等人还没来。
我深吸一口气,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我把舒月牵了过去,将她带进准备好的心型花环里,然后顺手抢了林向前手里的花,朝着舒月一递。
“舒月!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舒月羞红了脸,接住了花。
“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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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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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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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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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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