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三郎互视一眼,各个神情疑惑。
唯独涂鼎生眉头紧皱,惊疑不定地将念力辐射而出,然而却没有丝毫发现,随即道:“哪位真人在此,还请现身一见!”
现场诸人闻言,纷纷神色一动。
频频攻击的黑色长剑骤然停下,潘大阳悬空而立,静观其变。
余震站了起来,连同苏蓝一把扶起。
“堂堂修士居然欺负几个武士,好大的威风!”
一道清越的声音凭空响起,高空处灰光一闪,浮现出一名白衣女子。
此女盘坐在一团洁白的云朵上,容貌仅有中人之姿,一对剪水秋瞳却顾盼生辉,淡淡望着涂鼎生,带着一股藐视的意味。
苏蓝见到白衣女子,当即面露惊喜之色,叫唤道:“师父!”
“白羽!”
涂鼎生悚然一惊,连忙一拂大袖,从中飞出一柄银色阔剑,随即脚踩阔剑,背后的蓝色光翅一闪即逝,整个人冲天而起,企图逃之夭夭。
“当老娘不存在吗?”
白羽面容清冷,说话间,轻描淡写地一弹指,一根红色光丝脱指而出,表面红光一闪,又凭空消失,转眼在涂鼎生周围虚空闪现而出。
“白真人,有话好说……”
涂鼎生一边大喊,一边催动罡力,形成一颗蓝色光球,将他笼在里面。
那根毫不起眼的红色光丝,轻易穿过蓝色光球,往涂鼎生的颈脖一缠绕,他的脑袋骤然断开,断口如刀切般齐整,不见丝毫血迹。
蓝色光球一闪而逝,一具无头尸体掉落而下,一团闪烁着点点蓝芒的灰光,从头颅的天灵盖一飞而出,正是涂鼎生的元魂。
白羽面无表情,大袖一挥,祭出一个细颈大肚的白玉瓶,单手一掐动,一道细微赤芒激射而出,没入白玉瓶的瓶底。
白玉瓶表面黑光一闪,一股黑色狂风从瓶中呼啸而出,将颤动不已的灰光凭空一卷,立即呼啸而回,钻入白玉瓶。
那柄黑色长剑缺少主人驱使,和涂鼎生的头颅一起掉落而下。
见到涂鼎生如此轻易陨落,拼命三郎和潘大阳的震撼无以复加,纷纷纵到地面,站在苏蓝旁边,仰望着空中的法力境修士。
这时候,苏蓝问:“师父,您怎么……”
“有话待会说,此人的元魂留不了多久,老娘先搜魂。”
白羽的双手连连掐动,速度飞快,手指不时点向白玉瓶,一道道细微赤芒从指尖激射而出,纷纷没入瓶中,玉瓶表面有黑光闪烁不定。
望着白羽的动作,韦岩传音问:“此人就是白羽?”
潘大阳微不可察地点下头,同样传音:“嗯,潘某在安王府见过一次。”
韦岩摇头兴叹:“韦某还是首次见到法力境修士,本事着实了得。”
白羽的手势忽然一变,掐出的赤芒不再点向白玉瓶,而是纷纷没入自己的眉心。
她的双唇同时或张或合,仿佛在说话,却没有声音传出,一枚枚赤色光符从口中飘飞而出,如同纷纷扬扬此地雪花,又从眉心一闪而入。
随着赤芒和光符一停,一个豆粒大小的赤色光点,从白羽的眉心一闪而出,径直飞入白玉瓶。
片刻后,那个赤色光点飞出白玉瓶,一闪没入白羽的眉心,返回上丹田,融入她的元神,白玉瓶自行飞入大袖之中。
白羽双目紧闭,仿佛入定一般,快速浏览涂鼎生的记忆。
吴鑫见状,望向潘大阳,低声问:“潘老兄,方才怎么回事?”
“涂家修士自爆宝物。”潘大阳轻声回应,“那威力非同小可,方才恐怕是白真人出手了,否则吴兄性命休矣。”
“是我大意了。”余震面带歉意,“涂家那人明显认识开山斧。”
吴鑫摇头苦笑:“余小友无需自责,洒家听闻,修士的宝物比法术更见威力,先前那种情况,必须截下那人的第二件宝物。”
“看来那斧头貌不惊人,却有大威力啊。”韦岩望向插在地面的开山斧,神情若有所思,“修士并非无懈可击,只要有合适的宝物。”
这时候,白羽睁开双眼,顺口回道:“话虽如此,但不同修为境界的实力天差地别,尔等日后碰上修士,还是少惹为妙。”
韦岩神色微凛,双手一拱,恭声道:“白真人所言极是。”
苏蓝欣喜道:“师父,怎样?”
那朵白云缓缓降落,白羽悠悠然盘坐其上,面无表情道:“老娘消化了涂鼎生的记忆,已然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苏蓝接着问:“那您何时到来的?”
云朵停在苏蓝等人上方,白羽居高临下道:“你那时还在山庄回复真力,老娘见你性命无碍,就没有现身,想看看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招惹老娘的爱徒。”
不待苏蓝回话,白羽忽然望向余震:“你就是秦悍川的徒弟?”
余震拱手道:“回真人的话,秦悍川本是在下恩师,临终前却认了在下做义子。”
“秦悍川和涂家仇深似海,此举是在栓你的心。”白羽转而轻哼一声,“自己莽莽撞撞,死后也不让人安心,就跟当年一样无耻,他的尸体埋在壁洞中?”
余震点下头:“是的,但义父的尸身已被在下火化,这是在下家乡的葬俗。”
“老娘不关心这个。”白羽一转话锋,“苏蓝行动不便,你去取了涂鼎生的储物袋和子缘鼠,一并交给苏蓝。”
“是。”
余震应一声,纵身到无头尸体旁,掀开尸身的大袖,发现子缘鼠在里面瑟瑟发抖,随即取下储物袋,并将子缘鼠抓在手中。
子缘鼠没有丝毫反抗,反而可怜兮兮的吱吱两声。wWW.ΧìǔΜЬ.CǒΜ
搜遍无头尸体,没有找到其它宝物,余震丢出一颗烈焚丸,放火焚尸,随即将涂鼎生的头颅抛入火光,才纵回苏蓝身边,将储物袋和子缘鼠交给她。
苏蓝不客气地收起储物袋,轻轻抚摸着子缘鼠的脑袋,微笑道:“师父,这是什么妖兽,模样俏丽,惹人怜爱?”
白羽缓缓道:“子缘鼠属于灵兽,血气旺盛,善于寻宝。老娘身上没有蕴灵袋,以后它就是你的伴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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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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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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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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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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