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密道数十丈,余震没有发现冯墨的身影,倒是前方出现了两个密道口,左边的密道口有脚印,右边的密道口没脚印。
余震没有停留,进入左边的密道,但走了数丈距离,地面的脚印赫然消失无踪。
“那匪首当真狡诈!”
余震神色一动,连忙退出密道,回到分岔道口,走进右边的密道。
这回走对了,右边的密道开始没有脚印,但在数丈距离后,地面重新出现脚印,显然冯墨是踏着石壁前行了一段距离。
“这一手能骗过不少人吧?”
余震轻赞一句,加快了追击速度,之后又碰到分岔道口,左边道口没脚印,右边道口有一行清晰脚印。
“又来这套?”
余震自语一声,直接走进左边的密道,可是走了数丈距离,依然不见脚印。
“好个反其道而行!”
余震一转心念,大概明白了什么,忽然出声大赞,连忙原路返回,并走进右边的密道,那脚印果然朝远处延伸。
疾奔十丈左右,余震停了下来,眉头微蹙,因为脚印再次消失,略一思量,就继续往前走,大约前行三丈距离,脚印重新出现。
“如此作态,恐怕没有分岔密道了。”
余震神色一动,陡然加快行进速度,前进密道百丈距离后,终于发现前方火光闪烁。
火光下的那团人影,正是茱萸寨的三当家冯墨。
这一段洞道比较平缓,弯曲的弧度较小,双方相隔五丈左右。
余震毫不犹豫地夹起铜钱,甩手飞旋而出。
与此同时,一串嗖嗖声响起,七八枚柳叶飞镖迎面射来。
余震身形一闪,靠在洞壁上,随后连连发出铜钱。
这些铜钱尽管撞在洞壁上,仍然飞旋前进,并在临近火光处崩两半,继续飞旋攻击。
一时间,飞旋的铜钱充满整个密道,呼呼的破空声连绵不绝。
前方的火光忽然熄灭,洞道陷入黑暗之中,隐约间,还有一声闷哼响起。
余震见状,停止飞旋铜钱,转而凝神细听。
前方密道一片静谧,再无丝毫动静。
余震不敢大意,取出数枚铜钱,暗扣于右手,左手举着闪烁不定的火把,慢慢朝前走去,目光始终盯着前方。
随着距离拉近,余震逐渐看清前面的情景。
就见地面中间有一块方形石面,旁边有一小堆明显被拨开的泥土,石面侧后方的土壁下,半躺着冯墨的尸体,周边散落着短枪、火把和断为两半的铜钱。
尸体的正面伤迹累累,许多铜钱直接没入肌肤,颈脖的血痕和眉心的血窟窿是致命伤。
如此轻易击杀冯墨,大出余震的预料。
起先见到飞旋的铜钱,冯墨就知道追击的人谁,不由心神一凛,立即射出一把柳叶飞镖,并将身体闪到洞壁下。
然而,飞旋的铜钱实在太多,密密麻麻,铺天盖地,一杆短枪防不胜防,加上洞道狭窄,难以躲避,当火把被铜钱击灭,已然注定了结局。
余震蹲下身子,仔细观察平整的石面,忽然单手插入泥土,稍微一摸,就知道是一块石板,随后用力一抬,将石板移到一边。
石板覆盖的地方,露出一个漆黑洞口,一条土阶笔直朝下延伸,连接一间密室。
从土阶的脚印判断,冯墨进入过密室。
“逃跑途中还要进此密室,莫非取东西?”
余震喃喃一声,没有马上进入密室,反而在尸体上摸索起来,很快找出一个钱囊和一块散发着霉味的灰布。
往钱囊中一瞅,见里面只装着一些散碎银子,余震就细看起灰布。
此灰布似乎是某件衣服的大袖从中断开,整体呈现出长方形,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血色隶体小字,首列只有三个字:“诡影功”。
“这功法只放在怀中,想必就是密室之物了。”
余震匆匆浏览几列文字,就将灰布和钱囊收入怀中,然后举着火把,进入密室。
整间密室仅有普通房间的大小,地面放有蒲团、柴薪和一套桌椅,桌上堆满包在油蜡纸中的腊肉,角落有个新挖的小洞,洞边放着一方打开的空木盒。
余震环视一圈,自语道:“照此看来,这密室并非练功室,而是避难室,那块灰布定是放在木盒中,埋于土里,藏得如此隐秘,又特意前来取走,可见那功法的不凡,日后得细细揣摩一番,想来以他的修为还修炼不了。”
余震正要离开密室,外边的洞道忽然传来苏蓝的声音:“潘叔叔快看,那是匪首的尸体,应当是被余兄击杀了,地面还有个洞口,里面有火光。”
接着是潘大阳的声音:“余小友理应在里面,过去瞧瞧。”
余震微微一笑,朗朗道:“苏姑娘,如此放声说话,不怕受到袭击?”
“呵呵,潘叔叔没有说错,那匪首果真难逃你的追击。”
苏蓝的倩影出现在密室口,手中举着火把,脸上挂着醉人的浅笑,一边打量着余震和密室,一边缓缓走下梯道。
同样举着火把的潘大阳跟着走下来,显然对密室也有兴趣。
余震双手一摊,笑道:“先前能击杀那人,颇有些侥幸。”
苏蓝忽然指向地面的木盒:“盒里装了什么宝物?”
“一些金叶子而已,想必是茱萸寨的所有积蓄了。”余震撇撇嘴,没有如实说出灰布,“那匪首颇有心计,非但在密道故布疑阵,还暗藏金银,若非他在此密室取金银耗费时间,我要追上他可没那么容易。”
“那人曾说过,已将打劫的金银转移到恒安据点,不想却藏在此地。”潘大阳点下头,“不管如何,此行总算将匪徒赶尽杀绝。”
“那匪首确实狡猾。”苏蓝咬牙切齿,“若非顺着你的脚印追踪,在那些假脚印的诱导下,我和潘叔叔哪能这么快来到此地。”
“那人以前可能是军师。”潘大阳若有所思,“此密室恐怕也是他主持修建的,若有两人一起逃亡,一人藏于密室,一人在外头掩盖痕迹,很容易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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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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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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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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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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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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