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更加错愕惊讶了。
“袁师兄,你开玩笑呢。”
她完全没当真,咧嘴笑了起来。
那模样天真烂漫极了。
袁木看着她,心已经被这笑容刺的生疼。
又是一阵沉默,他才道: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说真的。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他朝前看了一眼就立即将脸转了过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叶宁溪。
那目光太过刺眼,叶宁溪脑中的那混沌的思绪都清楚一点了。
“袁师兄,你怎么了?”
她收敛了笑容,却依旧是一副惊讶的表情。
“我在问你话。”袁木道。
他语气并不重,目光里却隐隐透着逼迫之意。
叶宁溪皱了皱眉,突然将脸转向了前方,看着那闪烁的车灯。
沉默了一会,她才道: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些。但是答案你应该清楚。我有家,有孩子,我哪也不会去的。”
果断干脆。
袁木的心狠狠一疼。
“你是因为孩子,还是因为他?”
他望着前方幽幽的问出口。
这个问题,叶宁溪其实觉得非常的无聊。
无聊到她甚至不想回答。
她望着前方沉默了许久才开口:
“有什么区别吗?他是我丈夫。纵使我们之间有各种问题,但我还是爱他的。爱他,爱孩子,爱我们这个家。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
为了让身边这个人死心,她将话说的极为直白。
袁木没有转脸,双手将方向盘紧紧抓着,只觉得呼吸都困难。
他许久都没说话。直到车过了一个路口,他才突然笑了一声。
“对不起,宁溪。我又犯傻了。其实我知道,你不会跟我一起走的。我只是……算了,不说了,我今天可能也喝多了,你别介意。”
他转眸,温和的笑了笑。
叶宁溪靠在后座上,这才看了看他。
“没事。”
她也大度的微笑。
最后的尾音落下,车厢里就恢复了静谧。
很长时间里两人的耳边都只有车声,没有任何言语。
这寂静让叶宁溪昏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行进的车中又本来就容易让人犯困,没一会,她的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了。
恍恍惚惚中,她感觉到车停下了。
她刚才虽然很困,但还是一直在努力保持清醒,所以并没有完全睡着,感觉到车停下,她就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她以为到御景园了。可是一睁眼就愣住了。
这里是一个住宅小区。四处有楼房。完全不是御景园四周那幽静雅致的样子。
“袁师兄,这到哪了?”
她没动,只靠在座位上朝外看了看。
袁木将车停好,下车,打开了她这边的车门。
“这是我家,我要拿个东西,你先上来坐一会。”
“你家?”
叶宁溪脑子很迷糊,她想不通他送她回家为什么又要到他家先拿个东西。
“不了,我不上去了。我就在这等你。”
思绪混乱,她只能跟着他的话这么说。
哪知,话还没落音,袁木已经拽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拉了出来。
“先上去吧,这里人来人往的,你一个女孩子坐这里不方便。”
人来人往?
叶宁溪直接被他拽下车,朝前方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人。
“袁师兄。”
她喊了一声,本想拒绝他这样抱着她,但是没想到双脚落地时腿软的不行,她根本站立不住。
耳边,袁木的声音又响起。
“瞧你,站都站不住,还逞什么强?”
他一边数落,一边架着她往那单元门里走。
他高大的身材,有力的手臂,架着她行走简直易如反掌。没一会,他就将她带到了电梯跟前。
按下电梯,那红光在叶宁溪眼前闪了一下。
她有些不耐烦了。
“袁师兄,你到底要干什么?这么晚了,我来你家干什么?让我回去。”
她挣扎着,抬手抚了抚额头,希望自己的思绪能更清楚一点。
但是,不知道怎么了,这一杯酒的酒劲就这么强烈,她这脑袋昏的几乎连前后方都要辨不清了。
她的话音刚落,电梯门就开了,袁木没有理会她,一步跨进电梯,随手就将她扯了进来。
她站不稳,猛地撞进了袁木的怀里,袁木顺势抱住她,电梯门缓缓关上。
“袁师兄,你放开我。”
叶宁溪挣扎。身体却被一双手臂牢牢的禁锢在这方寸之间。
袁木望着她,目光深邃,却始终保持着沉默。
不一会,电梯又停下了。他将还在竭力反抗的叶宁溪给拖出了电梯。
左转就是一道门,他一手攥着叶宁溪的胳膊,一手掏出钥匙开门,门打开,将她拽进去,他随手就把门锁死了。
“宁溪。”
袁木终于松开了手,他看着她,目光里掺杂了各种说不清的情绪。
喊了一声,他又停下了一下才道:“你坐一会,我给你倒杯水。”
喝水?她现在不想喝水,她只想走。
叶宁溪看了袁木一眼,仅存的一点意识让她感觉到了危险,她甚至一句话都不想说,转身就去开门。
只是,她的手刚将门锁拧动,袁木的手就压在了门上。
“我明天就走了,你陪我一晚都不行吗?”
“什么叫陪你一晚?”
叶宁溪忍无可忍,扭头气愤的盯着袁木。
话,她没说,意思却表达的很明白。
她在质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那原本醉意朦胧的眼睛此时灼亮的宛若骄阳,将他心中那最阴暗的角落都曝光了。
“我不想干什么。”
袁木突然泄气的说道:“我只是想你陪我说说话,哪怕就在这里坐一晚。”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突然又灼热起来:ωωω.χΙυΜЬ.Cǒm
“这样都不行吗?”他质问。
叶宁溪站不住,只能靠在门上,她盯着眼前的人,只觉得突然间就不认识他了。
他到底是谁,这么可怕?
“袁师兄。”她故意喊了这个称呼,紧盯着袁木的眼睛:“这样有意思吗?我的意思我说的很清楚了。我一直当你是学长,是朋友,是哥哥,从来没有别的想法啊。”
她急了,气息都有些颤抖。
学长,朋友,哥哥,这一个个字眼接二连三的刺着袁木的心。
他紧盯着眼前这张他爱慕的多年的面孔,再也忍不住,爆吼出声:
“可我想的不是这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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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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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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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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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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