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溪刚才就看到陆瑾骁了只是当成空气忽略掉了。现在她还是故意不看他,对着白婶又强调道:
“晚饭也不用做了,我不吃。从今天开始我不吃饭了。"
她故意提高声量又放慢速度,把这话每一个字都咬的极清楚。
白婶一脸不理解,怔了一会才试探的道:
“不吃饭哪行啊?外面那些东西都不健康。您现在可不能天天吃外面的东西。”
她好心劝说,叶宁溪却不为所动。
“不。外面的我也不吃。我什么也不吃。”
白婶大惊,吓的话都说不出来,看了看叶宁溪,又将目光转向陆瑾骁,求助与他。
此时,陆瑾骁那双原本舒展的眉已经拧成了结。
叶宁溪依旧没看他,甩下这话提着包就转了身。
这就要走了。饿着肚子?
“站住。”
陆瑾骁清喝一声,叶宁溪收住脚步却没回头。
“陆总有什么指示?”
还在生气。
陆瑾骁走过去,站在她身后望着她那倔强的背影。
“过去吃饭。”
他的语气并不是硬。甚至算得上温和。叶宁溪却没有听他的。
“我说了,我不吃。不吃!”
她强调了两遍,头都没回。过了一夜,这气性反倒大了。
陆瑾骁看着身前这比他矮上一个头的背影,眼中渐渐染上无奈的墨色。
“你在威胁我?”
叶宁溪蓦然转过来,扬起脸迎着他那两道明显已经有些凉意的目光。
“对啊。这不是你教我的吗?达不成目的就开始威胁。很好,我手里也有人质,有本事你别在意。”
陆瑾骁:“……”
人质。她拿她肚子里的宝宝当人质。
陆瑾骁有一种七窍生烟又很想捧腹大笑的撕裂感。
行,这女人果然很强悍,一下子就扼住了他的咽喉。
他没说话,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叶宁溪望着他那张铁青的脸,郁闷了一晚上的心情突然变好了。
“好了。不早了,我要去上班了。陆总再见。”
她故意扬了扬手,勾起了唇角。
陆瑾骁咬着牙,神经绷的发疼。他气的不想理她,想跟她耗到底。但是看见她真的往外走了,他的腿脚又不自觉的迈了出去。
追上去,他一把擒住了那只胳膊。
那胳膊用力一收,叶宁溪就撞到了他坚实有力的心口上。
“陆瑾骁,你……”
“闭嘴。”
一声冷喝,大手拽着她的胳膊就朝餐桌那边带。
“白婶,早饭拿过来。”
陆瑾骁语气很不好,那只大手攥着她的胳膊,指尖几乎掐进她的肉里去。
叶宁溪被他钳制着挣脱不了,硬生生的被拖到了餐桌边。刚想说话,陆瑾骁蓦地坐到了椅子上,手臂一带,就将她抱了过来,安置在了自己的腿上。
“叶宁溪,我警告你,休想用我孩子来威胁我。你要是不吃饭,我不介意每顿喂你。”
叶宁溪:“……”
他的手臂紧的像牢笼一样,她怎么也挣不开,只能被圈死。
“陆瑾骁,你……你一点也不讲理,你根本就是大魔王,大魔王……”
她气死了,口不择言。白婶刚端着托盘出来,听到这骂声,手一抖差点没把餐盘摔了。
憋着笑把早餐都放在了陆瑾骁面前,白婶就走了。
怀中的女人挣扎不止,陆瑾骁一手牢牢的圈住了她,另一只手捏起了一只圆圆的蔬菜饼。
这是她喜欢吃的。说是健康美味还简单。
他把蔬菜饼送到了叶宁溪的唇边。
叶宁溪却咬牙瞪着他就是不妥协。
等了几秒,陆瑾骁的耐性就耗尽了,手一转,自己咬了一大口,随手又将剩下的饼扔在了盘子里,手一收回,他就擒住了她的唇。
凌厉攻势,凶猛的掠夺,不开口就吻到开口为止。
叶宁溪初是抗拒,然后是惊愕这简单粗暴还不要脸的方式,最后又被这攻势给打败,终究还是开了口。
食物滑道她口中,他也没有离开,就这样吻着她,直到她确定她不会再把食物吐出来,他才离开。
火热的唇舌撤离,叶宁溪脸颊滚烫绯红,深吸着新鲜空气,心口也剧烈的起伏着。
“还想骂我什么?”
陆瑾骁好整以暇的迎着那双瞪视他的眼睛:‘混蛋?大魔王?暴君?呵,叶宁溪,你的词汇量还是很丰富的。”
他讥诮的说道。叶宁溪眼见自己威胁也失败了。又气又恼怒,不想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只用力咬着下唇沉默着。
那粉色的唇瓣被她咬的发白。
陆瑾骁原本闪着讥讽光芒的双眸在看到那抹白时幽幽一暗。
“好好吃饭。”
僵持了几秒,他又开口,语气突然温和了。
“你要去康恩的事情再议。”
这是妥协了?
叶宁溪没想到他突然软化态度,不信任的盯着他。
陆瑾骁看了一眼她,没吭声,一手圈着她,腾出另一只手捏起了瓷勺,舀了半勺粥送到了她唇边。
想着他刚刚那话,叶宁溪迟疑的张开了嘴。
吃了一口,陆瑾骁又舀了第二勺。
又送到唇边时,叶宁溪拒绝了:“我可以自己吃。”
她抬起手想接过勺子,同时身体往下滑还想下来。但是,陆瑾骁没允许。他将她圈的更紧,捏着勺子的手也没松开,只凉凉的晲了她一眼。m.χIùmЬ.CǒM
无奈,叶宁溪只能放下手,张开嘴。
就这样她坐在他腿上,他一手抱着她,一手喂饭,喂她吃了大半碗粥和一块饼,还有两块寿司。
他又拿起一块饼,叶宁溪慌忙拒绝。
“真吃饱了。”
陆瑾骁看了一眼那满脸苦相的小脸这才将饼又放下。
有几分钟时间里,两人都没说话。叶宁溪低着眉眼沉默,缓和着情绪,陆瑾骁看着她,面色沉静。
过了好一会,叶宁溪才道:
“你可能是不信任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打消你的不信任。我只能说我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和袁师兄认识很多年了,要喜欢早就喜欢了。而且,我更知道我结婚了,有孩子了。其实你真的不用想那么多。”
她想心平气和的跟他讲讲道理。虽然这很难。
她的双手不自觉的揪着衣服的下摆,低垂着眉眼始终没抬起。
这话说完,叶宁溪又陷入了沉默中,只一只右手的指尖无意识的搓捏着衣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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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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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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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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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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