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姐见她发怒也有些害怕,忙又安抚。
“太太。你也别生气。小夫妻俩这种事您哪管的好,您说了她不听也是没办法。再说就算她听了,少爷要是知道了,也不会由着她。总之这种事真的管不好,您别生气了。”
“我不生气?我能不生气吗?”
俞梅气的直哆嗦:“你没瞧见今天?瑾骁连鹰戒都给她了,她已经爬到我头上来了。以后这个家哪还有我的位置?”
“太太,您这话叶太严重了。哪能啊。”
容姐赔着笑,又过来扶着俞梅,重新坐下了。
“这无论如何,您都是陆家最尊贵的人。其实,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讲。”
“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俞梅瞪了容姐一眼,容姐尴尬的笑笑:
“我是怕您不高兴。要我说,您何必跟少爷置气呢?他喜欢那个女人,就让他喜欢呗。再怎么说当年那事已经过去了。
母子之间哪还有隔夜仇?少爷也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这些年他不还是很尊重您的吗?
您顺着他的心意,一家人同心协力,外面那些人算什么呢?”
容姐跟了俞梅多年了,也只有她说这样的话,俞梅还能听得进去。
坐了一会,又把茶几上的水端起来喝了一口压了压火,俞梅才道:
“你以为我想这样?我也想过了,当年的事不能全怪他。毕竟是我亲生的,我还能真跟他反目成仇?可我这心里就是过不去这个坎。我一看到他我就……”
俞梅低了下头,又无奈的摆了摆手:
“好,不说这个。不说他。他怎么样,我们都是母子。可那个叶宁溪呢?瑾骁不告诉我,还真当我不知道他那时候在查她什么吗?因为那件事,她出了车祸。他害怕了,再也不提。呵,不提这事就不存在了?他自己自欺欺人而已。”wWW.ΧìǔΜЬ.CǒΜ
听到俞梅说这话,容姐脸色蓦然难看起来,她甚至看了看四周,又将声音压得更低。
“太太,咱发发牢骚可以,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少爷的脾气您知道的。之前御景园里有人议论这事叫他听见了,人都没了,您也知道。”
“我怕他?他还能把我杀了不成?”
俞梅心里憋屈的慌,气道。
容姐知道她在气头上只能耐着性子安抚:
“您当然不怕,少爷也不会对您怎样的。只是这事真传出去了,以后说不定也是麻烦。陆家现在如日中天,何必去惹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呢?少爷之所以严令禁止御景园的人议论少夫人车祸的事情,也是怕有心人深究这些事。对陆家不利啊。”
这话在理,听着也顺耳多了。
俞梅皱皱眉,脸色这才放缓了些。
她没说话,容姐又接道:“您其实也是为了陆家和少爷着想才不想他们在一起。可是换个角度想呢,这事其实暂时也没什么。没人知道。少爷既然想跟她在一起,就让他们在一起好了。只要这事不被翻出来,那就永远没人知道。不是吗?”
“你说的那是最好的结果。”
俞梅挑了容姐一眼。沉默了一会,双眼突然沉了沉。
“不行。这个女人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我不允许她就这样埋在瑾骁的身边。更何况,瑾骁还把鹰戒给了她,她还有孩子了。不,我不能想象,不能想象……”
俞梅咬着牙摇头。
那个女人一个人就够麻烦的。现在鹰戒还在她手上。
如果陆家未来得继承人再是她生的。简直后患无穷。
在墓园里,她就忍不住想把这事提出来,话都到嘴边了,到底还是怕真说了,闹开更不好,才忍住了。
现在想想,真是忍无可忍。
俞梅一脸坚持的表情。容姐见状又道:
“太太,您可别着急啊。这事急不得,少爷现在可还在兴头上,您要是再想什么,惹怒了少爷,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容姐说这话,俞梅深深的望了她一眼。
“你说的不错。这时候我只能忍着。”
再难受只能忍着。可这忍,哪那么容易忍?
俞梅越想越头疼,扶着额靠在了沙发上。
……
参加完陆向真的葬礼,叶宁溪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不知道是这戒指的震慑作用还是陆森夫妻还没缓过神来,总之他们没再来找过她。
可即便如此,她自己的心情却没能很快平复。
毕竟这件事算是因她而起。两个相关的人,一死一入狱,怎么想,她都不能完全置身事外。
再有就是怀孕。留不留,仿佛她已经失去了决定的资格。可这小生命在她腹中是真真切切的影响着她。让她情不自禁的心绪烦乱。
恍惚的过了几天,到了月底。这天,她出了一趟城。
“少夫人,您走这么远,要告诉少爷一声吗?”
听到地址的时候冷飞担心的问了声。
叶宁溪最近出门都是坐他的车。这是某人的命令,她不想因为这件事惹冒毛他,所以今天也是让冷飞送她。
事实上,她走的也不远,只是在郊区,不在市区。举例市区大概两个小时的车程。
她一直靠在后座,面朝着车窗外。听见冷飞这样问才朝前方看了看。
“随你。”
她又不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冷飞一听这话,纠结了一下,还是拿起手机给陆瑾骁发了条短信。然后才又继续开车。
车速并不快,或者说,他是有意放慢的。
他怕陆瑾骁压根不会同意叶宁溪走这么远。想着,如果陆瑾骁反对,他立即就能折回来。
只是没想到,没一会,手机里就有了回复。
没有多余的话,一个‘嗯’字。
这就表示同意了?冷飞捏着手机看了看,这么理解了之后,才放下手机,专心开车,并提了速。
他没说什么,叶宁溪也没有刻意朝他看。但是这手机声音和这车一慢一快,她都听出来了也感觉到了。
她就像那只风筝,飞的再高,绳子始终在他手上。
她的手抬起抚了抚肚子,车行不久,人就开始有些难受了。这日子一天天过,她身体反应也越来越明显了。
最后,她干脆闭上了眼睛。恍恍惚惚的睡了一觉。
直到,车停下。
这是一家建在一个不太知名的风景区旁边的私人会所。
因为之前那些不太光彩的新闻,乔家决定将乔瑞和叶馨儿的婚礼定在这里,以示低调。
她来了,手里却并没有请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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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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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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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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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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