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陆瑾骁的手收了回来,屏幕落在叶宁溪的眼下。
他们俩的合影。她抱着她,很紧很紧。
车内灯光线偏弱,她当时惊恐的表情看不分明,倒是她的五官照的清晰,一眼就能确认一定是她。
而他,下巴紧贴着她的鬓发,看着摄像头那表情带着几分邪魅。Χiυmъ.cοΜ
这模样,有奸情无疑了。
叶宁溪说不出话来,浑身的血液都直冲上头。
陆瑾骁看了看新拍的照片,颇为满意。
“从现在开始,你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否则,我就把这张照片发到媒体上去。如何?”
如何?
她以为叶馨儿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耻的人。
没想到,身边这个才是无耻的鼻祖。
“你……”
叶宁溪猛地用尽全身的力气挣开陆瑾骁揽着她那只手臂,扬脸一瞪,想骂人,却突然觉得一阵强烈的昏眩感袭来。
眼前一暗,她倒在了座位上。
昏了。
陆瑾骁眉心一跳,眼底那轻松的神色瞬间敛尽。
随手将昏倒的女人拉过来抱在怀中,他又对前方的冷飞道:
“叫医生去灵溪别院。”
一个小时后,灵溪别院。
“陆总。夫人这是高烧所致的昏厥。我已经给她打了退烧针,不过她的情况有点严重,最好再辅助物理降温。另外这是药,要按时吃。”
医生收起药箱。陆瑾骁坐在床边,抬手抚了抚叶宁溪的脸,指尖灼热的温度让他皱眉。
“知道了。冷飞,送医生出去。”
冷飞抬手示意,领着医生出门了。
陆瑾骁拿起医生留下的退烧贴,撕开一枚,拿出来小心翼翼的贴在了叶宁溪的额头上。
指尖将退烧贴抚平整,又顺着她的脸颊慢慢滑下。
“咚咚。”
门上响起轻缓的敲门声。一个女佣走了进来。
“先生,我来照顾夫人吧,您去休息。”
“不用了。你下去吧,替她准备几套干净衣服。内外都要。”
陆瑾骁吩咐着,没有回头。
“是。”
佣人不敢多问,退了出去。
这一夜,叶宁溪恍恍惚惚的睡着,做了许多梦,有的清晰,有的模糊奇怪,意识就像一叶孤舟在一望无际的深海上飘荡着。
再睁眼,窗外已是一片艳阳。
这是哪?
陌生的房间布局让叶宁溪意识瞬间回炉,她慌忙坐起,才发现身上衣服也换了。换成了一套丝质睡衣。
昨晚,最后的映像是那个男人。
这是那个男人的家。
这个认知让叶宁溪受到了惊吓,她顾不上还有些头还有些昏沉,立即起身下床了。
昨天的衣服也不知道在哪,床头柜上倒是放着一套新衣。
管不了那么多,她换上了事。意外的是,尺寸竟格外的合适,就像是给她量身定做的一样。
这个人,到底是玩弄了多少女人才把这些事做的这样自然妥帖?
叶宁溪心中鄙夷,扣好了扣子,看到了放在一旁自己的包,就拿了起来,出了卧室。
“夫人,您醒了?”
楼下,没有看到其他人,只有一个佣人在打扫。
夫人?
叶宁溪被这称呼吓了一跳,立即皱眉,四下里看了看,也没去纠正佣人的称呼。
“陆晨呢?”
“先生已经走了。”
打扫的佣人停下来说道:“他昨晚守了您一夜呢,早上有事先走了。”
守了她一夜?
身上的衣服也是他换的?
叶宁溪沉默着,不想在这宅子你多待半秒,便道:
“好吧。那我走了,谢谢你们。”
她的态度极其疏离,佣人愣了一下见她步子走的急忙道:
“早饭跟您热着呢,您吃了再走吧。”
“不用。”
叶宁溪冷硬的回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屋子。
出来才发现这是一处依山傍水的独家别院。别院并不大,还不如御景园一半面积,但是精致优雅,被一圈高大的树木与外界隔绝,背靠一山坡,侧临着一处人工湖,安宁静谧。
那么恶劣的男人,挑的住所竟如此雅致。
叶宁溪没心情细看,匆匆瞄了一眼就朝大路走去。
到路边等车的时候她才拿出手机来。她一点也不想见到那个男人,可现在还必须得找他。
昨天晚上他说要帮她找秦姨的,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想问,可又怕打这个电话,正为难着,手机响了。
是林晚晚。
“宁溪姐,你还没到医院啊?我在你们医院了。宁溪姐,真的谢谢你了,我妈已经住进病房了。谢谢你……”
林晚晚激动不已。叶宁溪则一头雾水。
“秦姨在我们医院了?”
“是啊。哦对了,就是姐夫。他昨晚不是说他帮我找吗?今天早上五点多的时候就他们就通知我,我妈已经被送到你们医院去了,我现在已经过来了。但是没看到你。”
叶宁溪:“……”
愣怔几秒,她忙澄清:“那个,那个不是你姐夫。”
“啊?对你那么好,不是姐夫吗?那是……”
林晚晚那含义无限延伸的话让叶宁溪尴尬不已无法回答。
刚好看到一辆出租车来,她便挂了电话,打了车直奔医院而去。
到了医院,她不光见到了林晚晚还见到了林家其他人,秦芳刚做完所有的检查,体力不支已经睡着了,林家人都和林晚晚一样对她感激涕零,一个劲的道谢。
这件事本就是他们受她连累,这谢她也是受之有愧,简直听都听不下去,所以在病房里没站一会,她就出来了。
出来的时候,她把林晚晚拉了出来。
“晚晚。秦姨的病我等会去她医生那里问问。但是不管怎么样,治还是要治的。钱的事,你放心,我这里还有些,密码我等会发到你手机上。”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卡,交给林晚晚。
哪知,林晚晚却连连摆手。
“不用了。钱的事昨晚那位先生已经解决了。早上我来的时候,他的助理还在,说他已经给我妈预交了三十万的医药费。让我们放心在这里治疗,不用多想。我还以为这是你的意思呢。”
“什么?”
叶宁溪吃了一惊,说不出话来,林晚晚眨了眨眼,问了句:
“宁溪姐,那到底是谁啊?”
“朋友。就是个朋友。”
叶宁溪皱着眉,没有多说,心却不受控的噗噗直跳。
他为何这样?为她做了这么多事。他有什么企图?
一时间心乱如麻,她也不知道跟林晚晚说什么好,又想着那钱已经预交给医院了,现在又拿不回来,只能暂时放那了。
“算了,晚晚,既然这样,你们就先用这个钱治疗吧。不过这事,你能不能先替我保密?”
她不好意思的请求,林晚晚脸上立即带出很有深意的笑来:“哦……行,我明白了。”
没再说什么,她便朝门诊楼走去。
一路上她心里都是乱糟糟的。她是不是需要找那个男人心平气和的谈一谈?
或者再找陆瑾骁努力争取一下离婚?
可她怎么觉得,两个男人都不是那么好说话的男人呢?
头疼。
“宁溪。”
闷着头刚走到科室门口,眼前突然被一道暗影挡住。
她抬头,心尖一滞。
乔瑞,他来干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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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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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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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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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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