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慧,你运气好,没让我捉奸在床,否则我打断你们俩的狗腿。”贺子佑嘴角的肌肉都在抽搐。
刘慧低下了头,却不是因为羞愤,她这一低头,完完全全是出自于无奈。刘慧发现自己在贺家耗了这么些年,早就练就了金钟罩铁布衫,除却最初的羞耻感,而后她居然又很快得麻木了,反正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谁也别说谁。
吴娅脸都僵了,自己儿子是犯了错,可是就因为这么一个错误,就被贺子佑在背地里这样说,她很是不甘心。
“刘慧,你自己婚姻生活不美满,不要来害我儿子行不行?你好端端的,来勾引子铭做什么?”斟酌了好半天,吴娅才开口缓缓道,说这话时,她有些战战兢兢,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今天刘慧似乎与往常不太一样。
刘慧冷哼一声,“阿姨,是我害贺子铭,还是贺子铭来勾引我,我相信没人比你更清楚了。”即使一会就要收拾包袱回家,刘慧也必须要拉个垫背的不可。
在贺家这么多年,刘慧心中最怨恨的便是吴娅,其实她真的无法理解,自己跟吴娅到底是有什么仇什么怨,吴娅非得死咬着自己不放不可。
贺老头似是听懂了什么端倪,他斜过眼,望着吴娅,“这么说来,你也知道这件事了?看来全家上下,只有我和子佑被蒙在鼓里了!”刚才在李家时,听李诺说贺子晟早就知道此事,贺老头已经被气个半死了,如今居然连吴娅也瞒着自己,贺老头怒目圆瞪,整个房间里陷入了寂静。
“不……我没有。”吴娅慌忙摆着手,脸上的情绪焦躁万分,可在这否认的当下,她又觉得都到了这个地步,若是再睁着眼睛说瞎话,那就相当于给贺老头火上浇油了,于是她解释道,“没错,我也是不久前知道的,老爷,我只是怕你太生气了,对身体不好,所以才瞒着你啊。但是我已经跟子铭说过了,我劝过他很多次,子铭答应我,不会再跟刘慧再……再纠缠不清了。”斟酌了许久,吴娅才想出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们的苟且。
刘慧却没打算让她这么蒙混过关,“阿姨这么说就不厚道了,明明是我不愿意再跟贺子铭纠缠,这事你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啪!”吴娅一个巴掌落下,正正好落在刘慧的脸颊上,如她预料的一般,“你这个贱人!你敢不敢再说一次!”
“啪啪!”正当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两声清脆的响声传来。
“你!”吴娅猛地一下抬起头,被刘慧一边打了一个巴掌,她顿时也不知道该捂着哪一面的脸颊才好。她这一辈子,还从来没被人这么侮辱过!
刘慧左右开弓,狠狠砸了吴娅两个巴掌,老虎不发威,还真当她是个好欺负的主了。刘慧怎么都想不到,这家里,一个贺子佑是这样,吴娅也是这样,难道这一家子都是野蛮人吗?不,他们对文言怎么不这样呢?说到底,还是独独看她没有依靠,才一个两个死命欺压她。
“大嫂,你……”贺子晟万万没想到刘慧居然会直接反击,狠狠打了吴娅两个巴掌,他忙一把抓住了刘慧的手,拦着她,生怕她做出什么更无法挽回的举动来。
“刘慧,我跟你拼了!”吴娅像发了疯似的扑上来,死死抓住了刘慧的头发,眼下她顾不得什么贵妇气质,也无心再经营自己苦心营造出的温柔贤淑,她只知道自己被人打了,这是绝对不能忍受的!
贺老头沉着脸,看着他们胡闹,觉得自己的呼吸愈发困难了起来。去医院复查的时候,医生总是让他平日里切记要放宽心,他想着自己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有什么放不下呢?便压根没把医生这番话放在心上。可没想到,这会他是真的被气火攻心了。贺老头坐在沙发上,抚着自己的胸口,费劲全力深呼吸了一口。
刘慧想要甩开吴娅,却发现她死命揪着自己的头发,刘慧根本就动弹不得。现在她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电视上那些女人打架为什么都是互相抓头发的,头发果然是伤害对方最大的武器。正在刘慧伸出手,够着吴娅的头时,贺子佑已经将吴娅拉开了。
“阿姨,这是我跟刘慧之间的事情,不用你干涉。”贺子佑对吴娅说话的态度倒很是和颜悦色,就像她刚才并没有发了一顿疯似的。
吴娅似乎忽然间意识到了自己刚才做了何其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举动,她皱了皱眉,退到了一边,还好贺子佑拦下了自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吴娅后怕得看了一眼贺老头,却发现他没有责怪自己,于是她舒了一口气。
贺老头连关注吴娅的的精神都没有,哪还有力气责怪她,他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呐!他坐直身子,扶着沙发的把手,喘着粗气。
“刘慧,你做了这种事情,以为还能安然无恙得走出我们贺家的门吗?”贺子佑悠悠道,语气是阴冷阴冷的。
贺子晟狐疑得望着他,不知道贺子佑唱的这出又是什么戏。
见贺老头没有说什么,贺子佑误以为他默认了自己的说话,继续道,“你在我们家白吃白喝这么多年,什么贡献都没有,就连蛋都没下一个,刘慧,你好意识吗?”贺子佑这言下之意,似乎就是明摆着想要侮辱刘慧了。
刘慧一向就不觉得生儿育女是一件多么神圣或重要的事情,自从她上一次下定决心要好好跟贺子佑过日子,到后来贺子佑出手打了她,这不长不短的一段时间,她是真心已经将贺子佑没有生育能力这回事抛之脑后了。可贺子佑这个人,心眼实在太坏,居然还将无所出当成是伤害刘慧的手段,开口闭口挂在嘴边。m.χIùmЬ.CǒM
刘慧叹气道,“贺子佑,你要点脸,行吗?”说罢她就转身,也不打算带着行李,她想着就这么回去好了,一切行李都是身外物,只要她努力赚钱,以后什么买不到呢?
贺子佑不依不饶,他抓着刘慧不放,扬起手作势要打她。家暴这回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如今他早就当出手打人视作习以为常的方式了。
“今天我就要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得罪我的后果是什么!”贺子佑话音刚落,手掌重重落下,似乎也是冲着刘慧的脸颊去的。
说时迟那时快,贺子晟一把抓住了贺子佑的手腕,“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贺子佑,难道你就一点错都没有吗?我记忆中,大嫂本来不是这样的,她是被你逼的!”贺子晟终归是说了句公道话,刘慧的眼眶有点发红,可她不愿意让人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于是便低垂下了眼帘。
贺子佑没眼力见,又愚蠢至极,见贺子晟居然出言教训自己,他又没办法与之相抗衡,于是便将视线重新投向了站在一边的刘慧身上。贺子佑恶狠狠得瞪着刘慧,似乎她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一般,过了片刻,他才口不择言道,“刘慧,你本事不小,我的两个弟弟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说完他又转而面对着满脸错愕的贺子晟,“子晟,你要早说的话,我不介意把刘慧放在台面上,咱们兄弟三人共用。没听过一句话吗?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怎么可能会为了件破烂衣服,伤我们的手足之情,你说是不是?嗯?”
贺子晟觉得贺子佑兴许是气疯了,才会说出如此荒诞不堪的话来。此刻他居然半点也不觉得难堪,他只是站在边上,静静地望着贺子佑,仿佛眼前的贺子佑,是整个世界上最可悲的人一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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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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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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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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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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