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最重要的不是白薇说的那些话,贺子晟觉得当务之急,是先弄清楚贺子铭的婚礼被闹成这样,到底是不是刘慧搞的鬼。作为家里的一份子,如果刘慧真的是这样阴险狡诈的女人,那贺子晟觉得自己有必要在这事情上插个手了。
左思右想,贺子晟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于是便旁敲侧击道,“这婚礼被搅和成这样,你心里难受吗?”他望着贺子铭那玩世不恭的样子,做好了这小子不会认真回答自己问题的准备。
贺子铭果然没把贺子晟说的当回事,他笑了笑,“难受?我想贺家任何一个人都比我唏嘘吧,除了大哥。”只有贺子佑,大概现在在家里供奉了个神位在烧高香,谢天谢地,谢谢贺子铭没把那个背景强大的李家大小姐娶进门来。
贺子晟当然明白贺子铭在说些什么,对于这一点,他也非常不能理解贺子佑,按说娶老婆是拿来宠的,可贺子佑却老图着女方娘家的实力,这边是本末倒置了吗?可虽说他心里这么想,可良好的修养让贺子晟不愿意在背后评价别人,于是他浅浅一笑,轻咳了一声。
“可李诺是个不错的女孩子,你不觉得可惜吗?游戏人间这几个字,在年轻的时候是挺有意思的,可现在这个年纪,你是该收收心好好过日子了。”除却那回在家门口见到她跟一个男人举止亲密,在其他方面李诺都是不错的,配这个不学无术的贺家三少早已是绰绰有余了。xǐυmь.℃òm
其实贺子晟并不明白,为什么贺子铭就不能收了心好好跟李诺过日子呢?
贺子铭一脸听了个惊天大笑话的表情,他夸张得伸过手摸了摸贺子晟的额头,“没发烧啊,你什么时候把爸爸那套说辞给学过来了?二哥,我奉劝你一句,可千万别好的不学学坏的啊,你这么爱唠叨人,小心将来你们的孩子也懒得理睬你。”他当然是听不进去贺子晟这话的,不是每个人都想好好过日子的,至少现阶段,他还并没有这么做的打算。
贺子晟被贺子铭一顿抢白,倒也不生气,他等着贺子铭把这番话说完,才慢条斯理道,“也没什么,只是觉得事情闹成这样,还以为你总会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才安慰安慰你,毕竟李诺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如果单是因为你跟外面那些女人纠缠不清,就坏了一段好姻缘,我觉得挺可惜的。不过既然你不觉得难过,那就最好了,以后的路还长着,慢慢找吧,总会有合适的。”
听得出贺子晟是真心为自己好,贺子铭便也稍稍收敛了一下自己开玩笑的姿态,“你真的以为是因为我跟外面那些女人纠缠,李诺万念俱灰,才负气跟着她爸爸回家的吗?”
连贺子晟都这么认为,想必全世界都觉得是他贺子铭对不住李诺了。
“难道不是吗?”贺子晟听出了贺子铭话语中暗藏着的玄机,“刚才在婚礼上,李诺的眼眶都红了。”这很好理解,毕竟没几个女人能忍受自己的老公这么花心,即使是商业联姻也不例外,李诺还这么年轻,心气高一些也是在所难免的。
贺子铭的笑意更甚,“看来她真是骗过了在场大多数的人,这一招真是高明。”
贺子晟愕然,狐疑得望着贺子铭。
“刚才在休息室的时候,我已经跟大家说过了,这场戏是李诺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场策划已久的阴谋而已。”贺子铭淡淡道。
“休息室?刚才我接了个电话,错过了什么?”这么一说,贺子晟才想起在休息室的时候,公司下属打了个电话过来,待他处理好公事回去的时候,大家已经打算重回宴会厅了,于是贺子晟便跟着大部队走,根本不知道那之前他们说了些什么。
“李诺不想跟我结婚,所以找了人跟踪我,拍下那些照片,想着在仪式上给我致命一击。她这如意算盘打得响,我被阴了一把。”贺子铭慢悠悠道,直到看着贺子晟大惊,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心底才大呼过瘾。
“她这么做,不是损人不利己吗?”贺子晟还是不明白,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女人,用自己的名声来开玩笑呢,“如果她不想结婚的话,大可以让约好双方父母,面对面把话给说清楚了,这样才皆大欢喜啊。何必要像现在这样呢?”
贺子铭摊摊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谁知道呢?不过李诺没别的优点,就是特别孝顺,或许她父母不同意她与我解除婚约吧。于是就只能走一步险棋了,不过还是得恭喜她,这一步棋走得妙,现在我是变成千古罪人了。”他倒不怪李诺,反倒有些欣赏她,毕竟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眼下他被爆出这种照片,也不是人家蓄意陷害的啊。只能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听贺子铭这样说,贺子晟倒是稍稍放宽了心,刘慧没掺和到这事中来,就好办多了。他心里对这个大嫂,总还有些忌惮,刘慧这人,平时里闷声不吭的,可心眼却不少。想到这个,贺子晟只怕这个家迟早会因为她,起什么大风浪不可。
可有些话他想说,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太难以启齿了。想着如文言说的,刘慧很快就会与贺子佑离婚,到时候这一切难题就会迎刃而解,贺子晟决定先不插手了。毕竟这种事情,那么不光彩,他相信贺子铭也不会希望他参与其中的。
“既然是这样,我也不能多说什么了。”贺子晟淡淡道,这事居然是李诺一手策划的,这真是让他始料未及,看不出来,李诺的心思这么多。不过这倒不怪她,毕竟是贺子铭有错在先,也不能让人家好好的一个女孩,还没过门就要背负起丈夫一定会出轨这个压力。
“二哥,不瞒你说,其实我挺羡慕你的。”贺子铭难得这么认真得冲着贺子晟道。
“羡慕我?”贺子晟疑惑得望着贺子铭,而后轻笑着,“我有什么好羡慕的。”
“其实真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这么幸运的,好好跟二嫂过下去吧。”贺子铭又变回了嬉皮笑脸的样子,“虽然我不太喜欢文言,不过她跟你还真是挺适合的。”
说完他便挥了挥手,潇洒得转过身,“好了,我先走了,你也找老婆去吧!刚才看二嫂的脸色不太对劲,怕是你今天回去要跪搓衣板了。”贺子铭调侃道,而后便见贺子晟苦涩得勾起唇角笑了笑,冲自己扬了扬手离开。
贺子晟向地下车库走去,这一路上他觉得自己心中五味杂陈。在别人的眼中,他和文言真是如此天造地设的一对吗?可为什么他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贺子晟不得不承认,他很害怕。
他害怕文言心里有别人,却为了当时父母的逼迫而不得不嫁给自己。如果是过去,贺子晟当然不会介意这些,反正也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爱咋咋地吧!可现在不同,经过了这么长久以来的相处,现在他希望他们俩之间的爱是纯粹的,没有任何杂质的。如果文言只是为了道德的束缚才跟自己这么相亲相爱,贺子晟觉得自己是完全无法接受的。
不知不觉,走到了地下车库,却被琳琅满目的车看花了眼。贺子晟掏出了手机,想着打个电话,问问文言,自家的车在哪里。
他们该回家了。
贺子铭又在酒店外边站了一会,直到他抽完这最后一支烟。他将这烟蒂扔在地上,顺便用脚踩灭了,而后便打算打个的回家。反正也没地方去,该面对的,迟早是得面对的。
“贺子铭。”一道轻柔的声音在贺子铭的身后响起,飘过这大街,传入他的耳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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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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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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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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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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