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她一个人坐在林曲洋的车后座,一言不发,闭目养神。
“阿姨,我已经帮你把房间整理好了。”白薇回头冲齐老太说道。
本来她是想陪着老太太坐后面的,可老太太非让她坐前面,白薇就红着脸应了。在她看来,老太太的这番坚持似乎在暗示着白薇,她就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一般。
“嗯。”齐老太没有睁开眼,只微微点头,连嘴都没张,发出了个音来。
看来他们家人都习惯这么沉默寡言,白薇暗自俏皮得吐了吐舌头,也就不再说话了。
虽然她总是自讨个没趣,可谁让她就是觊觎人家的钱呢,白薇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好好伺候这祖孙二人,务必要把他们伺候个妥帖了,到时候这钞票还不大把大把得进她的口袋?
这老太太可是个完美主义者,眼里容不得傻子,这点白薇看得出来,往后的日子里恐怕她是更得谨言慎行,夹着尾巴做人了。
没多大工夫就到了家,“妈,你们先下车,我去车库把车停起来。”
白薇下车,为老太太打开了车门,俯低了身子扶着她的胳膊。
“不用扶我,我自己可以走。”齐老太抽开手,笑了笑,她的身子骨还结实得很,不到需要人搀扶着的时候。
“阿姨,小心台阶。”白薇小声提醒着齐老太太,伸手想搀着她,又想起老太太倔强倨傲得很,便收回手按了按门铃。
“老夫人,白小姐,你们回来了。”几个佣人们悉数守在门边,笑脸迎人,见到齐老太毫无意外,看来早就知晓她要来住的消息。
“以后老夫人住在楼上第二个房间,你们大家注意着点。”白薇摆着女主人的谱吩咐道,至于要注意些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知道了,白小姐。”佣人们异口同声,训练有素的样子,大大满足了白薇的征服欲。
齐老太看了看白薇的神情,整个一小人得志的嘴脸,她实在是不敢苟同。可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只能无视这情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冲着白薇说道,“你先带我回房吧。”
林曲洋给齐老太准备的房间倒是真的用心收拾过,房间不十分大,朝南,白天阳光洒进屋子,晒得人暖洋洋的。
“阿姨,曲洋特地给你留了个带卫生间的屋子,比较方便。”看着老太太的脸上带着些隐约的笑意,白薇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再给老太太重新布置一次了。
齐老太环顾着四周,床单是从她家里拿过来的,难怪一进门就有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打开衣柜,她的衣服整整齐齐挂着,没有一丝褶皱。卫生间里摆着全新的牙刷和毛巾,一尘不染。如此细心体贴入微,齐老太不禁为林曲洋的用心感到一丝欣慰,原来他是欢迎自己的。
“妈,怎么样?不满意这个房间的话你可以换一个。”林曲洋停好车,便走进了齐老太的房间。
“满意,满意得很。”齐老太难得笑得这么愉悦,眼睛都差眯成了一条缝,在白薇印象里她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就连微笑都只是淡淡的。
看来不论年纪有多大,性格有多么强悍,女人总是感情用事,容易被亲情支配。
“你喜欢就好,还怕你住得不习惯,所以把你家里的东西搬了过来。”林曲洋也笑了,他拿起床头柜上的相框,伸手轻轻柔柔得抚摸着,“太久没去你家了,没想到这张照片你还留着。”
这相片是林曲洋出生不久后拍的,齐老太和林爸爸特意打扮了一番,抱着当时眼睛都还半闭着的林曲洋,去照相馆拍下了这张照片。想来这也是他们家唯一一张全家福了,后来林爸爸病逝,这照片也似被尘封了起来。
这么多年来林曲洋压根就忘了这张照片的存在,没想到齐老太一直将它摆放在床头。他一直以为母亲只顾着赚钱,却没想到齐芝的心中一直有儿子与丈夫的一席之地。因此在初见到这张照片时,林曲洋心中有些莫名的震撼。
“这是叔叔吧,曲洋,你跟叔叔长得真像。”白薇探过身去看着林曲洋手中的相框,这照片年代确实久远,都有些发黄了,只依稀看得见他们的轮廓。
“是啊,以前人家都说曲洋和他爸爸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齐芝看着林曲洋,岁月不等人,当年的小婴儿已经长这么大了。
白薇挽上了林曲洋的胳膊,“那阿姨看着现在曲洋,一定想到当年这小人儿可爱的模样了。”
听着白薇这么说着,娘儿俩大约都回忆起了当年,笑容愈发柔和。m.xiumb.com
文智与苏哲一直在交往着,可二人之间的联系却并不怎么热络频繁。即使如文智一般不解人心,也猜测着苏哲定是故意利用自己什么,才时而这般冷淡疏离,时而又似春风般和煦。
可喜欢这两个字是由不得人的,纵然他心里清楚明白苏哲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却还是一心扑在了她身上,甘之如饴。
他们已经好些天没有见面了,文智的心像悬挂着十五个水桶在打水一般,七上八下。一有短信音或电话铃声响起,便急急抓过手机。
他也试过自己主动给苏哲发微信,却被她狠批了一顿,苏哲让他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哪有地下情人这样堂而皇之得主动联系人家的。于是文智便也只能作罢了,谁让他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终于,在等了三天三夜后,苏哲终于愿意联系他了,文智欣喜若狂。
“上次你不是说,我想要什么都可以么?”文智觉得苏哲连这样淡淡的一句话都是如此魅力十足,虽不痛不痒,却挠得他心痒痒。
“当然,你要什么?我可以见你吗?”文智巴巴得回复,他愿意给苏哲奉上自己所能给的一切。
“我要进文氏。”那边厢打出这么几个字,便放下了手机,唇边的笑意有些讥讽,又似乎野心勃勃。
五个字,有着不容人置喙,不留余地的坚定。
那天李诺上贺家不知道拿个什么东西,遇见了刘慧后,而后便发信息好意提醒文言说是刘慧看起来状态十分不好,让文言关心着点。
于是文言便想着约刘慧出来坐一坐,纵使她相信刘慧可以想办法自己调整好情绪,可两个人聊聊天也总好过刘慧一个人在家里瞎想。
懒洋洋的午后,她坐在咖啡馆的窗边等着刘慧,约好的下午三点。自从那天在贺家一别,她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到刘慧了,不知道李诺口中的状态不好,是什么样情况。
暖阳洒进窗,文言面前的小蛋糕不觉也变得温暖起来。她望见阳光下自己投在桌上的倒影,直直盯着有些出神,思绪不知怎的回到了早上在医院门口的时候,阳光大好,也是这么温暖。
文言记得自己哭丧着脸问他,若是他们的孩子真的有什么问题该怎么办,她总爱胡思乱想。
而后贺子晟坚毅的侧脸在文言心中放大,越来越清晰,当时他将文言散落在脸颊边的头发拂到了耳后,望着着她的眼道,“我们没有办法保证孩子到底是否健康,可我能保证,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照顾你们娘儿俩一辈子。”
这话语的字里行间没有什么华丽堆砌的的辞藻,却狠狠撞进了文言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全身心无条件得信任着贺子晟,相信他永远不会背弃自己。
于是她决定不再纠结,只管放下心中的石头,一切上天自有安排。
想到这里,文言唇边的笑意淡淡的,那笑似乎生在她脸上了似的,让她的小脸熠熠生辉,点亮了这个看起来有些许冷冷清清的小小咖啡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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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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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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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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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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