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家里出什么事了?阿姨在电话里一个字都没提吗?”文言看着贺子晟严肃的侧面,感受到他有些不安,毕竟那一大家子都是他的亲人,担心在所难免。
贺子晟抿着唇,回想刚才电话里吴娅说的话,还是颓然摇头,无奈道,“没有,她只说有事情,让我回去。我在想不知道是不是我爸的身体有什么问题。”他的眉紧紧锁着,看得文言只想着能拿什么将其抚平就好了。
他平日里总是嘻嘻哈哈的,文言实在没想到原来在贺子晟的内心深处将家人看得如此重要。
“不会的,爸爸身体虽然有些小毛病,可我看他中气十足,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文言轻声安抚着,她想了想,“也许是贺子铭和李诺的婚事出了什么变故,那天你不是看到她跟别的男人亲亲我我的吗?”
贺子晟听了这话,像是轻松了不少,“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只要不是身体原因,其他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若是贺老头知道,贺子晟将自己看得比天还高的两家联姻,称作无关紧要的琐事,大概会气到吹胡子瞪眼吧,文言暗暗想着。
就这么个怀心事着,贺子晟开着车,文言看着窗外总是一闪而过的风景,终于到了贺家。
“老爷,二少爷和二少奶奶终于到了。”佣人打开门,向里头喊了一声。
“你们终于来了,”吴娅闻言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款款走到文言身边,拉起了她的手,“这一大清早的,让你一个孕妇这么大老远跑过来,真是受累了。”
文言与贺子晟对视了一眼,看吴娅还有心思与她客套寒暄,想必不是什么大事。
“没事,我起得早,坐车也不辛苦。”文言乖巧道,“对了,阿姨,这么着急叫我们过来有什么事吗”
吴娅的视线投向了客厅,文言与贺子晟顺着她的眼神看去,发现贺家大小都坐在客厅里。
文言环顾了一下在座的人,发现这么多人中唯独刘慧和贺子佑的神情似乎与往日里有些不同。尤其是刘慧,那双红肿的眼加浓重的黑眼圈,显然是哭了整整一晚上的产物。
看来这次急急得把他们俩叫来,是刘慧与贺子佑的感情出了什么问题。说也奇怪,小辈的事儿要贺老头和吴娅插手做什么?
不过无论如何,贺子晟是已经松了一口气了。
见吴娅不说话,贺子晟夫妇俩也就没再多问,默默得跟着吴娅坐了下来,同贺老头打了声招呼。
贺老头清了清嗓子,似是斟酌了一下开场白,他慢吞吞道,“既然大家都到了,那我们今天就开个家庭会议。”
文言抬眼,小心翼翼得看了刘慧一眼,却见她冷若冰霜,表面上看来神情没有一丝波澜。她想着大概贺子佑狗改不了吃屎,又故技重施了。
文言想起过去听人说过,男人出轨为什么不可原谅,其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出轨都是有劣根性的,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浪子回头金不换不是没有,却是少之又少。
“子佑,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贺老头睨了贺子佑一眼,正色道,他一脸公正不阿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个廉政的大清官在审案。
贺子佑抬头看了刘慧一眼,刘慧冷冷得回望。
他仓皇得逃开刘慧的眼神,很是无措,就像她的眼会烫人似的。这样的贺子佑太反常了,据文言所知,他不是个怕老婆的人,可如今这样的情境,怎么好像贺子佑与刘慧的地位整个大变样了似的。
“知道,我错了。”他颓然道,又向刘慧伸出了手,“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我保证。”
“会咬人的狗不会叫。”贺子铭冷哼,忍不住出声,他的声音不大却控制得恰到好处,全家都听到了他这句鄙夷的话语。
“有没有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贺子晟的眉从坐下来起就没有松开过,他实在不知道这一大家子是怎么了。
“大哥长本事了,昨天三更半夜听见他房间很吵,过去看了一下。发现大哥把大嫂打了个半死。”贺子铭冷嘲热讽道,全然不顾贺子佑铁青的脸色。
吴娅唯恐天下不乱,她就是想让贺子晟与文言知道这事,只不过自己不好意思说而已。即使这事撼动不了贺子佑在贺氏的地位,闹大了让他们夫妻俩分开也不失为美事一桩。可有些事想得容易做起来难,现在贺子铭出面说这难听话,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他打刘慧?怎么可能?”文言怎么也没猜到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她的眼倏忽一下瞪得老大,她一下站了起来,走到了刘慧的身边,握着刘慧的手试图给她一些安慰。
“子佑也是喝多了,你们先不要怪他。”吴娅忙出言护着贺子佑,文言的反应正中吴娅的下怀,她知道文言与刘慧妯娌间的关系一向不错,也许她可以帮着劝他们离婚也说不定。
贺子晟就是千算万算,也想不到贺子佑能干出这种不入流的事情,这与那些不得志又没有素质的老酒鬼有什么区别。
“喝得再多也不应该打人!”文言的一张小脸沉着,从贺子晟的角度看去,他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也难怪,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觉得男人打老婆是值得开脱的,更何况文言是真心把刘慧当成自己的朋友,有些动怒才符合她的性子。
贺子晟知道吴娅没那么好心护着贺子佑,可又不知道她到底存着什么坏心眼,便只能冷冷看着她,先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我知道我不对,刘慧,你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贺子佑早就没了脾气,此刻的他只有恐慌,他也不知道自己昨天是怎么了,居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贺子佑一夜没睡,整个人看起来都是无力的。
事情闹得这么大,已经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现在贺子佑在整个贺家都是被动的。可他又不能躲,不能逃避,只能直面自己的过错。他抬头看了看贺老头的脸色,又看了看刘慧,贺子佑知道这事说到底也是他们夫妻俩的事情,只要自己的妻子刘慧愿意原谅他,那一切就都好办了。
刘慧一动不动得坐在沙发上,眼中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只是面无表情得望着他。
“你要我怎么做?我已经知道错了,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理理我行吗?”贺子佑的语气中尽是哀求,他可不管自己有多丢脸,反正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丢人就丢人吧,一家人,谁家里还不吵架呢?
刘慧看着他这幅样子,拧了一下眉,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只是下意识想要逃避而已。
“刘慧,别听他的,这种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你还在这等着他什么时候发疯吗?”文言此刻是完全站在一个朋友的立场,她也不管家里其他人会怎么看待自己,可让她昧着自己的心劝刘慧与贺子佑和好,文言真的做不到。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刘慧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她无助得看着文言,刘慧知道此时真心向着自己的,也只有文言了。
“你跟我回家,先在我家住着,再想办法,好不好?”文言柔声细语,就像是对个孩子说话一样看着刘慧。
刘慧看着文言,眼眶有些红,在这种情况下,当着那么些人的面文言都还愿意义无反顾得为自己站出来,这样的情谊刘慧觉得自己是毕生难忘的。
“胡闹!”一直没有说话的贺老头终于按捺不住了,听见文言这话的他怒吼了一声。
这当家作主的都站出来说话了,大家便都安静了下来,听听他是如何处理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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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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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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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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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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