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闲下来后回想,原来那天林小凯早早地就看到自己裙子上的拉链坏了,可这个孩子非但没有过来提醒他,反而是故意把她引到了林曲洋面前让她出了个大丑。想到这里,宴会上的难堪尴尬通通浮现到了白薇的脑海里。兔崽子,等我当了你妈,这笔账我再好好跟你算!
这几天她接到了何森助理好几个催债的电话,对方催促她快点把那两百万支票还回来,否则何森就会要她好看。何森的手段她从来不怀疑,想到那天他阴狠的嘴脸,白薇打了个寒颤。
眼下恐怕也只有林曲洋有能力帮她了,虽说没有任何把握,白薇也只能硬着头皮又给林曲洋拨了电话。
“曲洋,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赔罪吗?”白薇问出这话也觉得有些难为情,这已经是自己第四次主动给林曲洋打电话了。这些年来从来都是男人追着自己跑,她哪受过这种待遇。但也只能豁出去了,她安慰自己那些男人的层次跟林曲洋可不一样。
“对的,白薇。我早就已经定好了位置,想请你今晚一起吃顿饭。就是太忙了,一直没有时间给你打电话。晚上七点,我来接你好吗?”林曲洋素来有风度,他出言给白薇解围。
这家日料店以昂贵闻名,白薇早就想去试试了,却遇不到谁这么大手笔愿意带她过来。今天这餐饭林曲洋请得奢华。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得闲聊,倒也舒适自在。言谈中白薇发现,林曲洋一个人把林小凯拉扯长大,他对这个儿子的重视程度比什么都深。
虽然这一餐吃得愉快,可出于女人的直觉,白薇知道林曲洋对自己确实是毫无男女之意的。难道他心里有别人,又或者他的选择太多,现在正同时跟别的女人在约会?白薇百思不得其解。
“你先坐一下,我去买单。”吃得差不多了,林曲洋起身。
白薇笑得点头,坐着百无聊赖得玩着自己的手机。忽然间她余光看到了林曲洋摆在桌上忘了带的手机。林曲洋应该还要一会才能回来,白薇几乎一刻都没有犹豫,一把拿起了林曲洋的手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她倒要看看林曲洋到底是不是还跟别的约会对象在发展。
这不看不知道,打开林曲洋新注册不久的微信,对话框赫赫然只有一个人的名字,文言。
“明天有空吗?我想跟你谈谈白薇。下午三点,漫想咖啡厅见。”
这么一来,林曲洋对自己的冷淡是什么原因,已经显而易见了,白薇冷笑。
“文言啊文言,我跟你到底什么仇什么怨。你自己得不到的,也不愿意便宜我么?”白薇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美丽的脸上爬上了最可怖的神情。
“好了,走吧。”
“好的。”她早已换上了一副温顺得面孔。
苏荷酒吧夜夜人声鼎沸。C城的人最爱跟风,人人都爱扎堆往一个地方跑。最近苏荷红火,因此无论是上了一天班想放松一下的上班族,还是把吃喝玩乐当成事业的公子哥,都爱混在这里。
“你们家老头死了后,你是不是就不出国读书了?”染着一头黄头发的少年举着杯鸡尾酒,边抖腿边问。
“那是。我妈管不了我。就是我们家的钱都还冻结着,我最近在跟我那个挂名姐姐打官司,法律流程太繁琐了,我有时候都懒得处理这事。”被问的男孩看着更年轻了,约莫十七八岁的光景。
贺子铭在卡座上搂着个美女喝得正欢,在嘈杂中恍惚听见隔壁卡座上的对话,他戏谑得笑着,嘲弄得瞟了边上一眼,“现在这些毛头小子都开始学大人说话了?”在座的酒肉朋友都给贺家三少面子,捧场得笑了起来。
“你可不能懒得处理啊,文智,你们文家的财产难道你舍得拱手让人?”黄头发少年忙规劝。若是文智这小子真傻傻地不要这笔钱了,他们以后哪能找得到这样一个冤大头白请他们吃香的喝辣的?
文智?这小子是文家人?贺子铭心头一动。
“你是文智?我是文言的小叔子。”贺子铭举着酒杯站在了文智面前。
“所以呢?”文智警惕得看着他。
“不要那么紧张,我跟你一样,都不想那个女人好过。”一个十八岁的小孩子而已,贺子铭自认自己有得是办法对付他。跟文家未来的接班人先结交着,日后总有用处。若是一个不留意他利用文智搞垮了文家,那贺老头还不“龙颜大悦”?
不过一个晚上,贺子铭就跟文智一帮人打成了一片。
“姐,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谈谈爸爸遗嘱的事情。”文智照贺子铭说的,把文言约了出来。
“你叫我什么?文家的小少爷居然叫我姐姐。看来你早忘了爸死的那天自己说过的那些混账话了。”文言出言讽刺。其实本来她并不会出来见他,可不知为什么,这些天她老想起文智小时候的样子,有些感触。
当年小小的文智还不像现在这样,文言常把他抱在自己的膝盖上,听着他一口一个姐姐,那时候自己也不过四五岁的文言非常喜欢这个小弟弟。只不过后来被李欢欢发现了,他们就再也没有一起玩过。这些过去想必文智是不记得的。
“姐,妈妈流产后身体一直不好,文冰又老是不回家。我身边没钱,又每天要跟律师谈爸爸遗嘱的事情,我都要撑不住了。”文智可怜兮兮得看着文言吐苦水。
李欢欢的孩子没了?文言虽然恨她,可毕竟从小跟在她身边长大,也不能像是对待陌生人一样对待她。听见李欢欢的身体不行了,文言终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那又怎么样?”她故作冷漠的样子。琇書網
“姐姐,你放手吧,别跟我们争了好不好?我知道你不缺这个钱。”文智终于把今天的来意说了出来。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你们争什么。文家的财产只要你们能拿得走,我就不会咬着不放。”文言已经分不清文家人是真还是假,但她早就不想再跟他们胡闹了。王律师多次提醒她文智那边的律师动作频频,让她做好准备留好证据提防着他们。可她实在是没有心力跟他们一场一场的官司打下去了。
文言这话,等于是变相得答应了文智自己不会把李欢欢偷情的证据拿出来跟他们对打。那这事就好办多了,他只要在文武死前的精神状况上做点文章,这文家的钱就能乖乖得回他口袋里去了。
文智吃了颗定心丸,心里快活得不得了。可场面功夫也要做足,他仍假惺惺得想跟文言聊些什么往事。
“文智,如果这财产你争回去了,那就不要乱花,好好得管理好爸爸的公司吧,爸这么多年来打拼出这个公司不容易。”文言的语气有些无奈,“就这样吧,时候也不早了,我先走了。你们自己好自为之吧。”
文智有些怅然若失得看着文言离开的背影,顶着个大肚子的她虽然不算臃肿,可活动起来总也不像从前那样轻巧了。他呆呆望着文言的背影,直到看见她走出了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外,才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自言自语:“这贺子铭到底比我年长好几岁,还有两把刷子。”
回想着刚才这一个来小时自己的表现,文智洋洋自得,虽在这个女人面前服了个软并不怎么光彩,可这就换来了数亿的身家。这场戏做得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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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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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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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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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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