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味深长的说了这句,也就转身,回了主卧。
秦归衍看着阳台的门关上,收回目光,淡淡的看着远方。
他低头,划燃了一根火柴,看着它慢慢的燃烧殆尽,才松手。
火柴的灰烬落在地上,秦归衍又点燃了一根,脸上一片淡漠,将那根烟终于点燃。
如果盛南栀看到他的行为,一定会觉得疑惑,因为这样的秦归衍,一点儿都不像是找到了挚爱的男人。
他的气息更冷,更深沉,也更捉摸不透了。
她打开主卧的门,刚打算进去,就看到那个女人站在客卧的门口,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
阳台的门是玻璃做的,虽然能隔音,但并不隔绝视线,也就是说,她和秦归衍同时站在阳台的场景,被这个女人看得清清楚楚。
盛南栀不在意的笑笑,想要推门进去,没想到女人突然冲过来,抓着她的头发,眼里猩红一片,就像是发狂的野兽。
盛南栀微微躬身,刚想反击,秦归衍就从阳台过来了。
女人马上一脸柔弱的倒在地上,受伤的抱住自己,“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的眼里怨恨和懊悔交织,和神经病没有区别。
盛南栀揉着被扯的头皮,视线一直盯着女人看。
她真的正常么?本以为她只是对秦归衍的占有欲太强,没想到她连自己的行为和情绪都控制不了,这和精神病院里关着的病人有什么区别?
难道秦归衍花费了这么久找的女人,居然是一个神经病?
盛南栀有些想笑,心里甚至畅快的觉得,这个男人机关算计又怎么样,得到的还不是这样的结果。
她扯着唇瓣,看到秦归衍对女人轻声安慰,看到他温柔抚摸她的头顶,那阵快感缓慢消失,最后变成了苦涩,痛楚。
她笑人家变成了一个神经病,而自己却输给了一个神经病。
盛南栀不想继续看下去,刚想跨进主卧,就看到女人推开了秦归衍,尖叫着跑远了。
难怪秦归衍这几天一直都没有回明园,看来照顾对方,花费了不少精力吧。
她自嘲的关上门,懒得再去看两人的情况。
凌晨四五点的时候,隔壁又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声,还有脑袋碰墙的声音。
盛南栀再也睡不着,起床安静的做着护肤。
快八点的时候,她才磨磨蹭蹭的去了楼下。
女人已经恢复了典雅,正坐在餐桌前,安静的用着餐。
盛南栀端过佣人准备好的牛奶,只喝了一口,就蹙眉,总觉得这牛奶有股怪味儿。
简单的吃了一点早餐,她去楼上的画室,打算靠画画打发时间。
中午时,管家来敲门,说是那位小姐在亲自准备午餐,让她下去用餐。
盛南栀站在二楼走廊,看到秦归衍安静的坐在沙发上,而女人大概正在厨房里忙碌。
她真不想下去。
她不情不愿的走到楼下,鼻尖敏锐的嗅了嗅,总感觉客厅多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她有些警惕的捂着自己的肚子,敏锐的觉得自己不能吃这个女人准备好的东西。
但是刚坐下,女人就诡异的笑了笑,“早上你喝下的那杯牛奶,再混合现在客厅里的香味儿,会直接让你停止妊娠,这个孩子保不住了。”
话刚说完,盛南栀手里的刀叉就掉到了地上。
秦归衍眼疾手快的盖灭了熏香,可是没用,这个香味儿已经萦绕了一个上午,盛南栀早就中招了。
她虽然确实不想生下这个孩子,也在纠结要不要去把孩子打掉,但不能忍受孩子死在这两个人的手里。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肚子也剧烈的疼了起来。
一双手扶住了她,那是秦归衍的手,但盛南栀直接将他的手挥开。
她拿过手机,赶紧打了120。
秦归衍的手顿在半空,就这么僵住。
女人安静的用餐,心情显然很好,一点儿都没有被影响。
她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甚至还招呼秦归衍坐下,“归衍,这个汤很好喝,你喝吧。”
盛南栀无视两人的声音,扶着一旁的墙,艰难的往门口移动。
血水顺着脚踝流下,在客厅留下一串血迹,有些刺痛秦归衍的眼睛。
他想要上去帮忙,可是耳朵里是身边女人的笑声,他像是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盛南栀惨白着一张脸,等到医院的车过来接时,已经昏迷了过去。
她真希望这只是一个噩梦,一个很快就会醒来的噩梦。
“盛小姐,你先好好休息一下,你的身体本来就不适合怀孕,会终止妊娠很正常。”
恍惚中,有医生在她的耳边平静的说道。
盛南栀放在一侧的手都握紧了,是因为那个女人,这个孩子才没有生下来,并不是她身体的错。
她想要大声的辩解,却听到秦归衍和医生在说着话。xǐυmь.℃òm
秦归衍似乎轻易就接受了医生给出的结果,是她身体太虚,这个孩子随时都会停止妊娠,本就生不下来。
盛南栀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裂开了,“哗啦啦”的往外渗着血。
他不是亲眼看到,也亲耳听到了么?
那个女人在牛奶里加了东西,还在家熏了一上午的香,才会导致她失去孩子。
怎么医生的三言两语,就完全为那个女人洗脱了罪名。
她想醒,却怎么都醒不来。
她的拳头始终紧紧的捏着,如果能够醒来,她一定会给这个男人一巴掌。
她这一睡,直接睡了三天。
醒来后,她先是喝了一口水,然后拿过自己的手机,平静的报了警。
她亲自将警察领去了明园,指着那个在沙发上安静看电视的女人,将那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她不会放过对方的,要为那个孩子,讨回公道。
警察刚将手铐拷在女人的手腕上,秦归衍就从楼上下来了。
女人的肩膀瑟缩了一下,求救似的看向秦归衍,“归衍......”
秦归衍上前,温声安慰着,将她手腕上的镣铐取下。
盛南栀冷笑,“杀人偿命,你这是什么意思?想利用手里的权利,为她洗脱罪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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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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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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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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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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