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自是仍旧觉得不妥。她想了想,便悄声对着一旁的宫女道:“你去门口瞧着,若是有什么人来,必得先来通知本宫一声才成……”
“瞧什么瞧!不许去!”
慕容老夫人冷冷地瞥向了皇后:“皇上日理万机,这么点子小事,他怎会来?老身身为皇上的岳母,今日进宫他尚且不来,难不成他还会因着这么一个小蹄子来斥责老身吗?!”
慕容老夫人实在是作威作福惯了,这样的话一出,吓得皇后几乎要去捂她的嘴。
“母亲!您这说的是什么话!”
皇后的脸色都惨白了:“什么岳母不岳母的!您这样说话,可是僭越了!”
“哼!”
慕容老夫人虽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瞧着站了一院子的人,到底也没再说下去,只厉声喝道:“谁也不许出了这个门!谁知道你们一个个都是什么货色,保不齐有什么心思不正的人还要去通风报信呢!别再啰嗦了,快打!”
“是!”
为首的婆子闷声一应,拿起了一旁的比胳膊还长的圆粗木棍子,朝着楚念禾的腰部以下便挥了过去!
“砰”地一声闷闷的撞击,打得楚念禾的脑子嗡的一声,疼得额头上立刻涌出了豆大的汗珠。
“打!今日不打上五十大板,可配不上这御前尚义如此高贵的身份!打!”
慕容老夫人的声音尖利得很,可传到楚念禾的耳朵里,也只化成了单调的嗡嗡声。
“母亲,五十大板太多了……她就是一个小姑娘,只怕二十板子就得昏死过去,三十板子便再不能走路了!”琇書蛧
“你懂什么?!”
慕容老夫人不耐烦地狠狠一甩,将乌兰氏推搡到了一侧:“不把她打个半死,以后岂不是还要来谋害我们慕容家?你怎的如此天真!”
说罢,又朝着那些婆子吼道:“继续打!”
闷闷的棍子又朝着楚念禾的身上挥了过去。
上一次这样疼得时候,大概还是被颜离辰带进地牢,在他面前吃了毒药的时候。毒药渗进五脏六腑,那种疼痛,比现在这些棍子几乎疼上了一百倍。
如此说来,眼下倒不算是受什么罪了……
楚念禾只觉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又碰到嘴唇,流出了腥甜的血来。
“二、三、四……”
一旁的婆子闷闷地数着数,可打了没几下,楚念禾便觉得被打的地方已经有些麻木,感觉不到什么疼了。
也许,今天真的会被眼前这些人给打死吧……
楚念禾皱着眉头想着,脸色已经惨白如纸。
也许,就这么死了,也是好事。虽然铺了这么久的路,费尽了心血,可细想一想,这样的生活又有什么趣味呢?
“七、八……”
棍棒每一次落下来,都是一声闷响。
“九……”
那婆子刚念到这个数,却听得一声娇俏的笑声传了过来,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
一时间,持着棍棒打人的婆子也愣住了,她的手还停在半空中,愣愣地朝着门口看了过去。
推门的人是公主的近身侍婢小莴,而门前站着的,则是一身龙袍,刚刚下朝的皇上,和正站在他身侧的穿着一身粉嫩长裙的公主。
没有人会猜到,在皇后的宫里,竟会有这样滥用私刑的场景。也不会有人想到,在皇后端庄秀逸的外表和身份之下,竟还会发生母家进宫省亲,却殴打朝廷命官的事。
楚念禾还趴在凳子上,早已疼得说不出半句话来。她被掀起的裙摆下头,是早已嫣红了一片的血迹,看起来让人十分的触目惊心。
“念禾……”
公主惊得面色白的没了血色,推开了眼前的人,直直地朝着楚念禾跑了过去。
楚念禾的手还绑在凳子上,公主颤抖着手将她的双手解开,便见她从椅子上滚落了下来,摔进了公主的怀里。
“念禾……念禾!”
公主一声声地唤着,又看着眼前的楚念禾嘴唇都白的像纸一般,愤怒便像喷发的火山一样从心底里涌了出来。
“她究竟犯了什么错,你们要这么打她??!!”
公主回头看向了皇后和她身旁的慕容老夫人,声声质问仿佛霹雷一样敲在了皇后的心上。
皇后已然愣住了,此时听了公主的话才算反应过来。她瞧了瞧下头咬牙瞧着她的公主,又瞧了瞧站在门前,脸色铁青的皇上,心脏已经咚咚跳得要从嗓子里出来了。
“皇……皇上……”
皇后支支吾吾地唤了一声,又回身拉着已经呆住的慕容老夫人下了台阶,到了皇上的面前跪了下来。
“臣妾……臣妾偕同母亲……给皇上请安……”
她的声音略略地有些颤抖,听起来便是无法掩饰的心虚。
一旁的慕容老夫人也方才回过神来,赶紧随着皇后叩头道:“老身……老身给皇上请安!”
二人一同将头叩下去,却半晌都不见皇上的回音。
皇后的心里更是紧张得要命,已经挖空了心思在想待会推脱责任的话。可眼前的一切已是实证,只怕她再如何推脱,都是无法打消皇上的疑虑的。
两人颤颤巍巍地跪了半晌,才听得皇上沉沉地开了口。
“先起来吧!”
这话仿佛特赦一般,让皇后身旁的慕容老夫人长出了一口气。
她在身后的乌兰氏的搀扶下起了身,又双手交握立在皇上跟前,倒是一副十分温文知礼的样子。
皇上也没再说话,只沉着绕过了皇后和慕容老夫人,又到了抱着楚念禾的公主跟前低头瞧了瞧,朝着屋子里去了。
皇后不敢怠慢,赶紧跟着过去了,她身后的慕容老夫人迟疑了一下,也只得咬着牙一同去了。
皇上在厅堂前的红木大椅上坐定,又抬头看向了面前的皇后,语气沉沉道:“皇后,解释一下吧!”
皇后知道皇上不会对此事视而不见,如今听了皇上的话,心头苦的不行,也只能跪下道:“皇上……臣妾……臣妾并非滥用私刑,实在是……”
“皇上!”
一旁的慕容老夫人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皱着眉头对着皇上道:“打这楚念禾的事,是老身下的令,和皇后没什么关系。实在是这楚念禾为非作歹,光天化日之下在宫里强掳外男,这般伤风败俗,不知廉耻之事,实在是有辱皇家门楣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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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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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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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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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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