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只看着皇上是否相信蜜妃的话了。
楚念禾抬头看向皇上,见他的表情仍无变化,似乎在苦苦地思索着什么。那边的蜜妃哭得甚是可怜,一张脸苍白得仿佛宣纸一般,瞧着便让人心疼。
“蜜妃,你这话倒是让本宫觉得有些不妥。”
皇后见皇上沉默,心里也拿不准皇上是何意思,只能暂且据理力争:“本宫还从未见过不切脉,不问诊的御医。这宫里选拔御医的要求也甚是严格,只怕是绝不会出现这样的错误。你方才也说你是肚子难受,痛得头晕,那屋子里只有你和这御医两个人,谁知道你是不是特意将宫女都赶了出去,又捡了话儿来污蔑这御医。如今本宫看来,倒是觉得这御医甚是可怜呢。”
皇后最是伶牙俐齿,巧言令色。如今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和语气竟也仿佛是劝慰蜜妃的样子,半点没有据理力争的模样。
蜜妃气得够呛,一张雪白的脸儿更是青红交加,咬着嘴唇颤抖着道:“从前我只知我们番外的妃嫔们为了争宠,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如今看着皇后娘娘这幅样子,竟是比我们番外那些女子还厉害几分。”
她说的有些激动,一时不由得咳嗽了几下:“可就算是我们那里个个爱争宠,却也不至如皇后娘娘如此心思歹毒。孩子无辜,皇后娘娘动了暗害他的心思的时候,难道就不怕报应,不怕天打五雷轰吗?!”
“住嘴!”
这话实在太过厉害,气得皇后的手都哆嗦了:“蜜妃,你这样污蔑本宫,究竟存的是什么心思?本宫听闻你身子不适,唯恐你的孩子出了什么问题,立时便宣了当值的御医过来为你查看,可你非但不感激本宫,竟出言就是污蔑!本宫真不知道还应该怎样对你,你才会对本宫消除戒备,不再这样为难本宫!”
皇后说着,眼圈不由得也红了几分,看得一旁的皇上竟也有几分动容。
“皇后,”皇上沉吟了一下道:“你也不必如此激动,朕在这里,孰是孰非,朕自会明白判断的。”
“是……”
皇后的声音颤抖着,眉梢眼角尽是委屈和无助。
那边的蜜妃见皇上竟有偏向皇后的意思,心里自是又恨又恼。气愤之间,她不由得将怒气撒向了站在屋子中央的御医:“你说你没有害本宫的心思,本宫只问你,你给本宫吃的那药丸是什么?本宫从来只听闻保胎药都是熬制的汤药,还没有直接吞服的药丸的。你这样与众不同,如何不让本宫起疑?”
一时之间,这屋子里的人都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那御医。
谁料,那御医却是一脸苦相,犹豫了半晌才道:“蜜妃娘娘实在是误会微臣了,那药丸,是咱们御医院众位御医一同研制的保胎固本之良药,专门为着有滑胎之相,又兼急症的女子所用的。娘娘若不信,只管拿这药给郝御医查验便可,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啊!”
他的话甚是笃定,一时竟叫人说不出什么错漏来,实在是有些奇怪。
楚念禾的心头也不由得起了疑惑,若是今日并非皇后有意暗害蜜妃,只是蜜妃心惊,害怕皇后心怀不轨也无不可。毕竟方才那屋子里只有这御医和蜜妃二人,再无其他,又兼蜜妃说了自己头晕,一时看不清楚也是有的。
可若是这样的话,今日皇后巴巴地赶了过来是为什么?难道只是为了阑贵人与蜜妃起了龃龉,她特地赶过来相劝这二人的?她真的有这样的好心?
犹豫之间,楚念禾不由得看向了郝传。那郝传此刻似明白她的意思,也在朝她这处看着,见她看向自己,便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示意那御医说的有理。
楚念禾的心头更是疑惑,若是今日真的是蜜妃误会在前,皇后委屈在后,只怕这话也是不好说了。
“郝御医,”楚念禾犹豫了一下,开口对着郝传说道:“既然这位御医有意让您查证,不若您便来查证一下,您看可好?”
郝传闻言,便朝着皇上看了看。皇上自是应允,那郝传便轻拂了袖子,从那御医的药箱里找了那药丸出来,又递到蜜妃的面前问道:“蜜妃娘娘,您方才看见的,可是这个药丸?”
那蜜妃看了药丸,眼中虽然有了几分确信,可她还是谨慎地闻了闻那药丸,眉眼之间却有几分疑惑。
“这药的形状看着倒是的,只是这味道……仿佛与方才他拿的有几分区别。”
蜜妃说的认真,只是在场之人都知道她方才有头晕之症,一时也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了。
可楚念禾从旁瞧着,却是觉得有几分奇怪。方才蜜妃出来只说自己头晕,眼下却是神态自若,并没有头晕之相。这御医并没有给她做任何的治疗,若非这蜜妃体质良好,恢复极快,便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蜜妃方才说的头晕目眩,只怕都是假的。
那么,她撒这样得谎,最终又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目的又是何在呢?
楚念禾的脑子一时转的飞快,又想起方才初见那御医时他的神情,那般畏畏缩缩,实在不像是一个在宫里做了几年御医的模样。
他没有问题吗?楚念禾眼下只持否定态度。
那郝传经过仔细的查验,便抬头对着皇上道:“回禀皇上,这药的确是微臣所在的御医院,由各位御医亲自研制的,无半分错漏。”
他这话一出,在场之人不由得都露出了一副了然的表情。皇上也面带几分犹疑,皱眉看了看蜜妃,又看了看皇后,一时不知该如何做了论断才好。
皇后见皇上犹豫,便轻叹了口气,故作善解人意地对着皇上说道:“皇上每日烦忧朝政,本就辛苦。臣妾非但不能帮助皇上解忧,眼下这桩事,也是臣妾无能,才给皇上添了麻烦。如今既然证实了臣妾的清白,只求皇上能怜惜臣妾,也怜惜蜜妃,看在没出什么大乱子的份上,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皇上也能免了一桩烦恼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她说的情真意切,却是叫皇上有些感动。
“皇后如此体贴朕,朕心甚慰。如今蜜妃怀有身孕,实在也不好处置,不若将功折罪,待得来日这孩子生下来,由朕做主,让你和蜜妃共同抚养,你看如何?”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就连公主都惊讶地看了看皇上,沉吟了一下,究竟是没有说什么。
楚念禾冷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里自是藏着满满的疑惑。蜜妃早晚都是要出宫去的,这孩子由谁抚养,现下说了还不算,也不是迫在眉睫的事。
只是……眼下这桩冤案……
楚念禾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朝前一步站了出来,声音沉着且镇定。
“皇上,微臣请求将这御医搜身,以证蜜妃娘娘清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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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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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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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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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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