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也被那清脆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一时好奇地朝着匕首刀把处看了过去。
楚念禾瞧着那暗格里露出的暗红色的粉末,虽然心里已经有些确定,但还是对着柔妃说道:“只怕须得将御医院的大夫请过来瞧瞧,我们才能知道这究竟是什么。”
她的表情有些严肃,听得柔妃的面色也跟着紧张了几分,默认了楚念禾的决定。
楚念禾便起身去吩咐着小婵去御医院将郝传找过来,又叮嘱她让郝传绕几个圈子,千万别被人瞧出是来柔妃宫里的。小婵闻言,赶紧应了声,匆匆忙忙地朝着御医院去了。
楚念禾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对面的柔妃见她表情严肃,心里也知道这大概不是什么小事,犹豫了一下,还是静静地在她一旁等着,半句话也没有过问。
不多时,小婵便在门外低声道:“小姐,郝御医到了。”
“快请进来!”
楚念禾赶紧应了声,便瞧着郝传从外头匆匆走了进来,见了楚念禾和柔妃便欲下跪行礼。楚念禾心里着急,也不顾一旁的柔妃眼色有异,赶紧拦住了郝传,口中只说到:“郝御医还是别客气了,先来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吧。”
说罢,楚念禾抬手便小心翼翼地将那匕首递到了郝传的面前。
郝传一眼便瞧见了那暗格的地方,他瞧了瞧这匕首的外貌,脸上的表情也不由得有些凝重,伸手便将那匕首接了过来。
他将匕首好好地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又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了一张纸和一个小小的尖头镊子来。待得他将一切都准备好,便用镊子将那暗红色的东西刮了一点下来,又弄到了那张纸上,细细地观察起来。
待得郝传将那暗红色的东西闻了闻,又仔细观察了一阵,方才表情凝重地看了看楚念禾,眼神里写了些意味深长的东西。
“郝御医,这东西……可是假死之药?”
她的表情虽然平静,心里头却是止不住的惊涛骇浪。
“你说什么?”听罢了楚念禾的话,那头的柔妃脸上写满了震惊,十分不可思议地道:“你是说,这匕首里装着的,是皇室里……秘而不宣的假死之药?!这绝不可能!”
柔妃问罢了话,也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郝传。
郝传如何不知道楚念禾来请他检查这东西的含义,又如何不知这件事的重要性。他略略低了低头,又用他们几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的确如柔妃娘娘和楚令侍所言……这药……正是假死之药。”
那头的柔妃听了,脸色登时变得惨白了几分,扑通一声便坐回了方才的椅子上。
这一切都没有逃脱楚念禾的意料,她曾经好奇将颜离辰书房里的小瓶子打开仔细看过,那瓶子里装着的粉末,无论是性状,还是颜色和味道,都与这匕首里装着的东西一模一样。
她知道柔妃为何如此震惊,她虽然也是出自高门大户的小姐,可因着年纪轻轻就进了皇宫,又顺利地生下了皇子,她自然是不会接触到这样诡秘的事情之中来的。且她的儿子——颜离倾更是正直且良善之人,从来不会行此蝇营狗苟之事,若是说起来,她不知道这种秘药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楚念禾回头瞧着脸色煞白的柔妃,虽很想同她说点什么,可冲出口的话,却还是那句:“娘娘……还请善自保重吧。”
她心里明白柔妃初初听闻此事会有多么震惊。只是这事若是藏着不让她知道,究竟也是对她不公平,如今事已至此,也只得这样了。
柔妃坐在那处思索了一会儿,又不无担心地抬头看了看楚念禾道:“皇上为何会有这样的东西?且这匕首他既给了本宫,为何又不告诉本宫这其中的关窍?”
一旁的郝传一直在静静地站着,听闻柔妃的话,他不由得抬起头看了柔妃一眼,旋即又将头低下去了。
楚念禾自是明白他的意思,他们三人之中,也许只有柔妃是当局者,所以只是一时看不清楚吧。
“郝御医,你先去外头等我吧。”
楚念禾轻叹一口气,朝着郝传说道。
郝传略低了头,拿起药箱出去了。楚念禾瞧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前,又回头看着满面伤心的柔妃,心里也不由得涌起了一阵酸楚。
“娘娘……”
楚念禾走到了柔妃的跟前,在她的膝边蹲了下去:“皇上从前将这匕首给您的时候,该是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与您同生共死了。这些年来,虽然您和皇上一直如同陌生人一样在这宫里分别过着日子,可皇上从未将这匕首取回去过。由此可见,皇上的心里,还是一直有着您的位置的。”琇書網
她的语调轻柔而带着暖意。如今她也只能将皇上的心意同柔妃说明白,至于皇上为何有这样的东西……这话实在太过残忍,也不是她楚念禾该说的了。
柔妃听了她的话,眼泪终于如同春日里的雨水一样倾盆而出。许是多年没有哭过了,再一次流泪的时候,柔妃的表情竟像是个无助的孩子一样,看得楚念禾也差一点哭出声来。
良久,待得柔妃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一些,楚念禾才瞧着柔妃的脸,轻声问道:“娘娘,您……可还想重新回到皇上的身边吗?”
柔妃闻听此言,一张还沾着泪痕的脸却是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轻声道:“你这孩子,我们都一把年纪了,往后……只靠着回忆过下去也就罢了。”
可她这样说着,眼中却闪着些许的无奈和不甘。楚念禾自然瞧出了她的情绪,只轻声说了一句:“娘娘,这件事交给我吧,”便站起了身,露出了真诚的微笑。
“这……念禾……”
柔妃还想说什么,可楚念禾只是说道:“娘娘,公主那里怕是醒了要找我,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她低身朝着柔妃福了福,起身向外头走去。
可刚走出了几步,楚念禾便听着柔妃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念禾……你……”
听了她的话,楚念禾便回了身:“是,娘娘。”
“你……同那位御医……”
柔妃欲言又止。
楚念禾当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白嫩的脸上不由得涌上一阵红晕,巧笑嫣然道:“娘娘,郝御医是我一位侍女的心上人,是可以信任的。”
她巧妙地转移了柔妃的关注点,又缓解了这份尴尬。
柔妃听了,不由得也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本宫糊涂了。”
想了想,她又接着说道:“你和倾儿的事,本宫一早就知道,只是倾儿那孩子性子闷,有什么事都不爱说出口。只是本宫别的不知道,从本宫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本宫是了解的,他对那忠勇侯府的小姐根本就……”
“娘娘,”
楚念禾依旧微微笑着,虽然打断了柔妃的话,却不至让她有什么不舒服的:“殿下的心意,我是懂的。只是,我们现在都没有到彼此最好的时候,这样在一起的话,我们束手束脚,各自的顾虑会更多……还请娘娘理解。”
说罢,她又低身福了福,起身便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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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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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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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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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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