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欢的事,就不劳公主殿下费心了!”
公主闻听此言,却仿佛被什么锤了一般,全身都忍不住猛的震动了一下。
“林奕欢?”
皇上沉思了一下,这才开口问忠勇侯夫人道:“可是你们林家的小女儿?”
忠勇侯夫人虽然对公主满是恼恨,可面对皇上的提问,她却是不敢不回答。
“皇上说的是,”忠勇侯夫人答道:“公主说的,正是我们林家唯一的女儿,林奕欢。”
皇上闻听此言,点了点头道:“是了,朕从前听母后说起过你们林家这个小女儿,仿佛性子很是洒脱豪放,堪当女中豪杰。正好,朕也想知道,这林奕欢可是与若寒有过什么过节,竟让你们林府这般记恨,连商议好的婚约都打算取消了?”
皇上说这话当然有自己的用意。既然忠勇侯夫人提起自己的女儿这样百般怨恨,那么,她和公主间的恩怨,倒也不是那么清楚明了的了。
“这……”忠勇侯夫人吓了一跳,犹豫了一下,还是勉强说道:“皇上言重了,臣妇实在不敢记恨公主。”
饶是忠勇侯夫人再飞扬跋扈,自是也能从皇上的话语中听出他的意思来。别说洒脱豪放这样的形容词了,就说“女中豪杰”四个字,便不是一般描述女儿家的词汇。皇上这样说话,虽不是有意侮辱他们忠勇侯府,可却把责任劈成了两半,倒教这忠勇侯夫人不知该如何开口申辩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忠勇侯夫人犹豫了一下,又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竟一脸求助的表情看向了皇后。
“皇后……皇后娘娘,这其中的内情,您都是知道的。您不是说了,到了皇上跟前,您会帮着臣妇解释的么?还请您……请您向皇上明证一下吧!”
也不知这忠勇侯夫人是抛了一根橄榄枝,还是一枚冷冰冰的石头,总之,是把皇后砸得呆住了。
“你这是什么话,”皇后有些紧张地瞧了瞧皇上,又暗地里朝着忠勇侯夫人眨了眨眼睛:“我虽然颇喜欢你们家的奕欢,可这事情,若不是你求到了本宫的跟前,本宫怎会不偏疼公主一些?眼下,你还是自己同皇上说清楚吧!”
皇后的话甚是笃定,忠勇侯夫人虽然有些不满,可这两边都是硬石头,她总不能以卵击石,以此来为自己的女儿讨一个公道吧。
忠勇侯夫人紧张地咽了咽唾沫,细细地又在心里斟酌了一下,这才朝着皇上开了口。
“前次宫中事宴之时,臣妇带着小女一同来宫中事宴。后来……”忠勇侯夫人有些心虚地看了看皇后:“后来,小女觉得宫里新奇,说想四处逛逛,皇后娘娘心慈,自然也就允了。再后来……”
忠勇侯夫人顿了顿,脸上露出几分难忍的痛苦表情来,有些哽咽着说道:“后来,臣妇便听下人来报,说小女竟因与公主龃龉几句,被公主殿下关进了辛者库里!这辛者库是什么样的地方,臣妇平日里是想都不敢想的,小女更是连听都没听说过。如今骤然遭了这样的灾祸,即便是臣妇求了皇后娘娘,及时将小女从辛者库里救了出来,可……可小女往后的清白声誉,可全都毁了呀!”
忠勇侯夫人几乎痛哭流涕,将林奕欢说得真是凄惨无比。
可旁人不知道,楚念禾却是知道的。公主当时虽一时气愤,将林奕欢关进了辛者库,可公主心慈,转头就派人叮嘱辛者库的训教嬷嬷,只将林奕欢关在牢房里,小惩大诫便可。那否则,就凭辛者库严苛恶劣的环境,忠勇侯夫人怎会在去接林奕欢的时候,还能见到一个完好无损的女儿?
想必忠勇侯也是看清了这一点,这才同意了自己儿子和公主的婚事。只是这忠勇侯夫人却不是个善茬,想必是一直未曾咽下过这口恶气,才听了皇后挑拨离间的话,前来与皇上要求取消婚约的。
皇上这才明白此件事的前后原委,心下也不由得为自己的女儿抱起不平来。公主虽然平日里有些骄横跋扈,可说白了,这都是他亲手惯出来的,也怪不得旁人。如今人家为了女儿找上门来,皇上自然也有自己要说的。
“你只提及了你这小女儿的清誉,却未提及其他。想必,你女儿只是被关了一会儿,并未受到什么刑罚吧!”
皇上冷冷一问,倒把忠勇侯夫人问的愣住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皇上的面色愈发冷峻起来:“忠勇侯夫人,你年岁也不轻了,应该知道宫里的辛者库是个怎样的构造吧。”
忠勇侯夫人更是心惊了几分,有些犹疑地看了皇后一眼,这才回道:“是……臣妇知道。”
皇上闻言,却是冷哼一声,又沉沉地看了公主一眼:“忠勇侯夫人心疼爱护自己的女儿,朕自然理解。可今日,你一未说明原因,直接就要取消婚约,全然把朕的女儿的清誉当做儿戏。二又颠倒是非黑白,将你女儿在宫中做的不恭不敬的事撇的一干二净,将错处统统推到朕的女儿身上!这于情于理,你心里可有分寸哪!”
这忠勇侯夫人越是听着,脸色就越是惨白。直到皇上话音落下,她终是支撑不住,一个趔趄便跪坐在了地上,颤手颤脚地朝着皇上磕起头来,全然没有方才诰命夫人的体面了。
“皇上,臣妇不是有意来找公主的错处,实在是小女自回了家中,夜夜做噩梦不说,从前商定好的娃娃亲也叫人家给退了。臣妇……臣妇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
皇上满脸不高兴地打断了忠勇侯夫人的话:“今日朕接受与你谈话,完全是因为你是忠勇侯的内妇,他又于朝廷有功!只是如今朕瞧着,你竟是连自己夫君的脸面半点也不肯留了!你既如此固执,明日叫令郎亲自来回话罢了!朕倒要看看,这样不忠不义之人,往后可有脸面立足于朝廷之上!”
公主久未吭声,闻听此言,却是皱了眉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皇上。
“父皇!林公子并无此意,求父皇网开一面,不要断了林公子往后的仕途啊!”
这话一出,几乎让围绕在此处的众人皆不可思议地瞧向了公主。尤其是忠勇侯夫人,虽然又是害怕又是惊慌,眼神中也不由得露出了几分惊讶来,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公主。
“这样的人,还值得你为他们说话!”皇上怒喝一声:“眼下就算他们后悔,朕也不许你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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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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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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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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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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