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乐妍自然也知道,自己姐姐方才为她的处处筹谋,也不过是表面文章,她也没什么可感激的。如今既已得了这样让她心满意足的结果,她自然是好好回去等着了。
因这件事事出突然,皇上便紧急与宰相楚平克商议了此事。听说皇上很是动容,又说自己没有教育好儿子,让他失了作为一个皇子的德行。而楚平克也只得羞愧称自己的女儿也未曾谨守本分,两厢谈下来,倒也还算愉快,便定下了日子,于十二日后的良辰吉日让他们成亲。而楚乐妍,也自然是以侧妃的身份入了七皇子府,也算是光耀门楣的事了。
而公主那边,是当日的午后才知道此事的。
她不知道楚念禾与妹妹的关系,只当她很伤心难过,还特意宣召了她想好好安抚一下。可楚念禾出现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全然没有什么晦暗的颜色,只好生生地在公主跟前站着,嘴角还沁着笑意。
“念禾,你笑什么?”公主有些奇怪地瞧了瞧她。
“念禾知道公主叫我来要说什么,怕是觉得我伤心,要来安慰我的,”楚念禾俏皮地歪了歪头:“可是我却没什么伤心的,公主可觉得奇怪?”
公主愣了一下,又掩着嘴笑道:“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这家伙一贯古灵精怪,这小脑袋里呀,也不知都装的什么。”
楚念禾也不由得低头笑了。
良久,她终于坐了下来,将昨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同公主讲了。
公主还未听过这样惊心动魄的故事,一听到楚念禾说皇后派了人来,还直接就打了人,她不由得愤怒地一拍桌子道:“真是太放肆了,如今皇后是越发顾不得自己的身份,逮着人就欺负!”
楚念禾沉吟了一下,又开口道。
“公主不觉得皇后与从前很是不同了吗?”
公主还沉浸在方才的愤怒里,闻听此言,她便有些奇怪地道:“是啊,我也觉得皇后变化不小。从前她好歹还故意装出一副慈母的样子,虽然令人恶心,但父皇还是很受用的。可如今……”
说到这里,公主不由得顿了一下。
旋即,她睁大了眼睛看着楚念禾,一脸不可置信地道:“你是说……”
“是的,”楚念禾点了点头:“皇后如今已经乱了分寸,不知该如何往下走了。”
公主听罢此话,不由得呆住了一张脸,不知该说什么了。
在公主的印象里,皇后从来都是威仪八方的,无论在谁的跟前,她都从来是一副和气宽容的样子。公主虽时常被她这做作的样子弄得恶心,可皇后的标签就是如此,任谁也未曾将她改变过。如今她突然就成了这个样子,的确是太过巨大的变化了。
公主又看了楚念禾一眼,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
皇后自从冷夜坊回了凤翔殿,就不肯吃东西,也不肯喝一盏茶水。只软软地斜靠在软塌上,一双眼睛愣愣地瞧着一个方向,满脸都是失魂落魄的样子。
郑嬷嬷替她挡了好几拨不怀好意来看热闹的嫔妃,就连芷妃也在门口嚷了半天,非说皇后又要多个儿媳妇,要来道喜的。
皇后面无表情地听着,心中却在哀叹。直到郑嬷嬷把嫔妃们都打发走了,回来瞧她的时候,才发觉她已经很久都没动过一下了。
“娘娘,”郑嬷嬷小心翼翼地拿过来一条暖绒毯子盖在了她的腿上:“如今虽然入夏了,咱们这寝殿里却还是冷冷的。您不如去院子里的长椅坐坐,也好晒晒太阳暖和暖和。”
皇后闻听此言,却只是轻叹了口气道:“不去,去了让那些贱婢看本宫的笑话吗?”
她的声音冷幽幽的,听得人心都冷了半截儿。
郑嬷嬷也叹了口气,在皇后身边坐了下来:“娘娘,您若是这幅样子,可让殿下该怎么办呢?”
颜离辰……
皇后的心不由得有些痛起来。她瞧了瞧郑嬷嬷,又问道:“辰儿可还在偏殿吗?”
“是了,”郑嬷嬷道:“殿下说不愿意回去准备婚娶的事宜,想在娘娘这里清净清净。”
说罢,她又瞧了瞧皇后的脸色,声音冷厉了几分:“都是翁嬷嬷的错,若不是她认错了人,将楚念禾的妹妹当做楚念禾带了去,如今怎会出这样的事情?依奴婢看,娘娘就该把翁嬷嬷从乡下再抓回来,好生教训她一通,出出气才好!”
郑嬷嬷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瞧着皇后的脸色。皇后虽知道她也是随便说说出出气,可还是拍了拍她的胳膊道:“本宫知道你心疼本宫,可翁嬷嬷这事儿,也是本宫一力决定的,如今出了差错,本宫也自然应该当着才是,抓她回来又有什么用?”
说罢,她的目光又飘到了自己的妆台上,镜子里,她惨白着一张脸,容颜也不似往常那般娇艳了。
“昨日翁嬷嬷来回话,说楚念禾几乎没有反抗就进了房间,本宫就该警醒才是。那丫头古灵精怪,怎会如此温顺地听一个嬷嬷的话?都怪本宫信了翁嬷嬷说的打了她一个侍女,说能震慑楚念禾的话,如今想来,却是本宫太过愚蠢了。”
皇后的声音轻飘飘地落了下去,听得郑嬷嬷一阵心酸,拉着皇后的手道:“娘娘,娘娘!您怎么能就泄了气了呢?别说殿下了,就是奴婢,那也是把您当成主心骨的啊!”m.xiumb.com
皇后闻听此言,却是冷笑了一下:“主心骨……如今我们节节败退,被那小贱蹄子压得死死的,本宫还可堪当主心骨三个字了吗?”
说罢,她缓缓地从软塌上下来,又直了直酸痛的腰,对着郑嬷嬷道:“陪本宫去看看辰儿吧!”
刚到了偏殿门口的时候,皇后便听见一阵女子嬉笑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
“殿下……殿下!您这样亲近奴婢,若是皇后娘娘瞧见了,那可是要怪罪的!”
皇后哪想到颜离辰竟这样堕落,连自己宫里伺候的宫女都要染指,一时气的不行,伸手便要推门进去。
“怪罪?……”颜离辰的声音懒懒地响了起来:“如今母后保护不了我,也保护不了她自己,她又能怪罪我什么?……”
一阵女子娇笑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父皇不是要我娶吗?不是把那些人都往我府里塞吗?那就多来几个,让他们塞个够吧!”
颜离辰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和绝望,听得皇后又是恼又是心疼,只想给这自甘堕落的颜离辰一个嘴巴!
一旁的郑嬷嬷见皇后的脸色已经涨成了猪肝色,也知她今日必定忍受不了,想了想,她便先皇后一步,一把将房门给推开了!
屋子里的一对男女正衣衫单薄地在暖榻上痴缠着,一听见门开了,那宫女不由得吓了一跳,立刻从颜离辰的怀里滚落到了地上。
“娘娘……皇后娘娘……”
那宫女的妆已经花的不像样子了,头上的头花珠钗也歪向了一边,加上她被扯开了的衣裳里露出的一抹白嫩的皮肤,更是说明这里方才发生了什么。
皇后一时怒到极点,又不想亲自动手。她犹豫了一下,便冷眼朝着郑嬷嬷示意了一下。
郑嬷嬷没什么可怕的,为了皇后母子和睦,她是什么都肯做的。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到了那宫女的脸上,力道之大,直接便将她打的坐到了地上,脸颊也顿时红肿了起来。
“贱蹄子!竟敢在娘娘的宫里勾引皇子,是不是不想活了?你也不瞧瞧自己有几颗脑袋,若是惹恼了皇后娘娘,几条命都不够你送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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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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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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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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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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