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楚念禾一边在心中叫苦。别说喝这烈酒了,平日里她就是喝上几杯果子酒,也是要晕上一夜的。只是公主千金贵体,她就算不能喝也得喝呀,现下她只后悔没带酒量好的小婵一同出来,才平白陷入了这样的难题里。
谁知,她刚说完,那林渊仿佛也不想买她的帐,对着公主便沉声说道:“既然楚公子不想与在下结交,在下也不好强求,喝酒的事情便罢了吧。”
没想到林渊竟然如此耿直,这番话说的倒是叫人有些难受。楚念禾正犹疑着要不要另想个别的说辞,便瞧着公主一脸毅然决然的表情道:“林公子盛情,在下绝不推脱,既然要喝酒,便喝吧。”
“少爷……!”楚念禾心头一急:“此事可万万不行啊!”
若是公主真的醉酒,恐怕这身份便是瞒不住了,岂不是平白被旁人笑话?只是楚念禾虽担心,却已拦不住林渊差人拿上来的酒,那林渊也是手快,立即便为公主斟了满满一杯,笑着对她说道:“今日与楚公子结识乃是林某三生有幸,这一杯,我先干为敬!”
说罢,他拿起了酒杯便一饮而尽。
公主这边既说了大话,也不好再推辞,便只得硬着头皮拿起了酒杯,也陪着林渊将那酒杯里的酒喝光了。
就这样你来我往地敬了几回,公主的面上便染上两朵红晕,眼神也有些迷离了,嘴角微微地扬着,露出了些神秘的笑意。楚念禾见心道不好,便坐到了公主的身边,小声在她耳畔说道:“公主……今日可万万不能……”
话才说了一半,公主便挥手一把推走了楚念禾,眼睛却是紧紧地盯着林渊,笑意盈盈地道:“林公子如此喜欢劝酒,可是平日里便与家中的姬妾这般饮酒作乐的吗?”
公主已喝的有些失态,林渊却是半分醉酒的意思都没有,还以为是公主在说笑,便笑着摇摇头没有吭声。
公主本就对林渊有偏见,方才那话也是借着酒醉说出口的。一见林渊是这样的态度,她的心中便有些嫌弃,撇了撇嘴道:“你们男人……都是这副德行……”
话还没说完,公主的嘴巴便被楚念禾捂住了,只是她捂的虽及时,那句话还是毫不意外地飘进了林渊的耳朵里。
“这话是……”林渊的面上爬上了几丝怀疑的表情,看着公主道:“楚公子,你我不是同为男人吗,怎的你竟生出这样的感慨?”
楚念禾心中真是叫苦不迭,今日就不该应了公主的话陪她一同出来,现下被灌了这许多酒,又对着林渊说些让人摸不到头脑的话,若是明日公主醒酒之后想起这些事,该有多懊恼啊。
“呃……”楚念禾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林公子有所不知,我们公子的父亲便是妻妾成群,平日里又喜欢饮酒作乐,所以我们公子才这样说话的。”
公主的父亲便是皇上,若是被皇上知道自己在外头如此对他诟病,恐怕即刻处死她也是有可能的。楚念禾浑身冒着冷汗地说完这番话,心中忍不住一顿打鼓,只盼着来日林渊能忘了她说了什么才好。
“原来如此,”那林渊的面上露出几分同情的意味,叹了口气道:“世人皆道男人应该三妻四妾,儿女成群,可若是没个知心人,妻妾再多又有何用呢?”
“你……你这话倒还有些道理!”公主不顾楚念禾的阻拦,又拿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娶那么多妻妾又如何,我瞧着倒不是为了延绵子嗣,只为了男人自己的私欲罢了!”
“少爷,你喝多了,”楚念禾见这局面实在混乱,便用力晃了晃公主的肩膀,以期能将她摇醒:“您可不能在忠勇侯府的大公子面前浑说呀!”
楚念禾故意将忠勇侯府的大公子几个字咬得很重,只希望公主能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不要再这样胡言乱语了。
“什么大公子二公子,我瞧着都是色令智昏,都是坏人!”
楚念禾只觉得冷汗顺着脸颊大颗大颗地流淌了下来,瞧着一旁林渊满眼的疑惑,她只得一把便将公主扶到了自己的肩上,对着林渊说道:“我们公子今日被那些恶人挑拨的心情不是太好,等……等过些日子,我们公子一定登门拜访,还了林公子今日请客喝酒的情分。”
说罢,她也没再看林渊一眼,直接就扶着公主出了那间包房。
只是,从包房出来虽容易,楚念禾瞧着这陡峭的楼梯倒是犯了难。林渊见她们停顿在了门口,便跟了出来,对着楚念禾道:“我来扶着楚公子下楼吧。”
说罢,他又有些愧悔地说道:“都怪我今日唐突,非要让楚公子喝酒。若是知道他真的这般不胜酒力,我是定不会勉强他的。”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楚念禾心里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只是虽觉得林渊讨厌,眼下要想将公主弄下楼,还真的少不了他的帮忙。楚念禾只得点点头道:“林公子客气,那就劳烦林公子了。”
林渊没再多废话,直接便扶住了公主的肩膀,先一步向楼梯下头走去。一边走,林渊一边还回头对着楚念禾说道:“你们公子身量极轻,倒像是个女儿家一般。”
“呵呵……”楚念禾敷衍地笑了一下,赶紧随着他们下了楼梯,又叫来马车夫一起将公主扶到了马车里,这才对着林渊客套道:“今日多谢林公子款待了,若是我们公子酒醒知道自己这般失态,想必一定会十分懊恼的。”
“还请楚公子万勿懊恼,”林渊的脸上又一次挂上了愧疚的神色:“今日实在是都怪我了,改日当由我亲自去楚府赔罪才是。”xǐυmь.℃òm
这个榆木疙瘩!楚念禾心中一阵乱骂,面上却憨厚地笑道:“林公子果然是知书达理之人,既然如此,不如就让我们公子明日去您府上拜会吧,不知林公子明日可在林府?”
“在,在!”林渊忙答道:“若是如此,便再好不过了,也请你帮忙向楚公子传达我的歉意,明日我定当亲自当面赔罪。”
楚念禾低头应了下来,便也转身上了马车,那马车夫便一溜烟地赶着马匹离开了望月楼。
瞧着公主在旁边睡得正香,楚念禾心中终于是松了口气,只是过了今日,以后可千万不能这样让公主再次涉险了。楚念禾可不想大仇还未报,便先一步惨死在了不想干的人手里。
正想着,外头的车夫便高声问道:“不知二位可是直接回皇宫大门处吗?”
一听马车夫的问话,楚念禾不由得再次犯了难。公主本就是先皇后所生,这宫里的人都乌眼儿鸡似的盯着她,且公主现在是这副软绵绵的模样,就算是自己将她带进了宫,回碧水阁的路上若被人瞧见可也不是小事。若是被好事者告诉了皇上,这件事怕是也无端被牵扯得大了。
“先回楚府吧!”楚念禾朝着车夫说道。
“得嘞!”车夫一声喊,马车一个急转弯,便朝着楚府驶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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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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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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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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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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