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平克和苏氏到的时候,老夫人也刚刚踏进了院子里。他瞧着老夫人身边一脸得意的抱着猫儿的楚乐妍,面色有些不悦道:“整日抱着你那只野猫胡闹,什么时候抓了人你就知道厉害了。”
楚乐妍闻听父亲的话,顿时吓得瑟缩着躲到了老夫人的身后,老夫人陈氏刚听过楚乐妍的告发,心中正是恼怒,便冷冷地打断了楚平克的话道:“你也不要总乌眼儿鸡似的盯着乐妍,你可知你那宝贝女儿楚念禾闯了什么大祸!”
楚平克只听苏氏说了楚念禾去见自己生母的事情,他虽恼怒,却也多少理解自己女儿思念母亲的心情,便朝着老夫人略低头道:“念禾是孝心过重了,待她回来,我定将她狠狠责罚一顿,也请母亲快消气吧!”
陈氏鼻子里哼了一声,面色仍是冷的:“她可不止闯了这一个祸事吧!”
楚平克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一旁的苏氏,苏氏却躲开了他的目光,没有吭声。
陈氏声音低沉地朝着一旁哆哆嗦嗦的小容说道:“你来向老爷禀明原委吧!”
小容何时见过这等场面,早吓得腿肚子直发颤,听闻老夫人的话,她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声音颤抖着说道:“回禀……回禀老爷,今天早晨,奴婢在院子里洒扫的时候,便听到小姐说要去看望大夫人,奴婢心里觉得不妥,便去劝说小姐,谁知却被小姐身边的小婵给骂了回来,说奴婢多管闲事。奴婢无法,只能看着小姐扮了男装出府了,谁知……谁知……”
楚平克皱了皱眉头,大声吼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小容被吓得浑身猛地一颤,大声朝着众人说道:“谁知,我之后去打扫小姐房间的时候,竟看见老夫人交给小姐的那件宫服,被小姐将前襟刮出了两个大窟窿!奴婢实在惶恐,求老夫人,老爷饶命!”
陈氏听罢小容的话,皱着眉头立刻看向了楚平克道:“你听听!这楚念禾还有没有点宰相府嫡女的体统!若是被宫里知道这衣服破损,还不知道要降下什么罪来!”
说罢,也不管楚平克的表情如何,朝着小容便大喝一声:“去开门!我倒要瞧瞧,这个全府上下都在称赞的大小姐究竟是怎么孝顺我的!”
一旁的苏氏和楚乐妍悄悄地对了个眼神,露出不易被人察觉的微笑来。楚念禾,这次的事看你还怎么解释!
小容被老夫人这一声怒吼吓得又是冒了一身冷汗,一时脑子有些空白,不知道该做什么。苏氏一旁的张凤见到,忙上去拧了一把小容的腰,大声道:“老夫人让你去把屋里的门打开!快去!”
小容疼的一咧嘴,这才缓过神来,忙拿出腰里系着的钥匙向屋门口走去。
谁知,她刚走到门口,便瞧见门上的锁头竟不见了。她记得很清楚是把门锁好才去苏氏的院子的,眼目前也没见门口的眼线来通报楚念禾回来了,怎么这锁头就不翼而飞了呢?
她正思索着,突然,门被人从里头推开了,站在门前的小容见到出来的人,顿时吓得跌坐在地上,指着出来的人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出来的人正是小婵,她看看站了一院子的人,不慌不忙地朝着老夫人和老爷福了福道:“给老夫人,给老爷请安。”
小容只被交代注意楚念禾的动向,所以她去苏氏院子报信的时候,并未提起小婵和小苓也跟着楚念禾一同出去了。现下只有小容瞧出了这里的古怪,楚乐妍却并不知道小婵此刻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瞧着小容瑟缩的样子,楚乐妍只当她是成不了大事的窝囊东西,并未细想便往前一步故意道:“大小姐呢?祖母和父亲都在这里,她为什么没有出来迎接?”
小婵咬了咬嘴唇,略有些慌张地道:“大小姐此刻正在内室为老夫人的衣服熏香,若是出来沾染了其他味道,怕是就不好了。”
小婵的慌乱全落在了楚乐妍的眼里,她得意地笑了笑,嫩白细腻的手抚摩着银眼猫儿的毛道:“你这话糊弄别人还好,此刻家中长辈都在这里,你这蹩脚理由怕是说不过去了。”
小婵听了楚乐妍的话,低着头没有吭声。
楚乐妍更是胸有成竹,她瞧了瞧祖母和父亲脸上阴沉的神色,上前几步推开了挡在门口的小婵,一把便将屋门推开了。
推开了门,她都没看屋里头是否有人,便回头对着陈氏和楚平克说道:“祖母,父亲,大姐真是太不像话了,毁坏了祖母的衣服不说,还不听父亲的教诲私自去府外见母亲了,还请祖母和父亲好好教导大姐,切莫再让她这般误入歧途了。”wWW.ΧìǔΜЬ.CǒΜ
楚乐妍脸上的表情是十足十的痛心疾首,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多么为楚念禾着想才说了这番话。
“妹妹说的可是我吗?我何时误入歧途了?”楚乐妍正等着祖母发话惩罚楚念禾,不想却听见她的声音竟从屋里传了出来!
楚乐妍猛地一回头,果然瞧见楚念禾穿着一身镶金边刺绣小袄,正端庄大方地站在屋子中央看着她!
站在楚平克身后的苏氏早就瞧见楚念禾站在那里,她使劲儿冲着楚乐妍使眼色也没挡住她那番话,此刻只能硬着头皮替女儿解围道:“乐妍这是为大小姐担心得昏了头了,也怪这个不懂事的小丫头,”她一双眼睛恨恨地看向了蹲坐在地上的小容:“怎的无缘无故来告诉说大小姐出府去了,如今大小姐不是正好好的站在这里?这般编造是非,真该拖出去活活打死!”
张凤一听苏氏的话,赶紧朝着小容挤了挤眼睛,示意她说点什么挽回局面。小容也吓得立刻端端正正地跪了下来道:“可是大小姐真的是弄坏了老夫人的宫服呀!奴婢看得千真万确,那衣服的前襟有好大的两个口子呢!”
楚平克皱了皱眉,对着屋里站着的楚念禾道:“你真的把老夫人的衣服弄坏了吗?”
楚念禾不动声色地朝着楚平克和陈氏福了福,清脆利落地说道:“我没有。”
这才是今天的重头戏!楚乐妍从鼻子里冷哼一声,道:“衣服是好是坏,大姐拿出来给我们瞧瞧就知道了,若是真的坏了,也好想法子补救一下。”
楚念禾看了看一脸不悦的陈氏,又看了看辞色锋利的楚乐妍,对着她道:“今天妹妹如此兴师动众地请了祖母和父亲来,究竟是意欲何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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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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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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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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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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