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就不好奇是谁让我这样做的?或者……”彼得潘突然嘴边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或者林小姐对你丈夫现在在做什么一点也不好奇?”
好奇吗?林瑞怎么可能不好奇。
明明只是去趟英国,为什么却要弄得神秘兮兮的。
明明和彼得潘做好了交易,为什么彼得潘又突然把她绑了?
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一千一万个的迷云在林瑞的心中芬腾升起,可是她却一点思路也没有。
“不好奇。我信他。”林瑞装作十分自然的样子,口是心非道。
被眼前这人绑了,若是再被他牵着鼻子走,她林瑞这脑子怕是需要回炉重造了。
“那林小姐既然不好奇,我更要说了,顺便说一句,你口中的不受外人威胁的外公,此刻怕是已经在准备把那副画带过来救你了吧,要知道你肚子里的那个不只是江家的子孙,还是林家的。这要是没了,万一再来一个什么意外,你说江景琰还会不会和你这么恩爱?”
林瑞心中顿时一阵烦躁,原来彼得潘拿她的孩子做要挟。
如果这样,她外公当然会忘记自己的原则把画给彼得潘。
“林小姐,你可要想明白了,我为什么会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第一,若不是你外公一直不松口,我会采取这种非正常手段?就算不给,也有不给的说法,再怎么说我妈妈都是秋老先生的师妹,这样无理由无反应闭口不谈任谁都不会跟个木愣子一样什么也不做,第二……”
彼得潘突然说道这里没了声音。
林瑞眼珠微转,看着彼得潘,“第二是什么?”
彼得潘走到凳子旁,坐了下来,翘起自己的二郎腿,慢慢悠悠地说:“这第二,还用我说?这是我跟你丈夫的合作,我给他想要的消息,他给我可乘之机,你说呢?”
说完彼得潘仔细地盯着林瑞的反应。
林瑞纵然心中的情绪一下上了来,面色上还是没有松动半分。
“你这是在挑拨我们夫妻感情?”林瑞反问道。
此刻她不能乱,江景琰如今不在,外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她只能尽快拖延时间。
“挑拨?你错了,林小姐。我只是在说出事实。至于你丈夫瞒着你的事情,我想此刻告诉你应该最合适不过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彼得潘先生今天话有点多了。”林瑞不禁出声阻止道。
那个她好奇的事情,她想知道是一回事,但是从彼得潘的嘴里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就算她想知道想疯了也不会在此刻被彼得潘利用,成为攻击江景琰和她的利器。
彼得潘带着探究地意味看着林瑞,顺带还掸了掸衣服上并未有的灰尘。
“看来,林瑞小姐是真的不太感兴趣了,那江少也该失望了,他还盼着你们的家能够完整一些,比如让你们未来孩子的有个奶奶什么的。既然林小姐不太愿意听,我就不多嘴多舌了,毕竟这有些事情也不是那么好做的,说不定多说了,到时候引来林小姐失望就不太好了。”
林瑞在彼得潘的一席话中,什么都没有抓住,除了“奶奶”这个词。
“彼得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瑞话语中多了一丝慌乱,她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她的绳子。
什么叫做有个奶奶?
“没什么意思,既然林小姐不愿意听,我就不多嘴,剩下的你自己问江少不是很好吗?”与此同时彼得潘看了看手机,“看来,林小姐要失望了,明天晚上秋老爷子将带着画一手交画一手交人。”
说完彼得潘就往林瑞的脑袋上套了一个牛皮纸袋,林瑞什么也看不见。
“彼得潘,你要干什么?”林瑞惊恐地喊道。
“不要乱动,我只是为了安全而已,林小姐你的肚子里还有孩子,我不想伤害你。”彼得潘微微动怒,警告着警告林瑞。
瞬时林瑞就停止了扭动,心里也懊悔极了,她不应该被彼得潘的话乱了心思的。
虽然她努力地克制住心中的不安,但是她始终都是一个女人。
三番四次地被绑架,到现在她能很平静的接受,但是现在不一样,江景琰不在,她的外公还要冒着危险来救她,最重要的是她的肚子里还有孩子,这个孩子是江家的唯一血脉,不能出事。
等林瑞抚平好自己的思绪,屋内早就安安静静没了彼得潘的动静。
“有没有人啊?”林瑞开始试图大喊,可是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声音。
彼得潘也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屋外面朝大海,吹着海风,神色凝重地看着这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海洋。
他的前半生就跟这海洋里的独木舟一样,唯一的使命就是要在被海洋的风浪掀翻之前朝着灯塔出发找到一个可以停泊的港口。
而如今,这个港口他已经找到了,缺少了一张通行证。
只不过这张通行证明天他就能拿到。
此刻他只希望那个人能帮着他掩饰行踪也多一天就好,他也更盼着江景琰能够在英国多待一天,只要一天就好。
只是彼得潘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江世国是个实打实的疯子,不仅利用了他,还说了不该说的话导致最后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在第二天晚上来临之前,彼得潘都不曾和林瑞说过一句话,只是在中间拿开了林瑞头上罩着的牛皮纸袋,给林瑞喂了一些吃的。
就连带着林瑞去约定的地点,都是彼得潘拉着林瑞一步一步走过去的。
他们来到了一处悬崖,当晚风大浪急。
“彼得潘就算你拿到了画就真的可以给你的父亲翻案吗?如今都过去了那么多年,就算是冤案也不是凭你一幅画都可以动摇的。”林瑞已经记不得这是多少次试图和彼得潘说话,可是每一次彼得潘都不回应。
但是这一次,彼得潘却开了口,“你知道什么?我几年前就开始收集证据,现在那副画就是翻案最关键的东西,如果有别的办法我不会冒这个险的。”
林瑞此刻不知道怎么说,如果彼得潘几年之前就已经执着着为自己的父亲翻案,证明他父亲的清白,她甚至能够谅解彼得潘的执念。
但是最最最让她无法理解的就是那副画,到底是什么画能让外公一直抓住不肯松手,也让彼得潘不肯退让半分。
没过多久,一束车灯就照射在了彼得潘和林瑞的身上,林瑞微眯双眼,看不清人。
彼得潘突然把她拽到了悬崖边上,只要彼得潘一稍微推一下她,她就会被这崖底的海浪给吞噬。
车子停住,但车灯未灭。
秋老爷子和秋玟从车上走了下来。
“画呢?”彼得潘带着期待地望着秋玟和秋老爷子。
只见秋玟扶着秋老爷子缓缓地走向彼得潘。
两天不见,秋老爷子仿佛一下子老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精气神。
“外公,我没事。您别担心。”林瑞看见秋老爷子这样一下就红了眼眶,自责不已。
“闭嘴!”彼得潘警告林瑞,然后又看着秋老爷子,“我要的东西呢?”
手上拉着的绳子晃了晃,林瑞感觉自己站都站不稳。
“孩子,不是我不给你,是压根都没有画啊!”秋老爷子痛心疾首地回答道。
“怎么可能?不可能!你们少糊弄我,我查的一清二楚,那副画当年我妈是给了你的,不可能作假。”彼得潘有些激动。
这个时候告诉他没有话,简直跟杀了他没什么两样。
“你母亲当年的确给我了一幅画,但是那副画却是空的,里面只是有一封信,里面清清楚楚地交代我不要跟你提及往事,我之所以一直闭口不谈那副画的事情,就是怕你多问,当年的事情谁是谁非早就说不清了,你父母之间的问题不该由你来承担。”秋老爷子语重心长地说道。
当年他亲眼看着那桩惨案结束,纵然中间有再多的冤情也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若不然,他又何苦藏了这么多年。
“我不信,我父亲不会杀人!他温文儒雅,是人们口中的好丈夫,好父亲,怎么可能杀人,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我要找出那个陷害的人,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你不信又如何?能翻案吗?当年证据确凿,你父亲也一口承认,这案子就这样结了,就算你去翻案,这案子能翻吗?”
秋老爷子说的清清楚楚,这案子是翻不了的,可是彼得潘哪里能接受。
这么多年他把翻案当做一种精神寄托,把他的父亲当做一种信仰,如今有个见证事实的人却告诉你,你的寄托是徒劳的,你的信仰崩塌了,要接受谈何容易。
只见彼得潘摇摇晃晃,一下子仿佛被人抽去了精气神,颓靡不已。
但是他此刻还带着化不开的执念,他难以接受地望着秋老爷子,长长的车灯的光芒氤氲在他的脸上,突然多了一种视死如归的意味。
“就凭你这些话就要我相信我父亲是杀人犯?这未免太可笑了。我要的是证据,你不是说我母亲留下了信?那信呢?信给我。我告诉你们,少糊弄我,我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案子翻不了,大不了一死解脱,有林瑞陪着也算捞回了本。”
秋老爷子正要说些什么,就被彼得潘打断。
“别告诉我什么信已经烧了,没了这些话,这些鬼话我统统不信,我要的是我母亲的信,我只要信,只要我看见白纸黑字上写的东西,我才会放了林瑞。”
彼得潘这样说完全是怕秋老爷子说什么信看完了就烧了的话。
可是碰巧的是,这信秋老爷子还真的没有烧,而是裱在了当年和林瑞一起画的那幅画后面。
秋老爷子转而望向林瑞,询问道:“瑞瑞,当年外公给你裱的那副画你还记得吗?”
林瑞一头雾水,点了点头,突然又想到什么,出声道:“外公,您的意思是说,那幅画里面有那封信?”
“是!你告诉外公你放在哪儿了?”
“就在林家大宅我房间的柜子底下。”
林瑞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不过是画了一幅画,怎么后面竟然牵扯出这么大的一桩事。
还牵连着冤案不说,竟然导致了她现在被挟持的局面。
只见秋老爷子让秋玟给林父打了电话让他寻找那副画。
“当年我心里不知怎地就觉得那封信烧不得,于是就把它裱在了瑞瑞的画上,你既然要看信,这信我给你,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全部事无巨细地告诉你,孩子,你先把瑞瑞放了好不好?”秋老爷子眼中闪着泪花恳求道,若是知道后来会发生这种事他就不会那么固执己见。
可是现在即使后悔也没有用,林瑞的命照样捏在彼得潘的手上。
“我看了信,自然会放人。”彼得潘丝毫不留情地回绝了秋老爷子。
十分钟过后,林父告诉秋玟和秋老爷子,没有画。
这下不仅彼得潘急了,就连林瑞也急了。
“不可能,那副画我之前嫌丢脸,一直塞在柜子底下,除了我没人知道。”林瑞一脸不可置信。
那副画她分明记得就在柜子底下。
只是林瑞怎么也不会想到,那副画早早地就被林雪拿去当了。
秋老爷子和秋玟此刻也慌了,救命的稻草此刻被无情地割断。
“孩子,你别恼,我们再找找。”秋老爷子立马出声安抚道彼得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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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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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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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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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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