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五皇子一副胜券在握的架势与方才那般温和的模样截然不同,站起身来也不再跪在皇上面前。
“父皇,儿臣并不想伤害你,既然儿臣所做之事已经败露,那么儿臣便也不再遮掩,不如父皇退位吧。”
“呵呵,退位?退位给你么?”
皇上这句有些讥讽的话对于此时的五皇子无疑是一种激将,皇上越是不把他看在眼里,他便越是生气。
“据儿臣所知皇城并没有多少可以调动的兵力,而我的军部在此处不远的三百里外驻扎,只要我将信号放出去他们便可前来助我攻下赫元,而此时,父皇你手无寸铁身边无人,这皇位只能传给我。”
“哈哈哈哈,你可知道为朕身边没有人在?朕还想着给你一次认错的机会,如果你现在肯认错,朕会将你囚禁起来度过此生。”
皇上的口吻犹如一种恩赐却并不像是父亲该与孩子之间的对话,这样的恩赐从来都不是五皇子想要的。此时在他看来皇上不过是强弩之末,不管如何,只要他现在出手,便能轻而易举的取了皇上的项上人头。
“父皇还是不要做这些无畏之争了。”握了握手中的拳头,似是给自己下定了些决心一般。虽然他想争夺那个位置,可计划里却没有一种是以弑父的方式来取得。
“不知死活。”
皇上见他这般不知悔改也不想再与他纠缠下去,方才又被五皇子轻视了一番。此时皇上的心中戾气也越来越浓。不再犹豫提了一旁的佩剑便向五皇子刺了过来。
五皇子进宫自然是不允佩剑的,可不管皇上如何灵活剑术如何高超毕竟年纪在那,五皇子又素来不是个只会提笑的皇子,虽然未进攻只是一味的躲闪几个回合之后皇上便明显速度慢了下来,也开始越发的力不从心起来。
五皇子瞧准时机空手将皇上的佩剑躲下,手中持剑却未急着对皇上出手似乎还有些许挣扎。片刻之后稳了稳心神,眼中的厉色越重,手中的剑便也随着心意刺了过去。
铮——
五皇子的剑应声而落,可受伤的却不是皇上,不知何时躲在那副潜龙出水的屏风后的洛洵将自己的剑祭出,剑锋从五皇子的手腕上划过,五皇子手中的佩剑落在地上。
此时五皇子便如梦出醒一般,方才皇上所说给自己一个机会的时候,自己心中却有些软了下来,可是他分明是早已暗下埋伏,王公公等人不在殿中不过是让他放下戒备,论心术他当真及不上自己的父亲。
有些颓然的跪倒在地,结局显而易见,五皇子手腕上的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在这安静的大殿中竟凝结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臣救驾来迟,让皇上受惊了。”洛洵的用余光瞥了眼已经败落的五皇子,便收回自己的视线,跪在皇上面前眼观鼻,鼻观心起来。
“外面的事情都解决了?”
“回皇上,恭肃亲王领了兵符带着麒麟军将乱军围剿,那乱军见已然没有反抗的余地便都缴械投降了。”
“你可都听到了?”
五皇子罔作未闻一般,一双黑眸早已腥红起来,自以为天衣无缝到头来却是这般窝囊的被皇上轻易解决掉。一颗矜傲的心早已经没了斗志。
此时皇上不管说什么他都不反抗,这个样子只怕皇上不杀他,他自己也会憋闷至死。
“来人,将他送到凝书阁关起来,没朕的允许不准他死了。”
洛洵将事情都向皇上交待清楚后,皇上又将那些善后的事情交给他后便退下了,重云殿便又只剩下皇上一人。约莫一柱香的功夫,王公公轻手轻脚的来到皇上面前,可看到皇上这副模样却未敢擅自开口,只到皇上瞥了他一眼后才开口问道。“让你准备的都备好了?”
“回皇上,奴才都备好了。皇上可是要亲自过去?”
皇上站起身虽未说话,但那架势便是要亲自去善后的意思,王公公心中唏嘘,却也不敢多言只得跟在皇上身后向凝书阁走去。
凝书阁内五皇子受伤的手腕已经被简单的包扎过,虽不出血但却也未有其他的治疗。此时见到一双明黄色的靴子步到眼前也不抬头。
“大胆,见了皇上也不请安。”王公公瞧着五皇子那副样子便知道是一心求死,对皇上都视若无睹。现下也琢磨不准皇上是不是真的想要处死五皇子,只得硬着头皮喊了一句。
“你们在殿外守着。”
“皇上,您一个人在这太危险了。”
“无妨,你们在门外守着若有异动响声便进来,如今他手腕受伤怕是连剑也提不起来了。”
王公公见皇上如此执着也只得招了招手将这些宫人一同带到外面去,将两人留在此处自己在门外守着,生怕有什么闪失。
“事到如今,你可还有什么话对朕说?”
“话?没有,皇上要杀要剐悉请尊便。”
“如今竟连父皇都不肯叫了么?”
皇上一出口却没有不屑与嘲笑,而是有些哽咽。许是察觉出皇上语气的中的呜咽,五皇子终于抬眸向皇上这边瞧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瞧错了,竟觉得皇上的眼眶似是有些微红。
“如何不懂得什么叫做安分守已,朕早就训斥过你,为何还要执迷不悟?你谋反朕不恨你,你要弑父朕也只是伤心,可是你竟为了你的私欲勾结他国,你可想过你攻破城池之时,是否是东启攻破赫元之时?”
五皇子的确没想过这么多,但如此被皇上这般说着心中却是不服。“父皇此时有心情教育儿臣,难道不记得自己曾经是如何踏着自己兄弟的尸体鲜血登上高位的么?”
“你!”
“怎么?我可有说错?若不是如此你登基之后又怎么会如此多疑,你疼爱大皇子立他为储,可你又对他有几分任任?所有皇子都握兵权唯独太子没有兵权,这是为何?还不是怕太子走了父皇的旧路么?”ωωω.χΙυΜЬ.Cǒm
五皇子越说越激动左不过横竖就是一死,便也没有什么可遮掩的,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直面对上皇上继续说道:“你多疑总想要各个皇子之间有制衡,扯上誉亲王如今又如法炮制将君凛那个小子拉了起来,父皇,你诸多皇子中可还记得还有我这样的一个皇子?”
“旁的皇子成年之后都是赐了宅子留在京中,唯独我,也只有我刚刚成了年便被你赶到封地去,美其名曰是为我好,可我竟连自己生母的丧礼都未赶上,今日我是反了,又如何?我就算弑父又如何?你又何曾把我当成儿子一般看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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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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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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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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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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