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洛洵,对于朕的话竟也敢如此搪塞而之,朕看你如今倒是越发不老实了。”
“皇上息怒,皇上明鉴,非是臣知而不言,而是臣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妄议王爷们的事情。”
“哼,这会你倒是肯说实话,朕允你说,自然不会降罪与你。”
皇上是铁了心要听到洛洵的实话,或许皇上如此无非是想让洛洵给他一个可以心安理得去相信和惩治寅王的一个理由。洛洵也摸出了皇上的用意,只好直言相告,不敢再有半分推脱搪塞之意。
“回皇上的话,誉亲王从小便得您宠爱,皇上虽然也爱重太子,但说到底皇上面对太子时是严父。而面对誉亲王的时候便是慈父,旁人自然不晓得皇上为何如此待誉亲王,但在别人看来这却是求而不得的天大的福份。相对比之下,寅王刚刚成年便去了封地,自然心中有些嫌隙。再者,想必皇上您自己个儿心里也明镜似的,若不是誉亲王三番四次的断了寅王的财路,寅王自然也不会如此赍恨。”
洛洵说完,便看到皇上一张脸从白色转为青色,又从青色转成黑色,原以为皇上会定自己的罪,可没想到等了许久听到的却是皇上的一声叹息。
“唉~说到底都是朕的错。”
“皇上自然是无错的,错的是他们未能理解皇上的心意。”
“瞧瞧,如今朕的这几个儿子倒不若你更懂朕的心意。贪心不足,迟早会酿成大祸,朕虽然是他们的父亲,可朕先是一国之君,而后才为人父。”
皇上的话已至此,洛洵知道皇上这是下定了办寅王的决心,此刻便静默不语,只等皇上颁布旨意。
“罢了,王培忠去传朕口谕,寅王待在凝书阁,无诏不得外出。”
“奴才遵旨。”
“那臣也告退了。”
王公公与洛洵一道退出,走到殿外时,王公公看了看洛洵便问道:“候爷,奴才愚钝,还请候爷点拨一二,如今圣上这是?”
这样的旨意任谁听来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可若没有什么天大的事,皇上自然不会幽禁寅王。王公公是御前伺候的人,这下倒看不明白皇上的打算了,在人人都以为誉亲王倒下寅王即要取而代之时,偏巧又传了这样的一道旨意。
“圣上的意思哪里是咱们这些人能揣度明白的,公公只管同平日里一样便好。”
“小候爷说的是。”想来从洛洵那里也套不出个所以然了,王公公也不再打听,不过小候爷的这句话却是不错,圣心哪里是一般人能揣测的。
寅王被幽禁的事情是从王公公嘴里传出去的,如今人尽皆知,王公公却为此受了责罚,皇上因御前的人嘴不严便杖责王公公二十大板。
“王公公跟在父皇身边,行事向来有分寸,却在此事上这般不谨慎,看来父皇这次当真气极了。”太子在皇后宫中与皇后说着眼下的情况,一时慌张也是有的。
皇上这些年任凭再怎么生气过,这样将皇子幽禁起来还是头一遭,而且寅王的根基本就不在赫元城中,这一次怕是再难翻身。
“慌什么,寅王所做之事桩桩件件太子都未亲自参与,如今寅王的事情败落也是他自己个儿该受着的,与太子何干?”
对于太子的事情皇后自以为都了若指掌,可却不曾知道太子养兵之事,也不知道前些日子刚收了寅王的几箱银两。叫他眼下如何能不慌。
“母后,前些日子,寅王曾赠于儿臣几箱银两。”
“什么?本宫不是叮嘱过太子,这些日子务必要与寅王保持距离么?太子怎么还会如此糊涂?”皇后听闻太子的话如当头一棒,若是那寅王的事情被查实,若为活命那寅王也会揪住太子不放。
“太子你好生糊涂啊?寅王进献给你多少银子?”
“黄金白银加在一起,总共百万两之多,不过儿臣却未动过。”
若是少数还可以蒙混过关,如今这样大的数目若想隐瞒下来让皇上不知道必定是不可能,况且是洛洵这个油盐不进的人来查证此案。
“是儿臣一时糊涂,还请母后为儿臣出个主意,在父皇面前为儿臣开解一番才好。”
“容本宫想想,眼下需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将这银子交出来,一口咬定是寅王放在太子那里要你保管的,而非进献给太子的。”既然寅王保不住,那多一事少一事想来也不打紧。
太子听了皇后的话自然不敢在忤逆与她,便按照皇后所示,找个合适的时机将银两交出。到嘴的鸭子就这样飞走了,自然不爽,可又不得不忍痛。
另一边丁大人收到了誉亲王送来的账簿,虽然未露面,但账簿拿在手中丁大人也自然猜的透是谁所为,再者当日宫中便传出来消息寅王被幽禁,这样乍逢此变化,任丁大人往日里在优雅,眼下也急躁的有些失了风度。
给丁大人的账簿和给皇上看的自是不同,皇上手听账簿,多数都是丁大人与寅王的暗仓交易。而丁大人手中的才是与东启之前的秘密交易。君祁自知此时皇上不可能将这些人尽数打尽,所以便不能打草惊蛇,只抛了砖,但皇上自然会查下去,那么后面的事情就算他不再多事,自然也可以轻易查的到,帝师府便是迟早的事。
但这些情况丁大人自然还一无所知,只当是誉亲王只拿了些表面的把柄而未看清其内里的情况。但他可以确定的是,皇上必然知晓了他与寅王之间的来往,不然也不可能在誉亲王送来账簿的同时,寅王便被幽禁在宫中。
皇上这一招实在是妙,将寅王幽禁在宫中,又故意授意王公公将消息放出,倒搅的人心惶惶一时也猜不透皇上究竟知道了多少事,一时也不敢妄动。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丁大人便做出了同太子一样的决定,那便是将所有的事情都甩给寅王。一旦决定之后,便命人将那侍妾捆了起来,亲自押送到刑部。琇書蛧
刑部面对丁大人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自然不敢冒然将人扣押在牢中,更何况这侍妾已有身孕,所以丁大人到了刑部无果,也只得又将人押了回来禁在院子中。
以丁大人的聪明自然知道到了刑部必然是这个结果,他所求的不过是皇上也关注此事,进而好往下查办,到那时自已便可成功脱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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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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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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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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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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